漢斯看到雖然有人有疑惑，但是卻絕沒有提問的意思，繼續講了下去。然后告一段落的時候，指了指最前面的分隊長：“好的，這位學員，我想，你應該有問題。”

那個學員，就是向東，向東立刻站了起來：“報告，我很難理解。難到我們就要和他們對立起來嗎？”

“這個問題，你需要課后自己理解。我這里有一本小書，已經得到聶董事長的許可，哦，對了，在這個基地里，我應該叫他聶大校，我都忘記恭喜他，他已經榮升為大校了。聶大校認為，我寫的這本冊子很有用，所以印刷好了。現在每個人都要領取一份。不理解的東西，可以在這上面找到答案。”漢斯指了指門口，門口外面，整齊的堆著幾個箱子。“好，你應該是他們的分隊長，另外，還有一個隊長，你們兩個，去吧小冊子發下去。

“好了，你們現在已經拿到了。但是，現在不要去看它。那是你們的課外讀物。那上面記錄我的所見所聞，以及發生在海外任務時候的一些真實的事情。這些事情，即便是在米國軍隊內部，也是不允許公開的。現在，我要舉一個例子。”

漢斯走到講臺下，對向東點了點頭：“你的名字是向東。那么我叫你向。我來問你一個問題。”

向東立刻站了起來。

“你的老家，按照資料來看，是在魯省一個新進發展起來的城市。那么，我問你，如果有一天，你的老家發現了儲量巨大的礦藏。而這個礦藏卻被一個外國的公司擁有，正在開采。而這個公司甚至擁有自己的武裝。每天都有帶槍的異國軍人在你的國家的土地上來回巡邏。你會怎么看？然后怎么做？我要聽到你內心真實的聲音。”漢斯看著向東的眼睛。

向東嘴唇微微一哆嗦：“我的國家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向中校，回答我的問題。”漢斯的臉色嚴肅起來。

“如果發生，那我輩軍人，當以死謝罪！”向東咬著牙說道。

“向東中校！這是命令，你的教官的命令！回答我！”漢斯的聲音大了起來。

向東看看漢斯肩膀上沒有軍銜，只有教官標記的軍服，咬著牙說道：“我會組織人手，尋找任何可能的機會，把它們趕走。”

“很好！你坐下。”漢斯點點頭，然后轉向了所有人。“大家都聽到了，這是向東中校的選擇。我相信，身為軍人，你們大多數也都是這樣的選擇。”

“但是，現在位置更換了。是你們將要成為這些帶著槍在別人的國土上巡邏隊的人。當地人，也會用剛才向東中校這種想法和心情來對待你們。當然，不會是所有人。但是，只要有哪怕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萬分之一的人有這樣的想法和行動，對我們的破壞都是巨大的。你們明白嗎？”

教室里都沉默下來……

漢斯看看時間，這節課已經是四十分鐘過去了，點了點頭：“好了，現在下課。你們有二十分鐘來思考這個問題。二十分鐘之后，會有另外的教官，來教授你們當地的簡單語言。這會是一個讓你們放松的機會。”

說完，漢斯拿起自己的講義，往外走去。

向東突然站起來，低喝一聲：“起立，敬禮！”

漢斯立刻站直身體，回頭敬禮，才繼續往外走去。

晚上，向東睡不著，在宿舍里坐了起來。

在這里，唯一的好處，就是十點結束課程。但是十二點以前的時間大家可以自由安排。

現在是十點半，按照軍隊的習慣，大多數人都已經上床躺著。畢竟第二天的訓練將會很多。不過大家都睡不著，同一個宿舍的三個人，有兩個在看著自己的筆記，不停的念叨著剛學的當地土語。另一個則是靠在窗口抽煙--雖然是地下基地，但是所有的住宿房間，都有專門的通風系統，是允許抽煙的。

“東哥，今天晚上漢斯的問題，你想的怎么樣了。”那個家伙也是一個老兵，四級戰斗士官！

這樣的戰斗士官，在整個軍隊序列里都屈指可數。這樣一個戰斗士官，恐怕比向東這個中校的含金量都要高許多。

他是向東這個分隊的士官長，恐怕將來也是整支部隊的士官長。

向東從枕頭邊上摸出煙盒，拿出一支丟給那個戰斗士官：“老韓，我覺的，我終于有點興奮感了。”

老韓的名字叫韓子東，同樣是來自魯省，不過不是同一個城市。這讓抽簽完畢的時候看到資料的向東還很是熱了一下。

韓子東點點頭，把手里的煙屁股直接丟到煙灰缸里，點燃了下一支，用力抽了一口。

“我剛才看了漢斯教官的小冊子，我有點害怕。”韓子東卻沒有任何掩飾。“七八歲的孩子，怎么下的了手啊。”

同宿舍的另外兩個人，都放下了手里的筆記，坐了起來，聽到韓子東的話，也都是一臉的郁悶和疑問。

如果這件事情輪到自己，該怎么辦？

韓子東說的那個例子，是漢斯寫下的一個米國士兵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給了一個孩子兩塊巧克力。換來的是什么……那個孩子從懷里摸出了一個手雷，然后拔掉了保險，抱住了那個士兵！

士兵有力量有時間做出反應，可是他搶過手雷，把手雷丟出去的時候，肚子上卻被孩子扎了一刀。

然后，周圍的士兵開槍，射殺了這個孩子。

到底是對，還是錯？

自己遇到該怎么做？

如果這個孩子是個大人，那么大家都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但是，這是一個孩子……

“士官長，我們……不會那么倒霉，遇到這種事情吧？”上鋪的是一個三級戰斗士官，顯然有些猶豫。

另一個是一個少尉，也是向東的一個戰斗小組的組長，卻是搖搖頭：“不要去想自己多幸運，因為最倒霉的事情可能就落在自己頭上。如果是我，在這節課之前，我或許和那個士兵做的沒什么兩樣。但是這節課之后，我會選擇，把吃的留給自己，和當地人保持必要的安全距離。當然，必要的親和，還是要有的。否則，我們就真的立不住腳了。”

就在幾個人討論的時候，緊急集合的警鈴突然響了！

“草，不至于吧，這第一個晚上也不讓人安生。”韓子東立刻回到自己床上，快速的收拾東西。

“不對，這是武裝集合的緊急命令！”向東分辨出了命令的意義。“不是咱們的緊急集合號。是基地整個的動員命令。快些，恐怕不是為了操練我們的。”

韓子東仔細一聽，果然聽到了差別，也不說話，飛速整理自己的形狀。

不過兩分鐘，所有人已經集合到了地下訓練場上。

“現在，不是演習！是緊急出動。”聶幽一臉鐵青的站在前面。“有東突組織的人，進入了某市的郊外的一個山谷。根據某部門提供的情報，那個山谷，是東突的一個秘密基地。給我掃平他們。本來，這個任務，不該我們管。只是知會我們一聲。是我要了這個任務，因為我認為，你們有必要在出國之前，見見血，這是天賜給你們的機會。我給大家十個死亡名額。廢話不多說，配發彈藥，出發。第一分隊第二分隊第三分隊，出發執行任務，其他分隊待命。”

十分鐘后，幾十輛軍車呼嘯著駛出基地，悄無聲息的黑夜中前行，甚至沒有任何燈光，只靠著前面一輛車的尾燈，小心而快速的出發。

這極其考驗司機的駕駛技術，因為這樣的情況，星光不太好，月光很模糊，一個不小心，就可能出事。

不過這些司機都是這個基地的老兵，對這里極其熟悉，而且經常執行這種任務，倒也沒覺的有什么大不了的。

韓子東坐在車廂里，輕輕拿出一個彈夾，跳出一顆子彈，捏了捏，晃了晃：“鋼芯彈！”

向東臉上蓋著軍帽，沒有任何話。

他旁邊一個士兵，捏著一顆手雷，顛了顛：“真貨。”

“這不是演習。”韓子東笑道。“我告訴大家實彈，就是這個意思。我參加過實戰。你們呢？有人沒參加過么？”

這輛車上有二十多人，有五個人舉起了手示意了一下。

“恩，那我就主要提醒你們。開打之后，按照平時訓練的來。還有，你們負責中部，向隊長負責突擊，我負責殿后。如何？”韓子東眼光看向了向東。

向東考慮了下：“你來突擊，我殿后。突擊手你自己挑。殿后組，來三個志愿者。”

頓時車廂里就互相通報自己的名字代號和分組。

那幾個沒真正實戰過的，卻是有些迷糊：“為什么搶殿后？”

“殿后是最危險的。”韓子東拍拍他的肩膀。“別緊張，這一次，你們主要保護好自己。只要沒損傷，這就是最大的成就。這不是命令，這是請求。”

韓子東的臉色有些不自然，很顯然，他也有過一些讓他不舒服的過去。

車子在夜里除了發動機的轟鳴，就沒有了其他的聲音，甚至發動機的轟鳴，都在茫茫的風沙中，變的有些不起眼了。只有那些沙漠經驗豐富的人，才能從這里分辨出有車隊接近的聲音。

向東乘坐的車子突然停了，幾乎是毫無預兆，大家雖然都是高手，還是不可避免的歪了一下。

“下車。”向東幾乎是立刻跳了下來。

韓子東第一個把槍握好，跳出車廂，占據了最合理的位置。接著其他人也紛紛擺出了戰斗姿態。

向東的這輛車，毫無疑問是保持最好的。其他的就差了點，但是差的也絕不是那么大，只是一點點而已。畢竟能夠在特種部隊混到中校左右，在這里得到分隊長任命的，沒有一個是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