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當年的事，秦舒蕾也忍不住流眼淚。

那時候，鄭封舟為陸童語付出的一切，真的感動了整個醫院的人。

如果不是陸童語死了，也許秦舒蕾會一直將對鄭封舟的喜歡埋藏在心底，因為只要親眼見過他們之間發生的點點滴滴，任誰都會覺得他們的愛情無法插足……

陸童語死的時候，比當年的鄭封舟大了足足八歲。

他們之間的愛，跨越了年齡，甚至跨越了生死。

鄭封舟愛得真切，以至于陸童語死后，他差一點兒走不出來，差一點兒就放棄做醫生這一行。

“如果我知道她會做出那樣的選擇，我寧愿當時跟他分手，讓她能活久一點……”

“不是這樣的，對于重病的人來說，死亡才是解脫，無謂的救贖只是壓力罷了。”秦舒蕾搖頭。

“那件事之后，你就離開了實習的醫院，跑去了槍林彈雨的地方當軍醫，那時候，我以為你是真的不想活了，你跟我說，再也不會愛上病人的家屬，可如今，你卻要在同一個地方栽第二次嗎？”

秦舒蕾說的每一個字，都像在用彎刀剜著鄭封舟的心。

“趙曼曼不是陸童語，她很健康。”鄭封舟搖頭。

“沒錯，她是很健康，那她的母親呢？你明明就對她撒了謊，我們根本沒有找出她母親的病因，你卻告訴她，是個小問題，萬一以后查出是大問題，你要怎么辦？到時候，你該怎么面對她？”秦舒蕾一語中的。

鄭封舟啞口無言，沒錯，他是騙了趙曼曼。

看到趙曼曼，鄭封舟仿佛看到了當年的陸童語，雖然兩個人完全不一樣。

陸童語的眼里充滿了病態和絕望，而趙曼曼的眼里滿是朝氣蓬勃和希望。

可她們卻又那么像，笑起來的時候那么陽光。

不確定的傷害，鄭封舟不想趙曼曼去承受。

雖然的確有那個可能，也許趙曼曼的母親真的得了什么罕見病，暫時還查不出原因，但更大的可能是什么事也沒有，他不想趙曼曼一直擔心著不一定會發生的事。

可鄭封舟心里很清楚，這件事萬一發生了，將會成為他們之間的一根刺，趙曼曼一定會責怪他瞞著她。

“她母親不會有問題的，我一直在觀察，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鄭封舟喃喃道。

秦舒蕾突然從身后抱住了鄭封舟的腰，“封舟，做醫生最需要的就是冷靜和理智，可在面對自己的親人和愛人面前，永遠無法理智，所以醫院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再好的醫生，也不會給自己的家屬動手術，因為精神壓力太大了，醫院不愿承擔這種巨大的風險，一旦承受不住，就很有可能會出錯，而一出錯，就是一條人命。”

就像以前，鄭封舟的父親做一個切除纖維瘤的小手術，堅持不愿意讓鄭封舟操刀，這是一樣的道理。

“別說了，學姐，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對不起，我們……真的不合適。”

鄭封舟緩緩拿開了秦舒蕾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