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越，你是不是很厲害？”
自從上次被清乙道長評價“不適合用劍”，越海棠無時無刻不想粘著和越，試圖從他嘴里挖出她渴望知道的東西。
和越揉了揉太陽穴，余光斜睨著地，隨意撿起地上的木條塞到越海棠手中。
“打我。”
這個要求聽起來非常欠揍，越海棠一時之間卻沒有想好用什么招式應(yīng)對。
和越面無表情提示，“百蠱起勢。”
他看出越海棠心中的想法，那天她的起勢做到一半就被清乙道長無情打破，這會自然而然的有些膽怯。
“海棠。”他頓了頓，鼓勵道，“撇開清乙道長這樣的高手不講，你的劍法也有可取之處，只不過少了些章法，若使得好便罷了，偏偏……你懂嗎？”
“百蠱門之所以能在江湖多年門派更替中屹立不倒，絕對有它的道理，切忌妄自菲薄。”
越海棠抓住“重點”，反問，“你是高手嗎？”
這些天她很執(zhí)著的問這個問題，和越?jīng)]有又一次裝作沒有聽見，反而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樣子，佯怒道，“這很重要嗎？你給我聽好，要怎么做是你的事情，不是我的。”
越海棠這才醒悟。
和越?jīng)]有義務(wù)教她練劍，沒有義務(wù)將她培養(yǎng)成高手或者劍術(shù)大師，若他今天不樂意隨時可以帶著她離開這里。
越海棠當(dāng)然不愿意。
她蹭的一下竄到和越面前，用木條打出百蠱劍法中的起勢，攻勢，和越總能巧妙避過。
越海棠一向自詡天資過人，后天勤勉，可百蠱門精于蠱術(shù)，官恒便是個中高手，而越海棠天生對蠱興趣不大，抱著百蠱殘缺的劍法興致沖沖。
她想起了清乙道長的話——真正練劍術(shù)的人，是不會給對手奪走他手上劍的機會。
劍代表了執(zhí)劍者的生命，如果連它都可以拱手相讓，那么練習(xí)所謂的劍術(shù)，的確毫無意義。
越海棠看了眼手上木棍，想象這是碧落劍，黃泉劍這樣的神器，提醒和越，“接招。”
她手不停，這會卻不像從前那么注重功法，完全就是硬碰硬的招數(shù)，使出渾身蠻勁。
心中拿劍當(dāng)棍子，當(dāng)長槍，當(dāng)?shù)叮胫驮綍鍪裁礃幼拥恼惺絹砥平馑?br>
“住手。”他沉了聲，“先前說你沒有章法，絕非是對你的夸獎——你明白嗎？”
為什么劍是劍，不是蠱，不是藥，不是刀搶棍棒？
越海棠一剎那醍醐灌頂般覺醒。
她記起年幼時她拋棄蠱術(shù)，選擇練劍時，老妖婦告訴她——劍的使命，是殺戮。
沒一側(cè)都是利刃，可穿透甲胄，刺入皮肉之中。
用劍，是為了殺戮，而非——比試。
而百蠱門的劍法非極為精妙的劍法，并非招招殺機，真正好的劍法，自起勢一招起，便足夠?qū)⑷藬烂?br>
因此，她若真的想有所大成，必須撇開先前那些招式的桎梏。
越海棠抬頭，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和越，頗為厚顏無恥的開口，“你應(yīng)該有那種……很厲害的劍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