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頓時傻眼，面露頹廢神色，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吳常，你不會是騙九哥的吧，這黑云玉真的是假的？”
我一臉無所謂，反正這東西不是我收的，賠本也不管我的事情，或許我壞了行內的規矩，不應該當面點破人家被打眼的事實：“黑云玉的價值想必你也是心知肚明吧，這種材質的飾品，登記在冊的據我所知，只有英國女王伊麗莎白家族有一枚吊墜，其他的地方，我尚未聽到過任何人擁有這樣的飾品或者母料。”
這下老九是徹底失望了，搖搖頭，一副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
“吳常，那你說，我是不是要完蛋了……”老九無力的說。
如果真的花了大價錢買了這東西，賠的傾家蕩產是一定的了。
不過從老九的悲傷程度來看，還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這東西你花的錢，應該不到五十萬吧。”我拿著黑云玉看了一眼，然后幽幽的說道。
老九再次從凳子上跳起來，目露懷疑的看著我。
我連忙擺手：“你不要懷疑是我造假，然后賣給你的，實不相瞞，我還沒有這個本事。”
老九這才緩緩的說；“可是，你又怎么知道我花多少錢收的這東西。”
“很簡單，這個店雖然一直是你在打理，但我能看得出來，你只是這里一個負責人，不是真正的幕后老板，對嗎？”我隨口問道。
老九茫然的點點頭，看著我的目光充滿?了敬畏。
這種敬畏是發自內心的，之前他雖然也有敬畏，但只是一個商人本能對一個官員的敬畏，只是表象。
“也就是說，你只相當于一個當鋪的大朝豐，做我們這行的，都有一個規矩，那就是買賣東西，一旦金額超過五十萬，是需要通過大老板來決定的，所以我可以斷定，這個東西，你最高也就能出五十萬，然后那個人明知道是假的，自然急于脫手，所以不但給了你這個黑云玉，而且還將這些石頭給了你。”我冷靜的分析道。
這下老九是震驚的難以附加，他從辦公桌后面走出來，雙手用力的握住我的右手說：“吳常老弟，真是相見恨晚，想不到，行行出狀元，我們這一行的狀元就是你啊。”
這些恭維的話，說白了也就是拍馬屁了，雖然有一股虛偽在里面，但是我聽起來還是很受用。
看到我真的震懾住了對方，我和張默對視一眼，然后問出了我們此行的目的；“無妨，以后有問題的話，大可以喚我前來，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老九連忙點頭：“有你這句話，我的心算是進了肚子，兄弟，以后你跟哥哥也別客氣，有什么事兒，一句話。”
我等的就是他這句話，于是直接拿出那個貔貅吊墜，在他的面前晃了一下說：“這個東西你還記得嗎？”
老九只是掃了一眼，便疑問：“記得啊，怎么了?，沒有記錯的話，這個東西還是我親自拍賣出去的呢，真是沒有想到，轉來轉去竟然到了兄弟你的身上，要是早認識你幾天，你說你想要這個，我直接就送給你了，哪兒還用你轉一大圈子在去買。”他很是實誠的說。
我卻不領情的搖頭說；“是這樣的九哥，我想問一下這個東西是誰賣給你的，你可以告訴我嗎？”
我這句話一出口，他嘻哈哈的表情頓時僵硬在臉上。
這個問題，是我們業內的大忌，畢竟每一家做古董生意的，進貨渠道都是固定的，不可能有人愿意將自己的進貨渠道分享給其他人。
要知道，古董最重要的是什么？不可復制性，而且不可再生性。
很多東西都是絕無僅有的，世上就這么一個，如果供貨渠道被人壟斷，好東西都在別人的鋪子，那我們豈不是要餓死了？
所以一些關于供貨人的資料，簡直就是行業內的大忌諱，很可能因為這一番話大打出手，而我剛才之所以幫助老九說出黑云玉?的真相，就是為了解除他內心之中的防備。
但是從現在看來，似乎我的計劃失敗了，對方并沒有放下任何的防備。
“兄弟，這個問題，問的不嚴謹了哈。”老九是個明白人，他也不敢直接得罪我，于是哈哈一笑，打算將這個問題搪塞過去。
我連忙說道：“九哥，你放心，我們做的生意呢，是當鋪生意，客戶群體和你的不同，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斷你的財路，相反的，我可以給你想一個辦法，將這五十萬的財政缺口補上，你意下如何？”
我直接提出兩個條件，也不知道他是被哪個條件擊垮了內心的防線，剛才態度堅決的老九，此時已經開始動搖起來。
他不停的倒吸冷氣，陷入緊張的思索之中。
好半天過去了，他都是在屋子里面暗自踱步。
最后一咬牙說：“兄弟，你說的兩個條件，說實話十分的動人，但是打動我的不是那些，而是你的為人，如果我沒猜錯，你來這兒的目的，就是想問問清楚這個貔貅的來歷吧？”
我點頭。
“按照你的身份，你大可以用警員的資格強迫我說出來，但是你沒這么做，反而是以一個大朝豐的身份告訴我這些，兄弟，你的為人我敬佩，這個忙我會幫你。”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我喟然一笑，真是想不到，看起來唯利是圖的老九，在江湖義氣上倒是沒的說。
“既然九哥都這么說了，那算我冒昧一次，這個線索呢，對于我們來說十分的重要，若非如此的話，我也不會問這么冒昧的問題。”我坦白說道。
老九不在意，直接去柜子里面翻找資料去了。
沒一會兒的功夫，他面沉入水的拿著一份厚厚的資料走了過來。
從他一張布滿陰云的臉上，我似乎察覺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妙，見此情景，我不由心中一動。
“怎么了九哥？難道查不到是誰送來的？或者只是一個散戶？”我有些不解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