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口味這么重!”我實在想不出來怎么罵這孫子。
秦玉似乎沒懂我的意思,理所當然的說:“那系當然啦,我們那邊口味都挺重的啦。”
只是很快他就想到什么,臉一黑:“吳老板,你也太孤陋寡聞了,這油炸粑粑,是一種用鮮肉和腌制好的酸菜加上幾十種調(diào)料做成的,味道鮮美可口,酸菜更是一絕,比那些高麗棒子的酸菜不知道好多少倍。”
聽他說的這么玄乎,我倒真的動了想嘗一嘗的念頭。
我們來到一間館子,地方并不是很大,招牌上寫著代寶粑粑,這名字也夠鄉(xiāng)土味的,因為苗族采用的是子父連名制起名,這個代寶,很有可能就是餐館老板的名字。
“嗲寶哇,很久不見啦。”一進門,秦玉一口地道的香港話對一個胖乎乎的中年人打招呼。
那男人熱情好客,連忙指著一張油乎乎的座椅板凳讓我們就坐,一邊熱情的燙了一壺油茶,還有一碟酥油餅。
“好久不見秦老板,不知這次來打算呆多久吼。”代寶熱情的招呼道,而從接下來的聊天之中得知,他每句話結(jié)尾似乎都要帶一個吼字,應(yīng)該是方言導致。
秦玉打著哈哈說;“給窩介個朋友,來一奉悶騷狗肉嗷,還有一奉油雜粑粑。”秦玉含糊不清的說,仿佛不說港話別人就不知道他是港商似的。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還有,這個悶騷狗肉是怎么回事兒。”我對重口味的秦玉十分無語。
秦玉尷尬一笑說:“燜燒狗肉,很好吃,是苗族菜譜之中最有名的菜之一。”
等了多半個小時,我們要的東西基本都上來了。
而秦玉看店里客人此時尚且不多,連忙拉著老板,就這油茶開始了我們此行的計劃。
“代寶哥,向你打聽個事。”這下秦玉用標準的普通話問。
代寶依舊很熱情,在圍裙上擦干凈手,眼睛閃爍著勞動人民樸實的光芒:“秦老板直接說吼。”
“是這個樣子的,你看看這個螞蟻,素不素你們介里的。”秦玉從一個小瓶子里面,倒出來一個螞蟻問。
我頓時心中一動,看來秦玉當時在飯館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藍衣人的死因,一直給我裝傻充楞來著,還趁我不注意抓了幾只螞蟻。
面對這個心機如此重的奸商,我不由提防幾分。
代寶只是看了一眼,便是微微有些一呆:“吼,秦老板,你們?nèi)ミ^鳳來山嘍?那里可是很危險的,我們當?shù)厝硕己苌偃ツ沁叀!贝鷮氁荒樀捏@訝,說鳳來山的時候,一臉的忌憚,就好像我們平時說火葬場一樣,十分不自然。
秦玉點到為止,并沒有多問的意思,對我打了一個顏色,然后轉(zhuǎn)而說:“我們只是在外圍看了看,沒有進去,覺得哪兒挺古怪,所以前來問問。”
代寶一臉有驚無險的樣子,看來他真的將秦玉當朋友,設(shè)身處地的為對方著想。
“那就好吼,那里可是去不得,鳳來山可是有野人哦,他們會放螞蟻咬人,放毒蜂蟄人,之前有人不聽勸告,去了之后就再也沒有下來過吼。”代寶生怕我們會去,喋喋不休的說著鳳來山嚇人的事情。
很快店里又來了新的客人,代寶便忙著去招呼其他人了,臨走前還告訴我們,不要去鳳來山。
等代寶走后,秦玉一臉得意的說:“成,這件事兒算是搞定了,我們今晚就出發(fā)。”他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搞的我們好像不是找人驅(qū)除蠱毒,而是去找美女約會。
燜燒狗肉,還有油炸粑粑,都比我想象之中要好的多,這種極具民族特色的東西,如果發(fā)揚光大,一定會為我國美食文化增添光彩。
吃過飯,我們又在集市上轉(zhuǎn)了幾圈,采購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比如一把小鏟子,一張用過的漁網(wǎng),還有一袋煙葉,鹽巴以及孜然,打火石一應(yīng)物品,當?shù)剞r(nóng)民繪制的草圖。
等到天黑下來的時候,我們便按照草圖標注的位置,一路上沿著小路,向鳳來山的方向靠攏。
鳳來山,是一處未經(jīng)開發(fā)的山脈斷脈,綿延數(shù)千米,山高林密,其中兇險無數(shù),想要進山,恐怕沒有個七八小時是進不去的。
到了山腳,圍著鳳來山山腳轉(zhuǎn)了大概一個小時,按照山脈走勢,我們確定了具體的登山路線以及登山口。
經(jīng)過一番跋涉,這時候已經(jīng)天黑。
而秦玉便開始收拾起來,他用小鏟子在一處空曠地帶挖了四個坑,栽了四根新鮮的木棍,將漁網(wǎng)罩在四周。
看他這番莫名其妙的動作,我不禁好奇。
“你不會打算在這兒捕魚吧?”我納悶的問。
秦玉掀開漁網(wǎng)一角,麻利的鉆進去,然后對我招招手。
我不明所以的跟著進去,頓時一股魚腥味刺鼻而來,我吃的民族美味差點兒就要吐出來。
“這個漁網(wǎng)嘞,可以讓附近的蚊蟲吃一晚上,不然的話,被吃的就是我們咯。”秦玉幽幽說完,躺在地上的軟草叢就開始睡覺。
我一愣:“你不會是打算在這兒睡覺吧?”
“不然還能干嘛?”秦玉反問。
我算是無語了,看來這個大老板能屈能伸,這么艱苦的環(huán)境都能克服。
看著漁網(wǎng)上很快就布滿了一片黑壓壓的蚊蟲,我不敢再看,趴在地上的背包上,強迫自己睡覺。
背包里裝著這幾天的食物,以及其他一應(yīng)物品,為了防止被野狼叼走,我只好如此了,看來我還是有點野外生存經(jīng)驗的。
走山路實在是太累了,我很快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過外面一直嗡嗡的蚊蟲煽動翅膀聲音,讓我睡的不是很太平。
到了半夜的時候,我更是被尿憋醒,迷迷糊糊的就起來,一頭撞在漁網(wǎng)上,頓時撞死好幾只碩大的蚊子,搞了一臉黏糊糊的液體,十分惡心。
我用地上的背包擦了擦,便矮身鉆了出去。
等我小解回來,趴在地上準備睡覺的時候,陡然一個機靈,徹底的清醒過來。
包,我們的背包,竟然不翼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