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你就跑到梁大炮的家里,殺了他?”我聽他講述到這里,忍不住脫口說道。
“沒有,我絕對沒有殺他,當(dāng)時我雖然喝了酒,但是我記得,我沒有殺他!壁w疤驢立刻忙不迭的辯解。
“你沒有殺他,那他怎么會在你去之后就失蹤了?你沒有殺他,那他現(xiàn)在在哪?”我一連串的質(zhì)問,趙疤驢啞口無言,急的臉上青筋都繃起來了。
高曉東擺了擺手:“你先別急,讓他繼續(xù)說完。”
我只好按捺住了激動,趙疤驢怯怯地看了看高曉東,才繼續(xù)說了起來。
那天他去找梁大炮算賬,到了之后就質(zhì)問梁大炮,到底給他弄了個什么東西,為什么非但沒轉(zhuǎn)運,反而還怪事不斷,手里的幾個錢都輸出去了,必須賠錢!
梁大炮手里正在整理東西,見趙疤驢去了,他似乎早有預(yù)料,于是就對趙疤驢說,要想運氣轉(zhuǎn)好,那也簡單,只要用那塊玉每晚祭拜就可以了,他沒轉(zhuǎn)運的原因,就是因為只祭拜一次。
趙疤驢當(dāng)時大怒起來,他抓著梁大炮問,既然明知道只祭拜一次會適得其反,為什么還讓自己祭拜?
梁大炮卻并沒生氣,他拿出一塊玉,對趙疤驢說,再過兩天,他準備出一次遠門,以后可能就用不到這塊玉了,如果趙疤驢想要自己也有好運,那他可以把這塊玉送給趙疤驢。
同時他還說,如果自己走了之后,有人想要找他,可以去問隆翔典當(dāng)行的吳常。
如果趙疤驢非要自己賠錢,也可以去隆翔典當(dāng)行。
但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趙疤驢拿到這塊玉后,要每天晚上虔誠祭拜,而且無論出現(xiàn)什么怪事,都不能心有不敬,更不能做出違背這塊玉意志的事。
趙疤驢更是不解,一塊玉還會有什么意志?
梁大炮便把那塊玉拿給他,趙疤驢放在手中查看,那是一塊通體殷紅如血的玉,玉的表面光滑潤澤,但仔細看,里面卻好像有一個隱約的人形,扭曲掙扎。
趙疤驢當(dāng)即就愣住了,看著面前的玉神智漸漸迷惘,恍惚中,他想起了自己這幾天所做的怪夢和經(jīng)歷,不由怒從心起,大叫一聲,拔出匕首就刺向梁大炮。
兩人廝打起來,趙疤驢好似瘋了一般,不住的一刀刀刺出,梁大炮身上很快就被鮮血染紅,兩人一直廝打到屋子里,面對趙疤驢刺來的一刀,梁大炮避無可避,只得抬手遮擋。
就是這一刀下去,天花板上面忽然傳來一聲輕響,像什么東西被折斷了,趙疤驢呆了一呆,下意識的剛要抬頭去看,面前一團紅光爆起,他眼前一花,整個人就恍惚的進入了一個奇怪的狀態(tài)之中。
仿佛是夢境,又好像是幻覺,趙疤驢的面前出現(xiàn)了一片村舍,炊煙裊裊,薄霧繚繞,不遠處青山綠樹,面前籬笆小院,看起來竟是極為眼熟。
他疑惑的往前走了兩步,來到一個柵欄旁邊,一頭大黑驢正在低頭吃草,旁邊一個少年蹲在地上,似乎正在捉蛐蛐。
這一幕場景似曾相識,那大黑驢更是勾起了他心底的回憶,他下意識的上前摸了把大黑驢的脖頸,突然,那大黑驢受到驚嚇,昂脖嘶叫,蹲在地上的少年也嚇了一跳,正想起身,大黑驢就張大了嘴,奔著少年一口咬了下去。
趙疤驢猛然明白了什么,大叫一聲撲了上去,攔在少年的身前,隨后就覺得背后一陣疼痛,眼前一陣光暈變幻,等再回過神時,發(fā)現(xiàn)自己正站在梁大炮家的屋子里,而面前已是空無一人。
望著地上的血跡,和空蕩蕩的屋子,他忽然一陣害怕,轉(zhuǎn)頭就跌跌撞撞的跑回了家里。
從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沒見過梁大炮。
而且,他也不敢對別人提起自己的經(jīng)歷。只是奇怪的,那個怪夢再也沒有出現(xiàn),他的生活也漸漸恢復(fù)了正常。但是他沒想到的是,自己十多年沒長過頭發(fā)的后腦勺,居然幾天的時間就長出了頭發(fā)。
他心里是納悶無比,就獨自出去喝酒,結(jié)果昨天晚上因為酒后口角,和人打架,結(jié)果被關(guān)進了局子,更沒想到,刑警隊的高副隊長會找到他,問起了關(guān)于梁大炮的事情。
只是他很不明白,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事,當(dāng)時只有他們兩個人在場,為什么會有人知道呢,難道是梁大炮故意對人說起來的?
說到這里的時候,趙疤驢的故事基本就講完了,我是驚疑不已,高曉東則一臉嚴肅的敲著桌子,對我說:“你聽清了吧,他應(yīng)該也經(jīng)歷了跟我們一樣的事情。”
我默默點頭,此時我們每個人的經(jīng)歷大概都對應(yīng)上了,趙疤驢在行兇的時候,天花板上那一聲怪響,應(yīng)該就是我在上面不小心壓斷秸稈發(fā)出的聲音。
而趙疤驢在那片刻間穿梭時空,回到了自己少年之時,無意中救了自己,這樣一來,十幾年前的趙疤驢沒有受傷,十幾年后的他自然也不會有后腦勺的傷疤,所以就會長出頭發(fā)。
這些推論完全都對應(yīng)得上,可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是,到底為什么會發(fā)生這些事情?
“吳掌柜,我?guī)麃碚f這些話,相信你也知道原因。我知道,你不會是兇手,但既然梁大炮留過話,把最后的線索丟在了你的身上,我就只能來問你,那個玉佩到底是什么來歷,為什么會發(fā)生如此怪異的事情,如果不解開這些問題,恐怕我們很難找到他!
我知道高曉東說這些話,是帶著誠意的,我思索了下,問道:“除此之外,你們試過用別的方法尋找么?”
“他是個單身漢,按理說沒有報案人的話,就是失蹤兩個月我們也不會去找,不過湊巧的是,就在三天前,縣里有一家失竊報案,在我們排查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了這個梁大炮,也就是梁天成已經(jīng)失蹤,所以隊里其實早已經(jīng)布下人手,只要他露面,找到他應(yīng)該不難!
高曉東話里很是自信,我算了一下時間,皺眉說:“梁大炮失蹤大概是在七天前,失竊案是在三天前,這時間好像對不上吧?再說,不管是不是他干的,這都已經(jīng)好幾天過去了,如果他跑到外省,那還怎么找?”
“這你就不用擔(dān)心了,別說外省,如果這案子和他有關(guān),就是跑到外國也能把他抓回來。而且我已經(jīng)讓人去梁大炮經(jīng)常去的一些場子調(diào)查,相信很快就會有線索了!
高曉東說完,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我說:“現(xiàn)在倒是應(yīng)該輪到你了,吳掌柜,那塊玉究竟是什么來歷,如果你能如實相告,我想,這個案子并不難破?赡阋枪室怆[瞞,影響案件的線索走向,那我們可能就會多費點周折了!
我想了想,點頭道:“其實沒什么,這就是一個朋友寄存在我這里,讓我?guī)兔φ覀人,替他養(yǎng)玉……”
于是我就簡單的把事情經(jīng)過也講了一遍,高曉東聽了,皺眉思索,良久不語,忽然道:“能不能把你那個朋友找來問問,你放心,養(yǎng)玉這個事我雖然不懂,但并不犯法,我只是想調(diào)查個清楚,畢竟有這種東西在,我們誰都無法安心。”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那個朋友神出鬼沒的,我也沒有他的聯(lián)系方式,而且他是香港人,要想找到他,并不容易,除非等兩個月之后,他應(yīng)該會來……”
我話未說完,外面忽然急匆匆地跑進來一個人,進門打量兩眼,就對高曉東說道:“隊長,梁大炮有消息了!
“找到他了?”我們同時起身問道,那人搖頭道:“人沒找到,但是……”
他忽然吞吞吐吐起來,一臉難以置信的說:“有人送來一面錦旗,說是要送給梁大炮,感謝他的,但是找不到他家,就送去他們片區(qū)派出所了……”
這次我們都驚訝起來,錦旗?居然有人送錦旗給梁大炮,而且還要感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