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老潘無果,我本想下河再次尋找一番,卻被秦玉攔住了,他對我說,如果冷龍和老潘這樣的人都對付不了怪魚,沒能逃生出來,那我們下去也只不過是送死而已。
我很是不甘,但秦玉說的是實情,而且從河里回去古墓的想法也不可能了,現(xiàn)在唯一的出路,就是何小小所說的捷徑。
于是我們再次返回那片幽暗的深淵空地,找到了何小小留下的繩索,繩索的另一端正是從這石窟穹頂垂落,何小小上前拉了拉繩子,對我們說:“從這里爬上去,再潛過一條地下河,就是老河溝的河底,待會我先上去,你們跟住了。”
她說著就要攀索,我回頭再次看了一眼這個地方,只見在昏暗的光線里,四條粗大的銅鎖鏈直接連接穹頂,周圍陰風陣陣,忍不住問道:“你那個鏡子,究竟是干什么的,為什么鏡子碎了,那光就不見了?”
何小小哼了一聲,說:“告訴你,我那圓光古鏡是上古至寶,能收放一切光線,在這石窟的上面,也就是那面戰(zhàn)鼓的底部,公孫機放置了一塊萬年冰晶,這樣就會有光透下來,黑陽花雖然生長在暗無天日的地方,但也需要有光才能一直生長下去。圓光古鏡照射在萬年冰晶上,兩個寶物互相產(chǎn)生反應(yīng),就會有極強的光線產(chǎn)生,黑陽花需要很久一段時間才能吸收掉這種光線,在這段時間里,黑陽花不能保持隱身狀態(tài),它會若隱若現(xiàn),所以,這就是我找到黑陽花的唯一辦法,誰知道卻被你一腳給踩碎了。”
我啞口無言,秦玉也是目瞪口呆,撓了撓頭發(fā),嘆氣道:“原來這里面還有這樣的玄機,小何姑娘,我這次輸?shù)男姆诜,要不是你,我恐怕一輩子也找不到黑陽花。?
何小小露出得意的神情,我想了想說:“可是,公孫機培育這株黑陽花,目的何在?”
何小小說:“這個嘛,你想一想,如果公孫機在黑陽花里找出什么奧秘,從而擁有了隱身的能力,會不會很好玩呢?”
我低頭思索了下,忽然想到了什么,只覺一股涼氣從后脊梁竄起,抬頭吃驚地看著何小小和秦玉,兩人卻不約而同地聳了聳肩,何小小再不說話,抓住繩索,縱身而上。
如果真的有人能從黑陽花里找到隱身的奧秘,并且加以利用,那么,對于這個世界而言,又意味著什么?
我越想越覺得可怕,這時秦玉也已經(jīng)爬了上去,低頭對我喊了幾聲,我才回過神來,抬頭看他們已經(jīng)爬上了很遠,忙收斂心神,抓住繩索,也跟著爬了上去。
這石窟看似很高,其實站在斷崖上面看,只有六七米的樣子,差不多兩層樓高,我們很快爬了上去,上面是一條狹窄的通道,看似是一個盜洞,出了這條通道,眼前豁然開朗,又出現(xiàn)了一條地下河。
有了先前那條河的驚魂一刻,我多少有些擔心,不過事實證明我的擔心是多余的,我們?nèi)齻在河里潛水逆游而上,在通過一小段極為湍急的水流之后,終于艱難的從一條通道游出,身上壓力頓漸,周圍的河水也變得平靜下來,而在我們的面前,也出現(xiàn)了幾條盤錯糾纏在一起的粗大鎖鏈。
鎖鏈的中央,赫然就是一面碩大的戰(zhàn)鼓,足有一人多高,鼓面幾乎有桌面那么大,通體黝黑,給人一種極為強烈的壓迫感,或許是因為年深日久,鼓身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好幾處破洞。
再仔細看,那鎖鏈的其中一條竟被人連根斬斷,所以才會露出下面的黑洞,而我們剛才就是從這黑洞里面游出來的。
我還想細看,這時懷里的骨笛忽然發(fā)出白光,強烈的震動起來,秦玉見狀急忙拉了我一把,我明白他的意思,只好放棄,于是和他一起向上方游去。
當我們終于從河里游出,摘下潛水鏡,我癱倒在河岸邊,望著藍天白云,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只覺得這一次自己簡直是死里逃生。
秦玉比我也好不到哪去,不過他喘過氣來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骨笛要了過去,拿在手里反復(fù)的看,笑的滿臉都開花了。
“我說小何姑娘,既然你拿到了黑陽花,那這次賭約我就認輸。不過,這骨笛和那面鼓,可就該歸我了吧?”
何小小擰著頭發(fā)上的水,似笑非笑地說:“那面人皮鼓在河里,誰有本事誰拿走,這我可管不著,但據(jù)我所知,這骨笛可不是你的吧?”
她說著看了我一眼,我轉(zhuǎn)頭看她,先前在地下洞窟里,光線昏暗,我還沒怎么看清,此時在陽光下,我才發(fā)現(xiàn),這個何小小面容清秀,一雙眼睛笑瞇瞇的,陽光照射在她水淋淋的頭發(fā)上,微微泛著光,映襯得她的臉龐都發(fā)起光來,居然有一種說不出的驚艷。
我呆了片刻,才回過神來,忙收回目光,也笑著對秦玉說:“是啊,這笛子可是我們隆翔號的,先前老潘也已經(jīng)出了價格,但是你沒同意,所以……”
說到老潘,我這心就不由一沉,秦玉忙叫道:“這個好商量嘛,不就是二十萬,好,我現(xiàn)在同意,回去我就把二十萬的支票給你,當面交易清楚,這個笛子就歸我了!
我搖了搖頭,伸手就把笛子搶了過來,對他說:“不好意思,昨天是二十萬,今天不是了,你要想買,我還未必肯賣,等回去之后再說吧!
秦玉叫了起來:“哎,你不能出爾反爾,老潘明明說好的……”
我臉沉了下去:“昨天老潘說價格的時候,他還好端端的坐在隆翔號喝茶,可是現(xiàn)在被你拖下水,生死不明,這筆帳又該怎么算?”
秦玉目瞪口呆,張了張嘴不說話了,想了想,又尷尬地說:“好吧好吧,先回去再說,但是你相信我,我這個人直覺是很準的,有冷龍在,他們應(yīng)該、應(yīng)該……”
“好了,有什么話回去再說!蔽覀儙讉就地換了衣服,四周打量了一下,這里是老河溝的河岸邊,距離我們那天捉魚怪的地方不遠,再往前走,就是古河村。
于是我打定主意,先去古河村修整一下,然后再回城里,秦玉自然點頭同意,何小小也換了衣服,卻沒有和我們同行,她對我說,她還有事要去辦,而且,圓光古鏡這件事沒完,等她辦完事,一定還會來找我索賠。
我是一臉苦笑,她的圓光古鏡如果真是什么上古至寶,那就是用隆翔號所有的存貨抵上,恐怕也賠不起吧?
臨走前,她又告訴秦玉,如果想要黑陽花,就按先前的約定,拿“那件東西”來換。
秦玉聽了,不住的搓著手,尷尬的笑,好像很為難的樣子,何小小似是早猜到他會這樣,不屑的輕笑一聲,轉(zhuǎn)身便獨自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我心里說不出的滋味,其實這個何小小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而且要是沒有她,我和秦玉恐怕現(xiàn)在還被困在古墓之下,不過她卻給我一種很怪異的感覺,這樣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怎么會獨自做這種事,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秦玉看我發(fā)呆,湊過來嘿嘿笑道:“怎么,被驚艷到了吧?就知道你小子會有這個反應(yīng),是不是心里在納悶,這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會一個人闖千年古墓?”
我扭頭看他,秦玉壓低聲音,悄悄在我耳邊說道:“其實,她是個盜墓賊……”
我“啊”了一聲,望著何小小遠去的方向,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