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糾糾纏纏的挺不像個爺們的。”孔令真有些頭疼的按著自己的腦袋,以前是席皚霖不要她,現(xiàn)在怎么還反過來搞得自己很深情似的。“席皚霖,痛快點。”
“好好地吃飯,明天會診,早點安排手術(shù)。”他避開那些話題不談。
“好啊,我會答應(yīng)手術(shù)的。”她沒有看他,不過笑容卻是越發(fā)精彩,“不過你答應(yīng)我的事情還沒有做大呢,離婚協(xié)議書什么時候遞到我手上,什么時候我就答應(yīng)簽字手術(shù)。雖然你是我的丈夫,不過我不愿意手術(shù),你也拿著我沒有辦法才是。”
“你是愿意看著我死還是想陪著我一起死,自己選。”
她歪著頭笑的沒心沒肺的,分外的嬌媚動人又讓人覺得分外無情。
都說女人狠心的時候,沒人能比得過。
為了逃離他,她還真的是什么辦法都能夠用出來,甚至愿意拿著自己的命來相逼。孔令真微微的笑著,以為自己足夠狠了,可是席皚霖此時的目光卻同樣是陰冷,“以死相逼?”
“你可以這樣理解。”
“為了離婚,寧愿拿著自己的生命跟我開玩笑是嗎?”他低聲沉氣問詢她,目光緊緊地追隨著她,捕捉著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想要從她的臉上得到那一點點的不舍,哪怕是一點點而已。
席皚霖越是如此,她卻越是覺得沉浸在那些悲傷中無法自拔。
他奮力挽回,只是有些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
“是。”她點頭。
“那你聽好了,就算是死你也只能夠留在我身邊。”席皚霖的聲音低沉,像是大海最深處的地方。
“席皚霖,你把我留在身邊我不保證以后我會做出什么更加可怕的事情。”她攤手。
反正,人都是給逼出來的,為了自己想要達(dá)成的目的,總要做點什么才行。
太軟弱不行。
“沒有關(guān)系,你在我面前就行。”他依然是固執(zhí)的說,想到那個孩子,席皚霖眼中閃過一抹痛。
其實孩子也并不是最重要的,只要她在就好。
如果孩子在或許還會威脅到她的生命,他喜歡孩子但是,她比孩子更加重要。席皚霖握緊拳頭一再妥協(xié),將自己高傲的靈魂已經(jīng)丟棄在深深地深淵中,已經(jīng)看不到光明一般,只是在分離掙扎而已。
相信著,天無絕人之路。
“席大少什么時候高高在上的你,也變得這樣的卑微了?這樣好說話了,這樣癡情了。你這樣我很不習(xí)慣。”
網(wǎng)上不是那么多男人,妻子死了之后,高高興興娶老婆嗎?“男人最高興的事情不就是升官發(fā)財死老婆,你搞得這么復(fù)雜做什么?”
“你現(xiàn)在這樣說不過是為了擺脫我。”他眉目深鎖,眼底的寒冰凝結(jié),“不過,無論你做什么我都原諒你,別傷害自己就行。對我來說,現(xiàn)在你的生命最可貴。”
那個孩子他不去提。
那就讓這件事情過去吧。
“等你好了以后,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良久之后,他一張俊臉,半邊沉浸在光線中另外一半則是沉浸在陰暗里。
孔令真不知道他當(dāng)時是以什么樣的心情來說的,只是,她聽著席皚霖的話似乎都感覺到了他心底里的悲傷。
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間,她已經(jīng)不只是一次跟自己的孩子說過對不起
她只是有過那么一瞬間的邪惡想法罷了,卻讓孩子離開了自己。
說到底,其實是因為她沒有找對媽媽。
所以她沒有這么幸運(yùn),能夠來到這個世界上,睜開眼睛看看這個世界。
“孩子你覺得我們兩個之間還會有孩子嗎?”她平靜的神情此時越發(fā)的冷,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難以置信的事情一般,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此時又匯聚的光芒,夾著可笑的聲音,“席皚霖,或許是老天都覺得這個孩子可憐,所以才會帶走這個孩子,你看,老天都看不下去了你覺得還不應(yīng)該放手嗎?”
席皚霖側(cè)身正視著她的目光。
剛剛在凌天的面前她對孩子痛心,他以為她至少是心疼孩子的。可現(xiàn)在他卻明白了一點,這個孩子離開或許她是開心的,因為,他們之間最后一點牽絆都沒有了。
他沒有理由能夠留下她。
她仰頭來,看著席皚霖,“你走吧,我累了,想要休息了。”
席皚霖眸子里的神色壓的很低,即便如此憤怒他依然是壓著自己的怒氣,看著一邊的飯菜,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久了,飯菜應(yīng)該已經(jīng)冷了。
“我去給你熱熱東西,你吃點東西再睡覺。”他說,眼睛里面有些血絲。
孔令真有多煎熬他不知道,可是,這段時間大概是他過的最為煎熬的時候,就像是在火上燒一樣。
“不用,你不用在我這里假好心了,席皚霖。”她只知道此時自己必須要冷靜下來,說她冷血也好,無情也罷,總不能知道面前是火坑還往里面跳,“即便是我知道你愛我,可我也不敢動心,也不敢讓自己深情,拋開其他不說,只要慕容青云在我們兩個永遠(yuǎn)都沒有辦法安生的在一起,這樣的事情有一就有二。”
她也索性挑明和他直接說好了。
慕容青云的固執(zhí)讓她都覺得很可怕,即便是知道真相了,也依然是恨她入骨。已經(jīng)恨了多年不會一朝一夕改變。
“下毒如果不是發(fā)現(xiàn)的早,或許,現(xiàn)在我大概已經(jīng)躺在病床上依靠呼吸機(jī)才能夠艱難活下去。”她想想渾身便打了一個寒顫。
以前他們都說婆媳關(guān)系難處,卻沒想過會這樣難處。
“以后不會了”席皚霖的喉嚨翻滾哽咽著,想要伸手去抓住她的手。
孔令真擺手不小心打翻了放在一邊的飯菜,頓時灑落了一地,也撒落在他的褲子上,她眼眸一緊,隨后才冷了臉。
“好了,飯菜也沒有了,你也不用在我面前出現(xiàn)了。有凌天照顧我,不用你來。”她偏頭去拉過被子側(cè)身躺下,背對他而眠。“趕緊走。”
席皚霖站起來,不過卻是拿了拖把和掃帚過來清理地板,他低頭認(rèn)真的將地板清理干凈,孔令真感覺的到他的氣息,閉著眼睛也依然能夠感覺到。
“走,我想休息了。”她平靜的說。
“好,我明天再來看你。”他也不去逼迫她,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要讓她能夠盡快接受自己,似乎也很難,所以他彎腰雙臂撐在床畔邊低頭便一吻落在她的鬢發(fā)邊。
溫?zé)岬臍庀⒕驮谄つw邊環(huán)繞。
孔令真身子微微一顫。
“不用。”她直接冷冷的拒絕,“不需要,如果我要見你的時候會讓凌天通知你的。”
讓凌天通知他?
他這個丈夫與她而言只是擺設(shè)嗎?
“凌天?孔令真,你讓凌天來通知我?難道你覺得我是眼瞎?離著凌天遠(yuǎn)點。”他依然是低著頭,看著孔令真,通知他?
以通知的形式來見他,是想打算做什么?
他捏著孔令真的肩頭,隨后又放低了自己的聲音,“好了,你想休息那就休息,我現(xiàn)在就走。明天我會再來看你的。”
說完之后他站起來才退出了病房,站在病房外面他抽了幾支煙,覺得心頭煩躁的很拿了電話給楚軒打過去。
“大哥,做什么?”楚軒剛下了手術(shù)臺就接到了他的電話。
“出來,喝酒。”席皚霖丟出一句話。
沒廢話,掛斷了。
他開車之后便風(fēng)馳電掣的趕到了酒吧,夜色降臨,酒吧這里卻正是熱鬧的時候,紅燈綠酒熱鬧非凡,他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面前擺放著不少酒瓶子。一邊熱鬧的厲害,他這里卻是冷清的慌。
楚軒過來的時候便見到他已經(jīng)喝了不少。
孔令真的事情他聽說了一些,要是這事情擱在他的身上,他也覺得心煩。
以手術(shù)同意書來威脅他簽字離婚,他想要孔令真活下去就必須要放棄婚姻。
也是夠為難的。
“別喝了,你要是喝掛了,孔令真就真的不用等你的離婚協(xié)議書了。”楚軒坐在離著席皚霖遠(yuǎn)點的地方,擔(dān)心自己說錯了話就被他給弄死。
所以選了個安靜的地方靜靜地坐著好了。
果然,一道陰冷的視線頓時投射過來,那眼神真是太可怕了。
他縮了縮脖子小小的喝了口酒,踢了一腳某人問,“你就非她不可?當(dāng)初你不是跟著孔曦兒也打算結(jié)婚嗎?”
離著孔令真他還能夠死了啊?把自己折騰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哪里像是席大少的風(fēng)格。
“那時候是那時候,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酒是越喝越清醒,清醒的讓人覺得可怕,越是想要喝醉越是清醒不過來。
“我無法理解你”楚軒搖頭,至少他沒有為情所困,所以不懂。
“那時候是刻意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可是后來擁有過了,所以,要放下太難了。”
已經(jīng)擁有過,讓他怎么放下。
“那你打算怎么辦?她如果不愿意做手術(shù),怎么辦?”那個地方也真是夠兇險的,他查閱過資料,孔令真能夠活下來就已經(jīng)算是個奇跡了。
“”
這個問題也問到了席皚霖,他能夠怎么辦?
能夠拖著一天就是一天,她的心就是塊石頭,他也捂暖了。
這時候旁邊有一個女人端著酒杯走過來,酒吧里多的是這樣的一夜情,你情我愿,隔天之后再也不見。
就是圖的一個興趣。
那位美女自然是美艷大方是個尤物,楚軒吹了個口哨,不過別人看上的不是他,而是對面的席皚霖。他坐在這里已經(jīng)很久了,一直都在低頭喝悶酒,她端著杯子過來坐在席皚霖的身邊,一手搭在席皚霖的肩膀上,柔媚的聲音問,“一個人喝酒,沒有人陪,多無聊?”
“”楚軒心想,你丫當(dāng)我是似的呢。
他抬手摸摸自己的臉,難道自己有那么丑?
“滾。”席皚霖偏頭去看了一眼身邊的女人,漂亮是漂亮,卻讓人覺得惡心。
“什么?”女人愣住了,還是第一次有人叫自己滾。
“滾。不要讓我說第二次。”他沉冷的聲音頓時傳來。
楚軒有點同情的看著那姑娘,就說你的眼睛不好吧,你還不信。被席皚霖實力拒絕了吧?這會兒人家正在傷心欲絕的時候呢,你也往面前撞。
女人有些不甘心的走了,可是看見席皚霖渾身的憤怒便覺得沒趣罵了一句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楚軒瞧著那女人倒也不算是太次,席皚霖竟然連眼角的余光都沒有給她。
“你也不怕讓人家傷心,難不成除了孔令真之外你還真的就不想再碰其他人了?”楚軒有些無奈,不懂席大少了。
“我跟你我們兩個不是一個腦回路,我跟你說什么你懂嗎?”席皚霖白了一眼他。
我去
席皚霖是什么意思?是在說他聽不懂人話?
剛剛那個女人坐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他的的確確只感覺到很惡心,有些不舒服,也壓根就提不起來興趣再去看。
或許,楚軒說得對,非她不可。
除了她誰也不行。
喝完了最后一口酒席皚霖便站起來踢了踢他,“走了,明天我還要去醫(yī)院。”
他捏著車鑰匙便走到門口去叫了代駕,他回到公寓之后便看到滿室清冷,沒有孔令真熟悉的身影,心里面空落落的,渾身都不是滋味。他洗過澡躺在床上慢慢的才睡過去。
隔天孔令真一早就換好了衣服,等到凌天來接她。
“不住醫(yī)院了?可你現(xiàn)在的情況”
凌天是有點擔(dān)心她,房子他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孔令真說想要搬出來住,所以他把東西都給準(zhǔn)備好了。
她不想回到孔家,那個地方現(xiàn)在依然是空蕩蕩的,沒有什么氣息。
“不用擔(dān)心,那玩意在我腦子里面幾年了,一時半會要不了我的命。”能夠拖著就拖著,她只是根本不想要跟他有半毛錢的關(guān)系,“我餓了,我們?nèi)コ栽绮桶伞!?
“行。”
她不愿意聊下去那就不聊了。
凌天讓人去辦理了出院手續(xù),紅色的跑車便停在醫(yī)院門口,上車之后孔令真定位了一個地方讓凌天過去,點了一些小點心然后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