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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地吐出一句話來滿室安靜,席老從未見到席皚霖這樣子,從小到大他從未哭過,此時他竟然見到席皚霖一個大男人竟然哭了。

陳媽拿著東西出來的時候瞧著席皚霖高大的背影問,“先生。”

“待會兒高峰會來取,你直接交給高峰。”末了席皚霖才說,“孔令真喜歡你做的飯菜,回頭你做點她喜歡吃的東西送到醫(yī)院去。”

陳媽和席老都是一驚,還沒來得及問就見到席皚霖已經(jīng)走出去。

車子飛快駛出去停在了席家老宅門口,路關(guān)關(guān)站在慕容青云身邊抬頭見到席皚霖高大的身影走過來,“大哥。”

席皚霖看都沒有看她一眼,走到了慕容青云面前站著,路關(guān)關(guān)呆呆的看著席皚霖還有他衣服上的血跡,嚇的眼珠子瞪大,“大哥,你受傷了嗎?怎么會有這么多血?”

席皚霖盯著慕容青云清瘦的身影,此時慕容青云坐在那里嘴角處繞著一抹笑。

“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得到消息了吧,姜澤死了,你很開心?”席皚霖問。

淡漠的聲音從他喉嚨間溢出。

路關(guān)關(guān)抬頭僵硬的看著他,席皚霖此時就像是一個暗夜修羅一般目光森冷直勾勾的看著她。

“你總是說別人對不起你,誰都對不起你,所以你理所當(dāng)然的以為你能夠去傷害別人。”席皚霖瞧著慕容青云問,“我的孩子沒了,你開心了嗎?”

慕容青云坐在那里猛地僵住,她聽著席皚霖的話緩緩地站起來還覺得自己是聽錯了。

孩子,什么孩子?哪里來的孩子?

咬牙問,“你說什么?孩子?”

“對,孩子——”席皚霖拖長了聲音,他身上的血跡此時已經(jīng)干涸,卻依然是帶著濃濃的血腥味道,“我的孩子!你的親孫子!死在你的手里,開心了嗎?”

路關(guān)關(guān)心頭猛地一跳,孔令真懷孕了?!

孩子!

慕容青云渾身一震重新坐在了沙發(fā)上,“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她怎么會有孩子的!”

“她是我的女人,是我的老婆有我的孩子有什么不對?”席皚霖垂著眸子看她,如果慕容青云不是他的母親,他會殺了她泄恨。“我的孩子死了,算不算賠了你那個孩子一條命?這些夠了嗎?我是傻,我真是傻,我是因為傻所以才會覺得你是真心的認識到自己錯了,想要對我們好,我卻完完全全沒想到你的好卻是穿腸毒藥!我的孩子會因為你而死!”

“后悔嗎?”

“我早就不應(yīng)該相信你,我若是知道你是打著心思來害我,我怎么會把她送到你面前來。”他濃眉一擰冷聲說道,“你徹徹底底的磨滅了我們之間的母子情誼,媽,你是我的好媽媽啊!你害苦了我們!”

他錯了。

一時的錯誤害了他們兩個也害了他們兩人的孩子!

席皚霖拽緊拳頭看著一臉青灰的慕容青云冷笑說,“不管你認不認,孔令真都會是我的妻子,從今以后你別出現(xiàn)在我面前。”

他說完便離開席家大宅。

沉重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在慕容青云的耳中,許久之后慕容青云才抬頭詢問一邊站著的路關(guān)關(guān),“剛剛我沒有聽錯?是嗎?”

慕容青云大口呼吸一口氣,路關(guān)關(guān)渾身也在顫抖,剛剛席皚霖那森冷的目光讓人覺得可怕,她顫巍巍的點頭。“阿姨,你沒聽錯孩子沒了。”

“是因為我才沒的孩子。”慕容青云呢喃了兩句翻了個白眼一口氣沒提上來便暈過去。

凌天就坐在病床一邊,孔令真醒過來之后一直都仰頭看著房間某處,呆呆的也不說話,眼神呆滯,偶爾才會眨動一下眼睛,凌天端了東西喂給她,孔令真搖頭,“我不想吃。”

“再難過你也得吃些東西才是。”凌天瞧著她的樣子。

才一天時間,她整個人就消瘦了一大圈,消瘦的讓人覺得好可怕。手背上被針扎過的地方全是淤青,凌天將她的手臂用被子掩著,手中的碗放下來。

她干冽的唇瓣終于動了動,眼珠子一轉(zhuǎn)看凌天,“找到他們了嗎?”

已經(jīng)派人去找過了,沒有找到尸體,大概他們已經(jīng)逃出去了。

“沒有”凌天收緊了手指頭,看著她的樣子心頭一震,低聲說,“等你好些后我就帶你離開這里,再也不要回來了,沒人再會來傷害你了。”

孔令真吸了口涼氣,她的手指頭很疼也蜷縮不起來。

他們都在里面,爆炸了,連一點點的東西都沒有留下來嗎

眼神微微下垂看著自己的手指頭腦海里回想著那一幕,爆炸的那瞬間宛如世界末日來臨一般,“離開?我去哪里?他們都沒了,我能夠去哪里,她害的我全家都沒了我怎么舍得讓她好過?”

她說過的,如果他們有任何問題就一定會讓她償命。

三條命呢,他們想要怎么賠?

席皚霖在病房門口坐了很久手指尖一直夾著煙頭,高峰把詳細的檢查報告送到他的手里了,送貨的人是慕容青云安排的,孔令真吃的燉品食材已經(jīng)做過手腳。微量的毒素一點點積累,全部都被腹部的孩子吸收了

送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胎死腹中。

他要怎么去見她?

陳媽來的時候就見到他靠在墻壁上,眼睛里都是紅血絲,下巴處都是青色的胡茬,“先生,你站在這里做什么?進去吧?”

陳媽提著孔令真換洗的衣服還有一些吃的東西,站在他身邊瞧著他說,席老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就已經(jīng)暈過去了。一連串的事情接著一連串,就像是串著一串疙瘩,怎么也解不開似的。

他丟下手里的煙頭才去敲門,凌天回頭見到是他,面色頓時陰沉如水,“你來做什么,出去!”

剛剛還一臉冷漠的孔令真此時卻抓住了他的手,低著頭,視線里看到了他走過來的人影,裂開一個淡淡的笑容。“別趕他們走啊,他們走了我找誰算賬去?”

“凌天,我不走,誰害我全家我怎么也得全數(shù)還回去不是?”她咬牙說。

席皚霖低頭去看著她,她躺在那里一臉蒼白,聲音輕飄飄的可說出來的話卻是揪人心。

“凌天,你回去吧,料理好他們的后事。”她想了想還是沒有勇氣吐出那兩字。

“好。”凌天點點頭,在香城他還有重要的事情未做,艾麗一行人逃走了,不過香城還有許多其他的線,他們得盡快鏟除,以免艾麗還有再次返回的機會。

陳媽將衣服擱置在衣櫥里,打開食盒坐在一邊喂她喝湯,“二小姐,好好地養(yǎng)身體,以后還會有孩子的”

她端著白色的瓷碗坐在一邊瞧著她,孔令真搖頭說,“我不喝,孩子都沒了,喝這些有什么用,還會回來嗎?”

席皚霖接過陳媽手中的碗坐在床邊,她的手指頭纏著紗布,一圈圈的纏著,抱著她來醫(yī)院的時候她的指甲都已經(jīng)翻飛,指頭血肉模糊。在現(xiàn)場她沒哭出來,可指甲深深地掐著地面,到底是用了多大力氣

他坐在一邊似乎都還能夠聞到屋子里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道,孔令真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可言。

她偏頭去看他,冷笑問,“席皚霖,你說我們之間到底是誰輸了誰贏了?”

“我知道你恨我。”他低頭,眼神一震。“就算是要報仇,你也應(yīng)該養(yǎng)好身體才能夠找我報仇不是?”

“也對。”她蒼白的列出一個笑容來。

席皚霖端著碗拿著勺子給她喂東西,她吃的少可是多多少少的吃了一些,之前睡的久了現(xiàn)在也就睡不著了。

她拿著手機看手機里的照片,生日的時候他們拍的新的全家福,一人抓著一個人的手,圈圈繞繞不分開,都說了不分開,怎么美夢一下子就分崩離析了

她赤著腳坐在窗戶前,低頭看著遠處,陽光懶懶的從玻璃處投射進來。

慕容青云和路關(guān)關(guān)來的時候就沒有看見病房里有人,席皚霖去找了褚星辰,手里拿著一份厚厚的病歷全是她這三年來的病歷資料檔案,三年前的照片全在里面觸目驚心。

他竟然不敢想,她那瘦弱的身子竟然會經(jīng)受這么多折磨

褚星辰說起那一幕一幕的時候席皚霖根本聽不下去,褚星辰冷笑,“覺得不可思議是嗎?既然如此你還要聽,你不過是聽聽而已,而我是親眼見證那時候她是怎么走過來的,被折磨到快發(fā)瘋你知道那經(jīng)過有多可怕嗎?你所了解的不過是皮毛而已。”

“那時候你哪怕是愿意多幫助她一點點,那時候你哪怕是心軟點點,她都不會受到傷害。”

對。

那時候是他不肯心軟。

不肯伸出手去幫助她。

如果她從監(jiān)獄里出來之后就讓人將她帶走,她就不會出任何事情。

席皚霖走進病房的時候沒有看到病床上躺著的人,冷眼盯著慕容青云,“人呢?你把她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慕容青云臉上血色頓失,心底浸出絲絲涼意,“是不是她現(xiàn)在有什么事情你都會算計到我頭上來?”

路關(guān)關(guān)站在一邊忙解釋,“我們來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不在了!”

“你們來這里做什么?我沒有跟你們說過讓你們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嗎?”席皚霖冷眼盯著慕容青云。

路關(guān)關(guān)和她頓時閉嘴不說話了。

“你是我的兒子我”

不等她說話席皚霖擺擺手,“我如果可以選擇我絕對不會選擇你當(dāng)我的母親。”

昨天她就暈了一整天,今天到醫(yī)院聽到他這話整個人又差點暈過去,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孔令真會有了孩子。

“我不知道她有了孩子”她想到那個未成形的孩子慕容青云心里就跟攪著似的疼。

“孩子?她如果沒有孩子你就能夠給她下毒了嗎?是這個意思是嗎?”席皚霖英俊的臉冷漠緊繃,眼神暗淡,夾著失望。“三年前是你吩咐人堵死了她哥哥的死路,是你逼的她發(fā)瘋?cè)プ踩耍裉炷愫λ懒撕⒆硬艑⒆佑心敲匆稽c點的內(nèi)疚!只是對這個孩子有那么點點內(nèi)疚是嗎?”

他話音剛剛落下孔令真便掀開了窗簾,三人視線頓時移過去。

孔令真穿著單薄的病服,垂著腿坐在那里,她偏頭瞧著慕容青云笑了笑,慕容青云卻覺得那笑容陰冷的可怕。

席皚霖只看見她張大嘴巴哦了一聲,“原來是你做的啊!也對,是你能夠做出來的。”

他快步走過去將她抱著放到沙發(fā)上,“怎么坐到那里去了?”

“想曬曬太陽。”她依然是瞧著慕容青云說,席皚霖拿了襪子給她套上,陳媽說流產(chǎn)之后也算是小月子,不能著涼不能吹風(fēng)不能感冒了,她雙手放在腿上瞧著她。

“我抱你回去睡睡覺,我陪你。”他輕聲說,隨后抱著她回到病床上又拉好了被子。

她豎著手指頭,看著包裹著紗布的手慢慢說,“四條命。”

三個人都微微的愣愣,只看見她又抬頭來看著他們,嘴角處依然是挽著好看的笑容,笑的如花一樣的燦爛,“就算是我們欠你們的,那現(xiàn)在你也欠我的了,你還欠我三條命。”

席皚霖抓著她的手抬手去摸摸她的臉蛋,“我讓他們走,好好睡覺好好休息,現(xiàn)在你還不能出去。”

至少要等到一周之后才能出去。

席皚霖看著她笑容溫和的臉,看著那笑容就覺得蒼白,瞧著人的時候更覺得滲人。

她聽了席皚霖的話又冷冷的問,“你現(xiàn)在做這些有什么用呢。”

“我愛你。”他低聲說。

“就因為我愛你,所以才會讓他們沒命,你的愛我哪里承擔(dān)的起。”她已經(jīng)走進了一個死胡同里,再也醒不過來,她挑眉瞧了瞧慕容青云冷笑說,“我不是以前那個孔令真了,以為你說幾句我就會相信,以為你說句我愛你,我就能夠高興好久。”

“席皚霖,在澳洲的時候你讓我重新愛上你,在威尼斯的時候你要跟我分開,你愛我嗎?你自己的心理更清楚吧,你愛我那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該算的賬我會一點點的跟你們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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