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銘軒正好在廚房喝水，白林來的時候，他沒有出面。
他在心里面告訴自己，如果夜暮烏把白林留了下來，他立馬收拾東西走人。
不過他在廚房里面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夜暮烏將白林帶進來，門口也沒有了人交談說話的聲音。夜暮烏走進來，抓到了來不及躲閃的白銘軒。
“想知道什么直接問我就好，躲在這里干什么？”
白銘軒眼睛有些閃躲：“我躲什么了，心中的白月光上門來求救，萬一你們干柴烈火的看對眼了，要說很多情意綿綿的話，我出去破壞了氣氛怎么辦？”
夜暮烏輕輕笑了一下，那笑意很快就消失在嘴角，讓人以為是錯覺。夜暮烏伸出手輕輕地捏住白銘軒的下巴。“什么時候，你變成了一只刺猬？小嘴兒這么能說？叭叭叭的。”
白銘軒瞪圓了眼睛，耳尖有點泛紅。他一把推開夜暮烏的手：“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的干什么。”
夜暮烏眨眨眼睛，有些無辜：“我是看你嘴巴下面有臟東西，幫你弄掉而已。”
白銘軒這幾天覺得夜暮烏變得很奇怪，總是似有若無的靠近著自己，是不是產生一點肢體接觸。這種轉變，似乎就是在那天醫院離開之后，在那個擁抱之后，有些事情，悄然改變了。
夜暮烏臉上的表情變得很正經：“那天是我太心急了，說了那樣的話。”
白銘軒有些迷茫：“什么時候？”
“……就是那一天，你和白林發生那樣的事情之后，我說的話。”在第一時間，就認為是你的錯山與三夕，是我的不對。
但，那是有原因的，在不知不覺之間，我發現可能對你動了心而不自知，我以為我看錯了人，所以才會那樣憤怒，幾乎失控。
白銘軒看了看天花板，聳了聳肩：“沒關系，我已經習慣了。”他將水杯里的水喝完，然后將水杯放下，擦了擦嘴角。“我都習慣了。”
他重復了一遍，似乎是為了提醒自己什么。兩個人之前那種輕松的氣氛消散的一干二凈，又變得難以溝通。不過在不知不覺間，兩人的主次似乎顛倒了。
夜暮烏，不是掌握主動權的人了。
白銘軒離開別墅之后，突然接到了王陽明的電話。他打算搬出去住，拜托了王陽明給他找房子，現在就是要說說這件事情。
不過見面之后，王陽明沒有急著說起房子的事情，反而是露出了很不好意思的表情。愧疚與不堪交織著，有些難以啟齒。
白銘軒看見這個樣子，突然心里面覺得毛毛的。“陽明，你……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癥，不好意思告訴我？他小心翼翼的問著，說完之后又慌亂的擺手，“我我我，我就隨便問問，如果你有什么事情不好說，我不會逼你告訴我的，還有，你要多注意休息啊。”
王陽明心中一梗，哭笑不得：“你怎么想到這件事情上面去的？”
白銘軒見狀，知道是自己想岔了，松了一口氣：“因為你一臉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萬千話語不知從何說起的表情。我，我以為你要跟我交代后事了。”他說著，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
“陽明，我們兩什么關系，你還有什么不能跟我說的嗎？”
王陽明面色一僵：“銘軒，這件事情，我瞞了你很久，也打算一直瞞下去的。但是情況變化到現在這個地步，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銘軒，希望你聽了，不要和我斷開聯系。”
白銘軒似懂非懂的點頭，氣氛嚴肅起來。
“銘軒，我告訴過你，我很喜歡你。但是其實除了我，夜暮烏也喜歡你。”
白銘軒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搖頭：“陽明，別開玩笑了，夜暮烏喜歡的不是我，是白林。”他有些落寞的笑。“他怎么會喜歡我呢？”
王陽明搖搖頭：“銘軒，你不要這樣說自己，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吸引人。我和夜暮烏不熟，但是我在觀察你的時候，偶爾也會發現，他在默默的注視著你。”
“我知道你喜歡他，你們是兩情相悅，如果捅破了那一層窗戶紙，我肯定沒有機會的。所以，我動了手腳春媱。”
“你還記得前幾年，夜暮烏出車禍的那一次么？”
白銘軒順著這話點了點頭。
“那一次，夜暮烏出了車禍，是你救了他，你把他送到了醫院。但是我中途把你叫走了，你沒能等到他醒來。我知道白林喜歡他，給了白林一個機會。我通知了他，說夜暮烏出了車禍，現在在醫院里面還沒醒過來。”
“他馬上趕了過去，本來只是想著，能照顧一下夜暮烏，沖一沖好感度。誰知道夜暮烏誤會了，醒來之后，以為是白林救了他，這也是夜暮烏后來一直追求著白林的原因。”
“但是一時之間的迷惑時沒有用的，從他一直不同意跟你離婚，我就明白了，他還喜歡著你，他心里面還有你。”
這段話帶來的信息量太大，一時之間白銘軒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該驚訝？驚訝身邊的好友居然是一個如此心思深沉的人？該驚喜？驚喜自己喜歡的人，其實也喜歡過自己？又或者是后悔？兩個彼此有感情的人，就這樣錯過了？
白銘軒覺得，他的一生里面，有太多的人在跟他開玩笑了。白父以為自己不是他的孩子，為此冷落了自己十幾年；夜暮烏錯把救命恩人當成了別人，同樣就這么輕易的放下了對自己的喜歡。
其實這過去的十幾年，都是一場夢吧。
白銘軒看著王陽明，突然覺得很陌生。“你騙了我那么久，為什么現在又說了出來？”
“因為我知道，我們沒有可能了。就算夜暮烏受到欺騙，但我能從他的眼神里面看出來，他還喜歡著你。”
“也許感情這東西，騙不了人。總是我陪著你這么久，有什么事情總是第一個出現，我也得不到你的喜歡。”
“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