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你眼里只有白林,什么時候在乎過我的感受?我不過是你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而已!卑足戃幖t著眼眶,即使早就知道白父的偏心,但是看著他迫不及待想將自己送到看守所的模樣,還是不免痛心。“我不像你的兒子,更像是一個你的仇人!”
白父沉默了一會兒:“我有偏心,這難道不正常嗎?林是你弟弟,從小又身體不好。我多照顧著他一點有什么不對?你們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兄弟,你怎么舍得傷害他?”
“因為你把林的臉弄花了,他現在在醫院得了抑郁癥你知道嗎!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關我什么事,那是他自作自受。人心都是肉長的,本來不是長在身體中間,你偏心我也可以接受!
“但是你憑什么污蔑我?我沒做過的事情就是沒做過,他跟我又不是一個肚子里面生出來的,算什么兄弟。”
“他臉被刮花,你們覺得是我做的,那當時在場還有一個陌生人,你們沒在意嗎?你們事后有沒有調查過那個人的身份?弄清楚那個人為什么會出現在那里?”
“白林說是我因為嫉妒所以弄傷了他,那為什么我說是他想逼我離婚,想弄傷我的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弄傷了自己,你們不愿意相信?”
“我又做錯了什么?”白銘軒憤怒的說出這樣一大段話,同時還有深深地迷茫。
他是真的不明白。一個家里有兩個孩子,當家長的偏心很正常,他能理解。他比不上白林會說話,總是甜甜的笑著,會討好長輩。在學校里面朋友也多,很多人都愿意照顧他。自己的母親已經離開了,白林是心愛的女人新生的孩子,又小一點,多疼點無所謂,他已經不小了。
但他也是這個家的孩子,為什么對他這么嚴苛?什么都要讓給白林,什么話都不被聽取。
“我不是你的孩子嗎?”白銘軒有的時候真的會這樣想,難道他不是白父的親生兒子?不然這一次又一次想要送到看守所里面,為了什么?
白父扭開頭,聽了這么多話也沒有觸動的感覺!傲趾湍悴灰粯,他一直十分乖巧,也不會撒謊的!
白銘軒笑了笑,心里面居然沒有多大的傷感,這種事情,他應該早就明白了的。
一時間,白家父子兩人都沒說話。
夜暮烏很認真的將白銘軒說的話聽了進去,那個時候,似乎確實有一個陌生的男人站在那里,長的兇神惡煞的,看起來不是什么好人。
當時以為只是一個路過好心幫忙的人,現在想想,確實很可疑。難道真的是他誤會了?夜暮烏下意識地就否定了這個想法,這樣的猜測,豈不是惡意揣測了林?
但是他心底又有著另外一個聲音,如果這是真的呢?
他抬起頭,看著白銘軒。白銘軒雙眼里面沒有焦距,偶爾會閃過傷痛,但很快又很好地掩飾起來。他有些恍惚,什么時候,白銘軒變成了這個樣子?像是一只扎人的刺猬,為了保護自己最柔軟的腹部,將自己的刺朝著來犯的敵人,即使弄得自己遍體鱗傷,也絕不退縮。
是不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他獨自在一個小角落里面舔舐著傷口?什么時候,自己只能看見渾身戾氣的白銘軒了?想起和王陽明在一起的時候白銘軒臉上露出的笑容,他陷入了沉思。
白父知道今天在繼續在這里呆下去也沒什么意思了。他走了幾步打算離開,卻突然停住了。他放低了語氣:“夜暮烏,今天伯父闖進你家,確實有些不對,但是也是我太急躁了,知道你受傷比較著急。還有就是,林現在在醫院里面情緒很不穩定,我總是看見他躲在一邊偷偷地哭,臉上也變得不愛笑了。我想如果可以的話,你能去陪陪他說說話!
“你知道,林一直喜歡著你,你們只是因為某些原因錯過了。如果你愿意開解他,他一定能很快就恢復過來的。醫生說了,病人的心態很重要!彼辉诤跻鼓簽跏欠窕卮鹆怂,說完就直接離開了。
白銘軒臉上的表情嘲諷的不行,白父這是在做什么?讓他名義上的丈夫去醫院里面陪他喜歡的男人?這算是什么?
屋子里面只剩下白銘軒和夜暮烏兩個人,夜暮烏將屋子里面環視了一下,有些凌亂一些是之前發生爭吵的時候弄亂的,還有一些是警察在調查過程中搜尋線索的時候弄亂的。
他轉了一圈之后,將視線放在了白銘軒的身上。白銘軒猶豫著開口:“今天的事情,對不起,讓你受傷了!
“你的反應是應該的,畢竟是我先軟禁你在先。”軟禁,這還是早上的時候白銘軒說的,由夜暮烏說出來的時候,卻讓他忍不住心里一跳!斑@之后我不會再限制你出去,你要去找王陽明,也隨你!闭f完,夜暮烏回了自己的房間。他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剛剛呆了那么一會兒,身體已經有些疲憊了,需要休息。
白銘軒留在原地,明明夜暮烏答應了不會再限制他出門了,為什么沒有一點開心,反而覺得心里面空落落的?他有些茫然,像一只初生的小鹿,猛然面對這無比燦麗的世界有些不知所措。不過他的眼神很快變得堅定起來。
他沒錯,他只是不斷的被人逼迫著,下意識做出來的求生反應。他需要的,就是從這個地方,從白家脫離出去。他還年輕,未來的路還有很長,沒有必要因為幾個惡心的人,毀了自己的一生。
他應該堅持到底,這婚,必須離;氐椒块g,他看見了王陽明的消息。
王陽明:如果你愿意的話,我想請你當我們醫院的財務,不知道銘軒有沒有想法?
沉默了很久,白銘軒回復了一個“好”字。
他一定能做到的,從這里離開,將“夜暮烏”這個名字,從此從自己的世界里面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