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前塵過往（大結(jié)局）
“你做這一切，有多久了？”
秦麟冷下了語氣，用質(zhì)問的口吻說道。
柔姬卻是看了我一眼，此時我仍然還被秦麟抱在懷里，沒有放下來。柔姬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讓人有幾分尷尬。
若是別人這樣看我，我大約會覺得很難為情。可柔姬這樣看我，反而讓我有種被挑釁的感覺。
畢竟，按理說她也是秦麟的女人。
所以我并沒有如尋常似的，要求秦麟先把我放下來，而是安靜呆在秦麟的懷里，想聽聽看這到底什么情況。
“有多久了？我哪能記得清楚？大約也有二十多年了吧？”柔姬的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身上，那一直看來十分恬靜的眼睛里，散發(fā)著我從未見過的冰冷寒意，“就從你再一次發(fā)現(xiàn)了她開始。從她離開地獄，轉(zhuǎn)世輪回開始。”
秦麟皺眉，“你嫉妒？”
“嫉妒？”柔姬卻是笑了起來，不是那種狂傲嘲諷的笑，而是溫和的淡然的笑，就好像她本來的性格樣貌那樣，“難道我不可以嫉妒一下么？整整一千年了，你等著她整整一千年，可我呢？我難道不是你的女人？就因?yàn)樗蠟榱四隳嫣於校磕銓幙勺該p修為，也要救她一命，即便她被打入地獄千年，你也甘愿等她。可為何你就不能對我有一絲的感情？”
柔姬平靜的話語，卻字字都是對秦麟的質(zhì)問。
言語之間，盡是我聽不太明白的話，但是不難猜到，我曾經(jīng)和秦麟，還有一些別的過往……
“感情又豈是可以勉強(qiáng)的？當(dāng)年我念著你一生孤苦，留你在地府。你與嫣兒交好，姐妹相稱，所以她才將你托付給我。這些年我準(zhǔn)你不入輪回，不生不死，不老不滅，任由你在地府自由進(jìn)出。我答應(yīng)她的，全都做到了，唯有我的真心，不可能給你。”
我察覺到秦麟抱著我的手收緊了幾分，他這些話，明明是說給柔姬聽的。卻是讓我一下子明白了，柔姬怎么會成為他的女人。
這么看來，大概是因?yàn)槟莻�叫嫣兒的人。
對于嫣兒，我其實(shí)是有幾分印象的。當(dāng)初黑無常曾經(jīng)說漏了嘴，說秦麟心里最愛的女人，是一個叫做嫣兒的。
我以為自己已經(jīng)忘記這件事了，卻不想原來還記得。
不僅記得，而且我還知道，嫣兒是秦麟的逆鱗，從來也不準(zhǔn)任何人提起的。就算是我，也再沒問過他一句。
只是這個嫣兒……我卻從來沒有見過人罷了。
現(xiàn)在看來，他竟然連嫣兒要求他接納別的女人都能接受，果然不是一般的在乎。
莫名地，我感覺心里酸溜溜……
別看秦麟平日里寵著我，真要是我敢說讓他和別的女人在一塊兒，他不扒了我的皮才怪呢。
至于這個柔姬，聽起來好像是因?yàn)殒虄翰藕颓伧朐谝黄鹆恕?
“是啊，你整整照顧了我一千年，一千年……你都只是為了對她的一個承諾而已。”柔姬的語氣有幾分苦澀，“就算你根本不是為了我，能這樣我也心滿意足了。可是偏偏這種時候，她竟然離開了地獄。犯下那樣的大罪，你卻縱著她轉(zhuǎn)世輪回。為了她，你竟然寧可違逆天道！秦麟，你摸著自己的良心，你說要除魔衛(wèi)道，眾生平等，為何偏偏對她，你卻從來也不顧念平等？！”
說到后來，就連柔姬，也禁不住有幾分激動了起來，她質(zhì)問著秦麟，語氣卻半點(diǎn)沒有咄咄逼人，只是仿佛在訴說，訴說一段兒凄楚的心事似的。
無疑，這樣的女人，是讓人憐惜的。就連身為她的情敵的我，也不能例外。
我抬頭看了秦麟一眼，也有些不明白。看這樣子，他為了那個嫣兒，的確是做了不少違反他本心的事情。
別的不說，就我看來，秦麟是最最遵守天道，不容許有絲毫不敬，或者有任何人逃脫天道輪回的人了。
但他卻竟然為了那個嫣兒，違逆過天道么？
“你不明白。”
面對柔姬的質(zhì)問，秦麟最終不過是嘆了一口氣。
柔姬冷眼瞪著他，就好像早知道他會這么說一般，沒有半個字的反駁。
秦麟輕輕地將我放到地上，而后從自己的袖子里，抽出了一把純黑色的古樸短刀。
在看見這柄短刀的瞬間，柔姬的面色變了變。但她最終卻很是從容，我眼看著秦麟走過去，將那柄短刀緩緩地沒.入了柔姬的心窩，她的表情甚至都沒有多少變化。
或許，對她來說，死亡未嘗就不是一種解脫。
秦麟殺死了柔姬。
至于原本在柔姬身邊的那厲鬼，在柔姬被殺的一瞬間，竟然就被秦麟一下子秒殺了。
看著秦麟猩紅的眼睛，還有他周身繚繞的黑色霧氣，我隱約有一種感覺，此刻的秦麟，大約是用出了平時不可以動用的能力。
“你沒事吧？”我看著那厲鬼消散在空氣中，連忙跑到了秦麟的身邊。
他曾說過，陽間的秩序很難承受住他身上的陰氣，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輕易用出全部的能力。
但此刻，我卻覺得他貌似用了……
“我沒事”，秦麟搖頭，卻沒有拒絕的我攙扶。
我看著他，心情很有幾分復(fù)雜。
“你想問什么？”秦麟?yún)s一眼就看出了我在想什么。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那個……嫣兒是……”
這一次，我倒是沒有像以前那樣，是因?yàn)榍伧胗袆e的女人，感到生氣，所以才問他的。
從剛才柔姬說的來看，那個嫣兒為了秦麟，竟然違逆天道，落到被打入地獄一千年的下場。就算換了是我，也未必能為秦麟做到這個份兒上，所以，他就算更喜歡嫣兒，那也是應(yīng)該的，我沒什么怨言了。
之所以問，其實(shí)是覺得，那個嫣兒對秦麟這么好，秦麟?yún)s因?yàn)槲业木壒剩恢睆膩頉]提起她，這對她來說也不太公平。
不管她現(xiàn)在在哪兒，是不是我的情敵，我總是應(yīng)該知道，她曾經(jīng)為秦麟付出了什么的。
不料這個時候，秦麟?yún)s忽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
秦麟將手緩緩地?fù)徇^我的臉頰，“你覺得她很好？”
我點(diǎn)頭，“能為愛人犧牲到如此地步的女子，不管她是誰，我都覺得很好。”
秦麟微微一笑，眸中有幾分欣慰的意思，“我也覺得她很好。不過，她已經(jīng)轉(zhuǎn)世往生了。”
“哦”，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希望她能過的好吧。”
“而且現(xiàn)在就在我身邊。”秦麟補(bǔ)充了一句。
卻是把我驚了個外焦里嫩，左右看了看，他這意思……該不是說那個嫣兒，轉(zhuǎn)世成了我吧？
想我正兒八經(jīng)地吃醋了這么久，難道他要告訴我，我是在吃自己前世的醋？
這么一想，心情還果真是有幾分復(fù)雜。
“你得告訴我，嫣兒和你的故事！”我恨恨地道。
秦麟是不會死的，所以他和嫣兒的那些事情，他自己當(dāng)然不會忘記。但我可不一樣，不管前世我是不是嫣兒，到底我已經(jīng)轉(zhuǎn)世為人了，要是他一直還拿我當(dāng)作嫣兒，我心里總是不爽的。
奈何，如今我可舍不得離開他。既然如此，不如連嫣兒和他的那份回憶，也搶過來當(dāng)作是我和他的好了……
我深刻地為自己的小心思感到丟臉，但這次秦麟?yún)s沒有拒絕我的要求，只是笑道，“好，我都講給你聽。”
這故事很長很長，自然一時之間也是講不完的。秦麟領(lǐng)著我，卻是先往山洞的深處去了。
在這山洞之中，我們先后找到了殷無雙的身體，還有失蹤的蘭姐。
聽秦麟說的意思，柔姬大約在進(jìn)行一些隱秘而又危險的實(shí)驗(yàn)，最終的目的，卻是要?dú)⑺牢叶抢锏暮⒆印?
“這又是為什么啊？”我苦笑著問道。
柔姬的人設(shè)實(shí)在是崩塌的太過突然，在我的心里，仍然還覺得她其實(shí)是挺不錯的一個人。實(shí)在很難想象，這些事其實(shí)都是她做的。
而且目的還是殺掉我的孩子。
秦麟說起時，也有幾分惋惜。
“她是太過執(zhí)著了。不希望你重新回到我身邊，所以才會千方百計地針對你。”
我不解，“可是……直接殺了我不是更加方便？孩子是無辜的。”
秦麟無言了片刻，“其實(shí)我也不知道你怎么會一下子就懷孕了。如果她只是殺了你的話，你的魂魄自然會回到地府，到時候自然也能留下。可你有了身孕，而且懷上的是陰胎，嚴(yán)格來說，是用你的靈魂在孕育孩子。如果他發(fā)生不測，恐怕你的魂魄也會受到影響。我想她打的，其實(shí)是這個主意……”
我用手捂著肚子，一陣后怕，看著秦麟，又頗為頭痛。
“照你這么說，要是我沒懷孕，豈不是就很安全了？”不甘心啊，說來說去，我豈不是相當(dāng)于被秦麟坑了一把？
秦麟邪笑，“要是你沒懷孕，我不介意在你剛成.人的時候，就帶你回地府去……”
“不了不了……”我直翻白眼。
想想我姐姐當(dāng)初死的那么慘，這還是免了吧……
秦麟?yún)s道，“如今陰間的危局已經(jīng)解了，你再留在陽間，也是沒用。今后隨我去地府吧，我已經(jīng)等了你千年，今后再也不會讓你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