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老周的布口袋
麗麗的手藝,著實讓我有幾分意外。看著那滿滿的一桌子菜,我心里也忍不住開始重新評估這個渾身死氣的姑娘了。
她燒菜是的確有一手的,就算只是站在桌邊,我也可以聞到那桌上的菜肴傳來的陣陣香味兒。我一直覺得自己做菜是很好吃的,但和她比起來,我只能算是能做菜而已。
并且,菜肴的份量也是相當出乎我的意料了。
粗略地估計了一下,這頓飯可是有不下十五個菜,但吃飯的人,卻只有我們四個,怎么看都有點兒太多了。
“這……太豐盛了吧?”我感嘆了一句。
果然是有錢人的生活啊。吃的這么好!
殷老爺子聽了,神情有些古怪地笑了笑,但什么都沒有說,拉開椅子招呼大家坐下了。
周老頭呢,也坐下了,讓人比較欣慰的是,我看見他在吃飯之前,還是去洗了一把臉和手。要不然,我可真的不愿意跟他一個桌吃飯,天知道他手上的臟東西會不會掉進菜里?
這洗了之后,才可以看見,他雖然頭發已經花白了,但是和殷老爺子一樣,他的臉上沒有多少歲月的痕跡,看起來最多算是個中年人。
甚至,他看起來比起殷老爺子還要年輕一些,他的臉上一絲皺紋都沒有。
某種程度上,這讓我更加相信了幾分,他應該的確是有幾分本事的。否則,難不成他一個邋遢老頭,還能長期堅持去打玻尿酸不成?
殷老爺子是主人家,但沒怎么招呼,總之大家自便就是。
隨即……我就深刻地認識到了,殷老爺子那句,能把房子吃了是什么個意思。
別看周老頭兒看著清瘦,可吃起飯來,簡直不是常人可比的啊。那叫一個風卷殘云,狂風掃落葉似的,凡是擺在他面前的菜,不出幾個回合就能被消滅干凈。更過分的是,我發現麗麗竟然還會時不時地走進廚房里頭,端出幾樣新的菜品來。
要知道我們這可就四個人,桌上原本有十多個菜,竟然還不夠吃的?
這又不是什么吃貨主播,要不是親眼看見,誰能相信有人正常吃飯會有這個飯量……實在是匪夷所思。
大約因為太過震驚,我光顧著看周老頭兒吃飯,自己反倒沒吃下去多少。就這么草草地吃過了這一頓飯,而時間也往后推移,漸漸地到了傍晚。
殷老爺子沒多說什么,吃過飯就直接回了書房,倒是周老頭兒,吃完飯又嚷嚷著要洗澡。
而且嚷嚷的方式還很別致……
“麗麗啊,去給你周爺爺放個洗澡水兒~”這賤嗖嗖的聲調兒,分分鐘可以讓人想歪,但更過分的是,他之后還擠眉弄眼地補充道,“你知道該怎么弄吧?”
我……心里一陣惡寒。不是我有偏見,而是,同為修道中人,周老頭哪能看不出麗麗身上的古怪。而且他之前嚷嚷著麗麗怎么還沒死,又勸殷老爺子說該隨緣的就隨緣,,那話里的意思,是個人都能猜出來幾分的。
結果他轉頭還能這么嬉皮笑臉地去調.戲人家,這簡直不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事兒啊!
不過,麗麗的心性似乎就是這么平靜的,她甚至連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轉身就走了。
而周老頭也完全不在意人家根本不理他的事兒,似乎也不擔心麗麗會不幫他準備洗澡水,反而笑呵呵地去翻起一個口袋——這口袋是他自己帶來的,進書房之前直接扔在客廳了。
是一個同樣破破爛爛的布口袋,硬要說有什么過人之處的話,那就是很大。這玩意大到什么程度呢?反正比我見過的任何進城民工扛著的大口袋都要大。
里頭裝的東西亂七八糟的,但大部分竟然都是些本子。
要知道,本子雖然只是一些紙,但一旦多了起來,就會十分沉重的。周老頭兒這一布口袋里的本子,加起來怕是得有上百斤,而且還不知道是他從什么地方扛著過來的。單這一點,很多人就是做不到的。
我也有些好奇,周老頭的形象,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不像是個知識分子啊,他居然還扛著這么多本子,這是做啥?
說好了給我介紹的是學道的師父,要是這口袋里全都是和殷老爺子一樣的法器,我也就認了,背一麻袋的本子這算是怎么回事兒。
饒是對周老頭沒啥好感,我還是忍不住湊了過去,好奇嘛。
“這是些什么啊?”我伸著脖子問。
當然,我是看不見本子上的內容的,我這么伸著脖子,其實就想看看口袋里是不真的全是書,看完之后果真,全都是書。
周老頭兒正撅著屁.股翻他口袋里的本子,聽我問了,毫不猶豫地答,“這是我多年來的見聞。全都記在本子上呢。”
我一聽,頓時就差點暈倒。
感情是日記本兒唄?
有些古怪地看了周老頭兒一眼,憑他這個猥瑣的架勢,我幾乎要懷疑,這些本子上,寫得該不會全都是他追求某某妹子不得的經過吧……
想到這種可能性,我忍不住猛地搖頭。
“你搖頭做什么?”周老頭兒很是得意地擺弄著自己的本子,回頭正好看見我的動作,一臉莫名其妙。
我哪能真告訴他,只能呵呵笑了笑,然后問,“你寫這么多本子,為啥不錄到電腦上?”
就算是殷無雙,哦不,哪怕是殷老爺子,他們都是很與時俱進的啊,一個個手機電腦都玩兒的賊溜,怎么偏偏這周老頭不開竅,竟然手寫日記。
要知道,他這一大麻袋的本子,能夠記下來的東西雖然也不算是少,可也絕對是一個稍微大點兒的U盤就能裝下的。
就算害怕U盤壞掉,可以多備份幾個啊。
那至于要搞得這么興師動眾的,還去哪兒都帶著,真是看不懂。
但周老頭兒顯然不這么想,他只是聽了我的建議,就一個勁兒地搖頭,“那玩意可沒有我的本子靠譜。老祖宗千百年都是用紙筆記事的,自有它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