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你曾經見過的人

我無言以對了半晌，但此時樓上那驚恐的哭聲已經變得十分微弱了，我懷疑恐怕這人也撐不了多久。

我不能在這兒耽擱下去。

“大爺，我這么說你可能不太相信。但是我是個道士，我感覺到樓上有危險發生，所以想上去看看。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去看。”

我認真地看著門衛大爺，心說只能賭這一把了。

像他這種上了年紀的老人家，迷信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要是他能相信我，就可以順利地上樓去了。

當然，這樣可能會導致他也陷入危險中，不過我只好賭這一把。

誰知道門衛聽見我說的，居然直接愣住了，“道士？”他重復了一下我說的話，眼神狐疑地在我身上打量著。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太年輕了，就算真是個道士，只怕也會因為年輕，而被人覺得是個剛下山什么的，道行半吊子的菜雞。更何況我這次出來，因為提前沒有想到會有后續這么多事兒，所以什么都沒有準備。所以那些道士要用到的東西，我身上其實一件兒也沒有。

要是這大爺要我證明自己是個道士，還真的會難住我。

“小姑娘，這話可不能亂講。你這年紀，能是什么道士？”

等了半晌，好歹門衛大爺沒有直接表示不信。反倒是他坐下在椅子上，然后卷了一根煙草點了起來。

“我真的是。就在這棟樓上，有個人快要死了。”我認真解釋道，這個大爺看起來不像是那種不講理的人，如果能夠說動他，估計他不會攔著我。

大爺吸了一口煙，“那你說說看，他怎么就要死了？”

“這……”

我根本不知道他怎么要死了的。可是到這個時候，我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說一說。想到這兒，我就閉上了眼睛，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聽力上，想要弄明白那個男人的家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或許因為我走到了樓下的緣故，這里能夠更加清楚地聽見那些聲音。這些或大或小的聲音極大地阻礙了我的聽覺，所以我只能耐心一點點地找。

不知不覺中我的額頭已經出了很多汗，但幸好我最終找到了那個男人的家。

比起剛才在外頭的時候，現在我可以聽見的更加清楚。

男人的身體狀況應該已經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壞，因為他的聲音變得十分虛弱。

“你……你怎么會在這……”男人說道。

但這聲音卻讓我一個機靈。

這個聲音，分明就是剛才被我跟蹤的那個保安！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突然跑進了某個房子里的？

“真沒想到，你這么沒用，竟然被她看出來了。如果你能守得住秘密，我倒是不介意放你一條生路，可惜你失敗了，那我只好幫你保守這個秘密。”

另外一個男人說道，聲音聽起來很是熟悉，但是我一時半會兒的想不起來這是誰。

“我沒有說，我什么都沒有說……”保安驚恐地說道，但從聲音可以聽出來，他的狀況很不好。

“說呀，小姑娘，那人怎么就要死？”

門衛大爺吐出煙圈兒，一雙老而渾濁的眼睛盯著我。

我睜開眼看著他，忽然覺得他的眼神和剛才不一樣了。

方才我看見的那個大爺，雖然同樣是這一雙眼睛，但是看著我的時候，能夠讓我感覺到他的善意。即便我是個不速之客，他也沒對我有半點兒不耐煩和不客氣。

但現在……

他的一雙眼睛，當中竟然滿是審視和怨毒。那種眼神……就好像鬼上身了一樣！

“你是什么人？！”

我只詫異了一個瞬間，隨即嚴厲的問道。

或許因為這個時候我根本無所謂自己會不會死，所以看見這一幕，竟然也沒有怎么害怕。

“膽量倒是有長進”，那人說道，“可你還沒有說，他為什么要死？”

我皺眉，“是你殺了他？”

當我問他是什么人的時候，他并沒有回答我，而且也根本沒有覺得意外。這就說明他真的不是我剛才看見的那位門衛大爺。

而是別的什么人。

他看著我，忽然呵呵地笑了，“不是我，是你。是你殺了他。”

我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剛才那個男人說了，是因為保安沒有保守秘密，所以他才要殺了他。難道，這個秘密和我有關？

又或者，正是因為我跟著保安到了這兒，所以才讓對方覺得那保安已經不在可靠，所以決定對他下殺手。

“你以為我會上當么？我根本就沒有想要殺他，人是你殺的。”我冷冷地說道，那一刻居然覺得自己說話的語氣和秦麟還挺像的。

果然是在一起久了，連性格也會傳染的啊。

呸，這種時候我想這個做什么。

“隨你怎么說。但如果不是你跟過來，他本可以不死。”門衛大爺說道。

我有些灰心。

竟然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俯身到了門衛大爺的身上，這足可以說明對方的厲害。

就算我現在立刻上去，恐怕對于那個保安來說，也有些太晚了。對方絕對有能力在一瞬間殺了他，他之所以沒死，只是因為對方想要折磨他！

“你就這么怕我知道？他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讓你這么害怕？”

我看著眼前的門衛，這種時候，我當然不可能天真到以為可以和他商量，要他手下留情。更加不可能企圖直接從他嘴里問出什么有用的東西。

但我實在很不甘心。

或許這條線索，真的和殷無雙有點兒關系，但現在卻就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斷掉了。

“害怕？我為什么要害怕？”門衛大爺仿佛聽見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忽然咧開嘴露出一口煙牙笑了起來。

“這不過是一場游戲，我只是有點兒意外，你竟然孤身一人就敢攪和進來。看在你辛苦跟過來，勇氣可嘉的份上，倒是可以給你點兒小提示。”他說道，“我是你曾經見過的人。”

我見過的人？

我愣了一下，看著門衛大爺的臉，著實讓我無法想到我見過什么人會做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