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自生自滅

“你說你一直在林子里？”

不等老毒說完，我就忍不住發(fā)問了。

要知道，就算是殷無雙，進入這片林子也是要謹慎一二的。不僅僅是因為那間妖異的道觀，更是因為林子里厚重的瘴氣。

按照秦麟的說法，這里的瘴氣里很有可能也是含有那些蠱蟲的�，F在即便蠱母已經被我們弄走了，但瘴氣當中含有的蠱蟲卻不會那么快就消失。

老毒居然在林子里待了這么多天，簡直不可思議。

“我當然是一直在林子里，你看著不像么？”

老毒說著，抬起他的手揮了揮，原本他跟著我們出來的時候穿著一件寬松長袖，現在已經被樹枝掛得破破爛爛，而且還十分的油膩濕.滑，怎么看都是好幾天沒有洗的樣子。

看他這樣，我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但同時又覺得奇怪，“可是難道你不受這里的瘴氣影響么？”

老毒嘆了口氣道，“我從小就生活在這里，到今天都多少年了，柯家寨的這片瘴氣，其實十多年前我就已經知道了。后來才慢慢研究出來怎么破解�！�

“你知道怎么破解？那你之前怎么不早說！”

我有些氣憤。

之前殷無雙和老毒一起失蹤，我和秦麟著實有幾分擔心。雖然后來的道觀之行算是有驚無險，但那還多虧了殷無雙提前被那肉蟲整個生吞了下去，否則如果他是單獨見到了蠱母，后果如何可真是難以預測。

而眼前的老毒，竟然是明知道柯家寨后頭的這片林子里有貓膩，卻竟然一句提醒也沒有，我不得不懷疑他的居心。

正當我想要質問他的時候，突然我聽見秦麟說道，“我勸你不要對我說謊�！�

我一愣，而老毒更是嚇得面如土色，看著秦麟吶吶道，“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只給一次機會，你若質疑如此，那也罷了。”秦麟淡淡地說道，然后抬起右手，做了個抓握的動作。

雖然他和老毒之間還相隔有七八米的距離，可隨著他的動作，老毒竟然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一般，捂著喉嚨死命掙扎，甚至漸漸地雙腳都離開了地面。

“不，不……放了……我……我說……”

老毒上氣不接下氣，著急地說著，可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掙脫秦麟的手。

我看著這家伙快要不行了，想著外頭還有解放軍叔叔，要是秦麟真把他弄死了，到時候還不好交代，就連忙阻攔道，“你先放了他，聽聽他說什么吧。要是他還說謊，你再動手不遲啊�！�

秦麟一雙邪眸睨了我一眼，也不說話就松開了老毒。

老毒啪嗒一下掉在地上，除了咳嗽半個字都說不出來了。我看著很有點兒……同情？

但秦麟的字典里沒有心慈手軟這種詞兒，直接道，“我只給你一分鐘，想不想活，就看你說的東西有沒有用了�！�

老毒難以置信地看著秦麟，如果硬是要找個詞語來形容他現在的表情的話，那一定是生不如死。

可是他大概不知道，就算他現在真死了，也還是著落在秦麟的手里，并且不同的是，如果秦麟想，就可以讓他承受永生永世的折磨，而不會再死一遍。

這種事兒，不親身經歷大概是誰也不會明白的。

我有幸目睹了一次，從此決定成為秦麟堅決的擁護者，以免死后被他罰進地獄。

“這林子里的瘴氣其實是一種蠱蟲，我被稱做老毒，就是因為能夠養(yǎng)蠱，自然也就有一些法子可以讓別人的蠱蟲不靠近我。就是這個，只要涂在臉上就可以了�！�

老毒哆哆嗦嗦，從懷里摸出來一個小瓶，臉上全是肉痛的神色，顯然這瓶子里的東西恐怕并不容易弄到。

身為曾經被下過蠱的人，這種東西我當然是十分喜歡的，只要一想到上次被下了蠱之后的慘狀，我至今還會覺得渾身發(fā)癢，不把自己的皮膚撓個鮮血淋漓絕對不肯罷休。

這在醫(yī)學上屬于創(chuàng)傷性精神認知障礙，就算是秦麟也沒什么辦法。

所以我對蠱蟲的憎恨和畏懼，可想而知。

“接著說”，秦麟揮揮手，那小瓶子就到了他手上。

我瞧了一眼，那瓶子還不到一根手指長度，粗也不過兩三厘米，含量當然不可能多。

“我真的是害怕牽連到我，所以才藏起來的啊！”老毒欲哭無淚地說道，看著秦麟的那個小眼神，幾乎就要給秦麟跪下了。

秦麟眼神冰冷，一語道破了老毒隱瞞著的事情，“可你怕的并非是警察查到你身上，而是別的什么人？”

老毒聽見秦麟的話如遭雷擊，愣了數秒鐘之后，忽然垂頭喪氣道，“你全都知道了還問我干什么……”說著，他小心翼翼抬頭看了一眼秦麟的臉色，見秦麟沒打算動手，才又說道，“那個人我根本招惹不起，惹到他也是死，死在你手上也是死。你總不能……”

秦麟打斷他的話，直接問道，“他是誰？”

我聽明白一個意思，看來這林子里有什么讓老毒十分害怕的人，他不僅認識那人，而且還知道這人很不好惹。為了不讓人知道他和我們有關，甚至不惜躲進了林子里。

“我不能說，不能說！”老毒叫道，一雙眼睛圓溜溜地瞪著秦麟。

看這樣子，他對秦麟的恐懼，也并不比對那個人的恐懼更多一點兒。

“你走吧。”

原以為秦麟會問出個結果，卻不想他突然沒頭沒尾地就說了這么句話。

不僅是我愣了，連老毒也覺得有些奇怪，“你真的放我走了？”

秦麟攬著我已經回過身，頭也不回地道，“你雖然不愿意說出他是誰，但還知道用毒蛇示警，憑你還有幾分良知，我給你自生自滅的機會�！�

給你自生自滅的機會。

話語冷淡，但卻讓我體會到一種生殺予奪的從容和威嚴。秦麟的腦子里究竟平時都在想些什么，看來我還是摸不透的。

我跟著秦麟往來路走著，不想我們沒走出多久，后頭的老毒就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