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最初的道士

這人嘴上說著就這種東西，可是餐盤里滿滿放了五六個葷菜，加起來也要好幾十了好嗎？

殷無雙看了我一眼，欠揍地說道，“你這是什么眼神，你要吃飯還是吃人啊？”

“吃飯！”

我沒好氣地說到，俗話說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既然來都來了，怎么也要先聽聽他說才行。

我拉著殷無雙找了個沒啥人的角落坐下，然后就等著他開口說話了。

到這份兒上，殷無雙倒是也不別扭，但卻沒有直入主題，反而當頭先問了一句，“白曉希，關于你們白家的事，你都知道多少？”

我讓他問的一愣。

白家的事情我知道當然算不上多，可是就我知道的那些，在我心里也是從來不敢跟人說起的禁.忌話題。可殷無雙的表情很是嚴肅，顯然是知道些什么的樣子。

“你……你怎么……”我發現自己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白家，這是一個從我出生開始就籠罩著我的噩夢。

從小我就知道，為了讓家里的所有人能夠活下去，我總有一天不得不死。直到我親眼看見了姐姐的死，因為害怕而逃跑，我以為自己已經離開了那個恐怖的地方。

可是誰又知道，在遠離白村的地方，我仍然收到了秦麟所下的聘禮。

白家女兒，陰人之妻，這樣的詛咒就好像是附骨之蛆，無論如何掙扎，也甩不掉。

唯一能夠慶幸的是，我現在還活著。

“我怎么知道？”殷無雙挑眉，接下了我沒有出口的話。

“嗯？”

因為不知道殷無雙提起白家的意圖，我選擇了謹慎，即便如此，我還是覺得自己的手心正在冒汗。

殷無雙將我的反應全都看在眼里，聲音稍微柔和了一點兒，“你不用太緊張，說到底，我家和白家還有不少的淵源。”

“可是……”我仍然有些不太確定。

甚至開始想起秦麟說的話，要我少跟殷無雙來往。難道不是因為秦麟早就知道些什么么？此刻的殷無雙說自己和白家有些淵源，我又該不該相信？

如果殷無雙說的淵源是祖上有仇，我敢發誓自己絕對不可能干得過他。

“看來你們白家這幾百年的確是碰上了些麻煩，既然這樣，你不愿說也罷。換我來說”，殷無雙皺著眉頭，但好在并不追問我關于白家的事情了。

“你該知道，這陽間殘留的陰魂是自古以來就有的，而地府的陰差你也見識過了，能夠處置的陰魂是很有限的。這一點你該知道吧？”殷無雙轉口問道。

聽見這個，我下意識地點點頭，從我認識了秦麟以來，雖然他一直說萬物都有業報，可是終究我還是看見很多人死于非命，死于陰魂的報復。這讓我對秦麟的理論還存有一絲的懷疑。

而殷無雙卻不管這么多，便接著說道，“這些留在陽間的陰魂，地府的人并不能全都兼顧，甚至有的怨靈留在世間長達數百年，都不被地府的人發現。縱然將那怨靈又抓回地府去受盡地獄的折磨，那這數百年間被怨靈所害的無辜的人，又找誰去討還這公道？”

我點頭表示了同意，“可是這和你剛才說的，有什么關系？”

殷無雙道，“自然是有關系的。地府的能力管不到所有的陰魂，活人卻不想就這么無辜地意外慘死，于是便有了一種職業……”

“道士！”

我搶先答道。

殷無雙沒什么反應，只是接著說道，“正是這般。但所謂的道士也不過是后來才出現的……”

“那……”我一時有些不明白了。

殷無雙道，“你應當知道，對于那些鬼怪，所有外物的能力都是很弱的。黑狗血可以辟邪，可是真碰見了鬼怪的時候，作用又能有多大呢？”

“這個我哪知道？”

我一時被殷無雙問的有點兒愣了。雖然我小時候總看爺爺做法，但到底有多大的作用，我也是并不清楚的我所知道的，也不過就是那些拜托了爺爺做法的人，最后很少說沒有效果再來找爺爺鬧事的罷了。

殷無雙道，“怨靈本就沒有形體，只有在出手傷人的時候，才會有實體。換句話來說，不管是黑狗血桃木劍還是什么黑驢蹄子糯米，都只有在怨靈顯出實體的時候，恰好命中了它才會有用。”

“可是人的反應根本就跟不上那些東西”，我接口說道。“那這么說，這些道士不都是忽悠人的么？”

說完我突然意識到眼前的殷無雙就是這些道士之一，不由得又補充道，“我不是說你。”

殷無雙白了我一眼，但到底沒怎么在意，只是又說道，“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道法也是多少年來演化而成的，你覺得在最初道法成形的時候，如果是普通人拿著些辟邪破煞的東西，就去招惹怨靈，你覺得會是什么后果？”

我沉思片刻，猶豫著說道，“那大概就沒有后世的道士了吧？”

殷無雙“噗嗤”一笑，“這時候你腦子倒是很靈光。這便是問題所在，最初的道士，是些什么人？”

這……

我要是知道我不就是神仙了么？

“不知道”，我干脆地表示。

殷無雙道，“這最初的道士，說來簡單，是由一些身負特殊血脈的人構成。”

聽到血脈兩字，我本能地察覺到了什么，吃驚道，“特殊血脈？你該不是說……”

殷無雙道，“正是。你們白家，便是這特殊的血脈之一。”

見他這么斬釘截鐵地說出白家是最初的道士，我忍不住便有些好笑。

“若真是身負特殊血脈，又怎么至于……”怎么至于流落到一個小小的山村，還要將每一代的女兒的性命全都獻祭給一個老不死的怪物？

“我知道你不愿相信，我一開始也沒想到你竟然是那個白家的人。實在是，白家的人已經有數百年沒有在世間活動了。”

殷無雙有些無奈地扶額，似乎有些發愁要如何跟我解釋。

我卻突然想道，“你說一開始沒有想到，那為什么現在又覺得我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