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古尸說話
如同肉泥一樣的黑色淤血漸漸地被死鬼逼了出來,我看著那一灘黑色的污血,心中覺得惡心無比。
但隨著這些東西被逼出,我只覺得受傷的那條腿仿佛失去了知覺似的。
這種發現讓我驚恐萬分。
雖然保住小命已經值得慶幸,但難道我從此就半身不遂了么?
那我寧可現在就死了算了!
死鬼像是知道我的想法似的,伸手在我疼得滿是汗水的額頭上敲了一下,聲音聽來倒覺得有幾分怒意。
“明明害怕,還往這種地方來?”
我這時候覺得不疼了,因此滿心想著的都是自己會不會就此殘廢,被他這樣說,也不覺得有什么。只是很著急地問,“我的腿,怎么了?”
聽見這個,死鬼的臉色瞬間難看了幾分。
“休養一陣子就會好了。”
他雖然是這么說著,但仿佛黑鐵一樣的臉色,還是昭示著,事情恐怕沒有他說的那么單純。
因此我懸著的心也沒辦法真就放下來。
“你……你是什么人?”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聽見一個奇怪的聲音這么問道。
之所以顯得奇怪,只因為這個人不僅聲音粗糙沙啞,而且說話的嗓音似乎也不是中.國人似的,語調很奇怪。
死鬼被這聲音吸引,幾乎和我同時轉頭看向了剛才被他震飛了的血煞古尸。
果然說話的就是他,此刻它一雙異常向外凸出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死鬼和我,其中隱約露出警惕的意思來。
這些天我曾經因為好奇,所以纏著白念念問過這血煞古尸的一些情況。
所謂的血煞古尸,和中了尸毒的行尸又有幾分不一樣。行尸畢竟是活人,有少許的人類思維,尚算正常。
可是血煞古尸卻是貨真價實用尸體煉制出來的,別說是什么智慧了,應該連基本的分辨力也沒有。
但眼前的這血煞古尸,卻竟然能夠開口說話,還能夠產生警惕這種情緒,這實在匪夷所思。
死鬼戴著面具,我看不清楚他的神色,但想來也應該有一點兒疑惑,因為他一時沒有開口。
“我勸你不要管閑事,白村的事,不是誰都能管的。”
正想著,那血煞古尸竟然又開口說話了。
而且他說的話,還帶著警告試探的意思,這更是遠遠超出了古尸應該具有的智慧。
死鬼那張被面具遮住的臉上看不出什么,我只好轉頭去看白念念,希望從他的神色里看出點兒什么來。結果卻看見白念念擰著眉頭,大概是有跟我一樣的疑惑。
半晌,我突然聽見死鬼冷哼一聲。
“連出來說話的膽子都沒有,竟也敢勸我不要管閑事。”
說話間,一股陰森森的寒氣從他的身上突然升騰而起。我分辨不出那是什么,只是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于寒冰之中,除了瑟瑟發抖再也沒有別的反應了。
而那血煞古尸,更是被這寒氣刺激得尖叫連連,左右橫沖直撞。
僵尸的身體本來就很堅.硬,更何況是難得一見的血煞古尸。山洞里堅.硬的石壁被他這么一撞,竟然也震顫起來。
“咚咚”的碰撞聲合著回響,悶悶地在山洞里來回打轉。
我生怕突然掉下個石塊就要了我小命,拽緊了死鬼的衣袖,縮進他懷里。
這時候居然完全忘了我到這里來還有幾分故意要死的心態。可見人的本能就是想要活下去。
死鬼懷里抱著我,我躲著看不見他怎么動手,但顯然那血煞古尸還不是他的對手,很快地,動靜就漸漸的小了下去。
我等了許久,也不再聽見什么“桀桀”的怪笑聲,或者別的什么動靜,才探頭探腦地從死鬼的懷里探出個頭來。
一眼看見距離我們幾步之外,那古尸倒在地上,正在飛快地腐朽。
剛才白念念拼盡全力才能夠抵擋住古尸,但死鬼卻是一手抱著我,根本沒有移動,便將古尸弄死了。從這里就可以看出,這家伙居然比白無常還要厲害。
而且恐怕還厲害了不止一個檔次。
我讓白念念收走他的企圖徹底宣告破產,這么強力的鬼,就算去找道士,恐怕也對付不了吧?
“再敢胡思亂想,我就把你扔在這。”
死鬼冷不丁地說了一句,嚇得我一個哆嗦。
難道,難道他居然可以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這就很可怕了!
且不說他會不會蓄意報復,單單是把我扔在這里,我就是死也出不去的。
剛才進來的時候全靠白念念帶路,否則這不見天日的山洞里,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何況我一條腿沒有知覺,就算能夠找到路,難道要我從那淤泥里爬著出去?
想想就不寒而栗!
死鬼的話是徹底嚇住我了,我連忙反手抱住他的腰,頗為不要臉地討好般趴在他胸口。
不得不說,他的身材是很好的。
寬闊的胸膛,像能將我整個人都容納進去,就是涼了點兒。
不知他作何想法,但好在沒再提把我扔下這茬。
我看見他的眼神在周圍轉了一圈兒,落在我和白念念一開始看見的那道石門上。
“要……要進去么?”
白念念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問著,眼神還不由得朝我這個方向偷看了幾眼。
我一時不知道該把他當作是弟弟還是無常,但是顯然無論是什么身份,被他看見我縮在死鬼懷里都是十分尷尬的。
“咳咳,這里面有什么?”
死鬼道,“藏尸陣,還能有什么?”
我打了個擺子,這才想起,我們之前見過那數百口棺材。可是卻一具尸體也沒有見過。
莫非,竟然全都在這扇門背后么?
要是這些尸體全都被煉制成了僵尸,那……
光是想一想那個場景,我就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如果換了平時,聽見這么可怕的答案,我恐怕毫不猶豫就要表示不進去。
但我還記得為什么要來這里,整個白村人的性命,全都靠我們幾個,實在沒道理在這兒退縮。
而我已經認清了,三個人當中,我無疑是那個拖累,因此也不敢替他們下決定。
只得小心翼翼問道,“那我們還進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