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馥啞然失笑,又去拿了抹布擦拭欄桿灰塵。
剛擦了一會兒,卻見那余管家走進了院子,一看見她自己動手,頓時嚇了個不行:“哎喲,姑娘喲,您這是干什么。”
“擦欄桿呀。”
余管家將抹布搶走,扔回了銅盆里,卑躬屈膝的說:“您身子嬌貴著,哪里能做這個,這些讓我們下人做就是了。”
“閑著也是閑著。”
“阿四,你這混小子,怎么能讓云姑娘幫你干活兒呢!”余管家狠狠瞪了一眼那叫阿四的少年。
阿四十分委屈的望著他們:“老余叔,又不是我讓她做的,是她自己非要做。”
“你還狡辯,這一個多月沒管你,你怕是要飛天咯!”余管家作勢就要去打他,被云馥給攔了下來。
她淡淡一笑,“老余叔,這你可就誤會他了,是我看他一個人忙不過來,所以才想跟著一起收拾。”
“叔,你聽見了吧,是人家自己要做的,您不能不分青紅皂白的就要打人!”阿四冷哼一聲,繼續拿著掃帚掃地。
余管家尷尬一笑:“姑娘別介意,他呀,就是這個性子。”
“沒事。”
“這里有他在就行了,姑娘不是想在這王府轉轉么,要么,老奴陪著您走一走?”
“沒事,這王府里還有諸多事宜需要你忙,我還是不打攪你了。”云馥微微一笑,“你們先忙吧。”
回到了葉玄鶴所居的院子,她心里著實有些不太平衡。
為什么他住的院子就這么大,可方才那安排給靜妃和她住的院子,就小了一大半。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京城有宵禁,天黑便不能隨便在大街上走動。
趁著天色晦暗不明,云馥坐著馬車去了一趟裴府,將靜妃從裴家接了出來。
聽裴夫人說,自從午時他們走后,靜妃就不和他們說話,只一個人呆呆的坐著。
臨走前,裴夫人還拉著云馥,十分善解人意的指了指腦袋,心疼她一個女孩兒照顧傻子長輩,還真是辛苦了。
云馥也不好說她和靜妃沒有血緣關系,只好淡笑不語,任憑裴夫人說了一通。
一上馬車,靜妃就摘下了斗笠,一臉委屈的望著她:“冰糖葫蘆呢?”
云馥一拍腦袋,糟糕,給忘了:“今天賣冰糖葫蘆的沒有出攤兒,所以沒買到。要不這樣吧,明天我給你買糖葫蘆,給你買十串兒!”
兩只青蔥玉指,在靜妃面前比劃著,可她卻不樂意:“不行,答應的事情必須要做到,我要冰糖葫蘆,我要冰糖葫蘆!”
“祖宗,你小點聲!”云馥生怕被外面聽見,想要捂住她的嘴,但靜妃力氣極大,壓根就不聽她的。
忽然,外面傳來了男人的聲音:“停下,這么晚了,你們在外面作甚?”
馬車應聲停下,只聽車夫道:“官爺,我們是去裴大人府上接人的,這一時沒有注意時辰,這才回來晚了。”
“接人?”騎馬的禁衛軍頭子冷笑一聲,“接什么人,要到哪里去?里面的人全部下來!”
云馥心中一緊,手忙腳亂的給靜妃戴上了斗笠,自己掀了簾子出來:“這位大人,今日滄王回府時,王府里還亂著呢。這不,剛打掃干凈,我們就去裴大人府上,將我娘接回來。”
“滄王府的人?”
云馥連連點頭,隨后想起了離開王府前,葉玄鶴交給她的銅牌,亮了出來。
那一伙禁衛軍這才讓路,甚至還派人來跟隨一路,保護他們回去。
云馥松了口氣,可她這口氣還沒喘完呢,馬車轉過了街角,就聽見前面有一個女人在嚷嚷。
“讓我進去,王爺好不容易回來,我這備了點薄禮,總不能讓我打道回府吧。”
“莊小姐,咱們王爺說了,今日不見客,您還是改日再來吧。”
云馥掀開窗簾子,就瞧見王府門口,拴著一匹駿馬。燭光下,一個紅衣女人手上抱著一個禮物盒子,硬要往里闖。
不多時,馬車緩緩停在了門口,余管家趕緊上前接云馥下來。
“老余叔,怎么了?”云馥問。
“莊小姐執意要進府里看望王爺,可是王爺今日才吩咐過,這幾日不見客。奴才們做不了主,姑娘,您看這……”余管家一臉為難。
看得出來,他們二人僵持著想必已經有一會兒了。
云馥拉著靜妃,不緊不慢的到了門口,借著燭光,只見那敲門的紅衣女人,一身勁裝,腰間別著一根軟鞭,一看就不好惹。
“這位莊姑娘,王爺的性子,您也應該清楚。他說不見客,便不見客,再鬧下去對誰面子上都過不去。要不,莊姑娘還是改天再來?”云馥柔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