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令云馥微微有些詫異,沒想到上次在夜里,這么昏暗的環境中,她竟然還能記得她。
“每次別人都說,是我的幻覺,沒有人。只有你幫我趕跑了那個壞人。”靜妃沖她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雖然她,現在蓬頭垢面的,笑起來還真像個瘋婆子,但是,眼里卻露出了些許真誠。
“娘娘,你能告訴我,那個壞人是誰嗎?”云馥好奇的問。
她直覺,那個讓靜妃十分恐懼的人,就是讓她發瘋的緣由。
靜妃縮了縮脖子,然后又瑟瑟發抖的看了看四周,見周圍的人都沒有在注意他們這邊。
她這才壓低了聲音:“他不是真的,他是假的。”
這句話重復了很多遍,云馥皺了皺眉心,實在是聽不懂她說的是什么意思。
究竟什么是假的,這個他,是指男人,還是女人,亦或者是物品,動物,植物?
范圍實在是太廣了,再加上靜妃言行舉止都帶著一股子瘋癲,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她具體要表達一些什么。
葉玄鶴劍眉緊擰,目光掃過已經漸漸走遠的糖人攤子:“方才,你注意到了嗎?”
經他這么一說,云馥也正色起來,點了點頭:“旁邊這么多糖人,靜妃卻偏偏只砸了黃色的那個。”
她忽然語氣一轉,頗有些糾結的看著葉玄鶴,聲音壓的低的不能再低了:“該不會是皇宮里的那位……”
“別瞎猜。”
她話還未說完,就被葉玄鶴出聲打斷。
這個可不是亂說的,云馥嚇得吐了吐舌頭,小臉煞白:“我想也應該不是的。”
靜妃徹底發瘋的時候,是葉玄德滿月的那段時間。
如果真的是皇上,做了什么讓靜妃害怕不已,怕到發瘋的事情,那么懷胎十月怎么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
下一瞬間,云馥親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兒。
天吶,她這是在做什么,竟然聽信一個瘋子的話。
該不會是她這段時間和這些人打交道,尤其是邵遠,都令她變得有些神經兮兮了嗎。
正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聲驚呼:“母妃!”
葉玄德大步流星走了過來,雙手扶著靜妃,語氣中布滿了緊張:“您怎么樣,有沒有事?”
靜妃搖頭晃腦的望著他,也不說話,安靜的,仿佛剛才發瘋的人不是她似的。
“我們是在這條街上找到她的。”云馥平靜的說,“倒是沒什么事兒。”
“是在哪里發現母妃的?”
云馥順手指了指他們來的方向:“喏,那后面有一個賣糖人的小攤,就是在那里發現的。不過,我認為應該只是巧合停留在那兒。”
“嗯,好,我知道了。先回去吧。”葉玄德眸子微斂,沉聲說道。
雲王府距離此處不是很遠,只走了四五條大街,遠遠的就看見了那座矗立在大街中心的高大宅子。
今天這事兒鬧得夠大,王府大門口等兩扇大門大大的打開著,只留了一個門房在那看門,其他人都不知所蹤,應該是都出去找人了。
進了靜妃的院子,那些丫鬟們也陸陸續續的回來了。
碧珠連忙迎了上來:“娘娘,您究竟去哪兒了,奴婢們都快擔心死了。下次千萬別跑出去了,這外面這么危險。”
縱使她說著,靜妃確實不搭理人。
似乎她經常這個樣子,丫鬟們都見怪不怪。
葉玄德聲音猛的一沉:“好好照顧母妃,若是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本王絕不輕饒。”
“是,奴婢知道了。”碧珠卑躬屈膝的說道,這一次也算是她們職責有失。
“好了,快去給母妃換一身干凈衣裳吧。”
“是。”丫鬟們應答了一聲,連忙簇擁著靜妃往屋子里去了。
這座庭院,依舊如上次過來那般,郁郁蔥蔥的,庭院里有一條極窄的小溪流淌過。
“三哥,云姑娘,今日還得多謝你們。”葉玄德拱手道謝,“不然的話,還不知道要找多久才能找到母妃。”
“客氣了。”葉玄鶴淡淡的頷首。
云馥望著靜妃離去的方向,頗有些擔憂:“雲王殿下,只怕,靜妃娘娘的病,也許越來越嚴重了。
不知之前,章大夫來此的時候,你可有讓他給靜妃娘娘望聞問切一番?”
“母妃一直都有在服用御醫所開的藥方子,一直都相安無事,除了每個月月圓之夜……
有時候月圓之夜也不會發作,所以章大夫來王府好幾次,一直都沒有讓他給母妃看過病。這一次難不成真的是病情加重了嗎?”
突然,屋子里傳來了一聲尖利的尖叫:“啊!”
幾人猛地回頭,就看見靜妃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似的,發了瘋的要往屋外逃竄。
“娘娘,你要去哪兒!”
碧珠手忙腳亂的想要拉住她,但是她力氣極大,碧珠反而被她帶得,滾下了門檻。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靜妃發了瘋似的往外逃竄,引得后面一大幫的丫鬟,手忙腳亂地追了出來。
“娘娘,您要去哪,衣服還沒換呢!”
靜妃慌里慌張的跑著,連腳下的石板路都沒有注意到,狠狠的摔了一跤。
葉玄德連忙將她扶起,心中甚是窩火,怒視著趕后兒來的丫鬟:“你們怎么回事,這么多人看個人都看不住。”
“王爺,不知道怎么了,娘娘明明回屋子的時候都還是好好的。”碧珠十分無辜的說。
這是有目共睹的,靜妃確實本來是好好的,可前腳一踏進那屋子里,就像是看見了什么妖魔鬼怪似的,逃了出來。
莫非,那屋子里,藏著什么讓靜妃恐懼不已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