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早已對他姐姐沒了親情,也不會去王府看望她。
所謂的失望,也是從她叫他鏟除敵人,引誘他遭遇伏擊開始的吧。
反之,他姐姐就真不是個東西了。
“世人皆知,滄王殿下英姿勃發,蓋世無雙。
想要殺他,豈是這么簡單的。所以,他們就找到了小爺我。
不過嘛,小爺雖然干的都是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但是這么容易就被收買的嗎。”
海上飄說著,眼底盡是輕蔑。
可你還不是來了?云馥心中腹誹。
果然,他幽幽嘆了口氣:“他們拿我家人威脅我,說我要是不去,就將我的家人全都殺了。
我知道景南王有這個本事,他手底下有個叫鄭崖的。
此人手里管轄了一支專門替老色鬼做一些腌臜事的刺客,來無影,去無蹤。
若是他們出手,小爺的家人必定是性命不保,所以我就來咯。”
云馥聽得心驚肉跳,但是,她還是有些不明白:“都是王爺,為什么景南王要殺滄王?
不是說,滄王乃是皇上的三兒子么,這刺殺皇嗣,是誅九族的重罪啊。”
海上飄嘴角勾起了一絲涼薄的弧度:“小爺怎么曉得,若沒有至高無上的好處,老色鬼敢冒這么大的風險么。”
“那么,之前在村子里,那些追殺我的黑衣人,就是鄭崖的人手嗎?”云馥驚懼的望著他。
她覺得,這些黑衣人,也是在雒陽鎮殺害她爹的黑衣人。
如果是鄭崖的人,那么,她和景南王府的仇真是不共戴天了!
然而,海上飄卻是緩緩搖頭:“不是。景南王的人沒法接近這里,因為雲王的人會發現他。
到時候,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會曝光于天下,引起老皇帝的注意。
所以,他只派了我過來。因為世上幾乎沒有人見過我的臉,我能出其不意的完成刺殺。
至于,那些人。是江湖一個臭名昭著的刺殺門派,奪魂宮。”
話音剛落,云馥眼皮一跳,想起了之前葉玄鶴確實提到了這個神秘的組織。
海上飄聲音顯得有些嚴肅:“奪魂宮出手,不死不休。
云馥,他們比我可狠多了,每個人手里至少握著上百條人命。”
云馥的身子微微一顫,這么說來,云谷是死在了奪魂宮的手里。
一個從未了解的組織,究竟該怎樣才能復仇?
“可是,可是你們都找錯人了呀。”云馥欲哭無淚,“你們為什么都以為我還和石鶴在一起?”
“人是你救的,人消失之前,也是跟你在一起。
你說,不來找你,要找誰?”海上飄又恢復了他那邪魅的神情。
怪不得,怪不得葉玄鶴明明知道躲藏在她身邊,危機四伏,但也還是來了。
只是因為,自她將葉玄鶴救活的時候,她就已經無法置身事外了。
“唉,可你們真的是誤會了。”云馥幽幽嘆氣,“在雒陽鎮,我們早就已經分道揚鑣了。
相信你進入蕓州城以前,就已經打聽清楚了吧。”
海上飄暗暗點頭:“這件事我回稟了景南王,他一直覺得,滄王其實沒有離開。
滄王看似生性涼薄,冷淡至極,卻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他不會不明白,假如他走了,會給你們母子三人,帶來怎樣的殺身之禍。
所以,我就潛伏在了你的身邊。本來小爺以為,你身邊那個破了相的丑仆人,就是他。
不過,這人功夫雖好,卻還沒到舉世無雙的地步。”
“那當然了,你覺得一個養尊處優的王爺,會在我那小小的鋪子里打雜?”
海上飄神色捉摸不定的望著她,她心中一緊:“怎么,難道你不相信?”
他終是噗嗤一笑:“想想,也確實有可能。
那些個皇族子弟,就算外界再怎么傳揚他們不怕吃苦,但誰曉得是真的還是假的。”
云馥微微頷首,表示贊揚。
那葉玄鶴待在云家的時候,真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
說到現在,外面天色已然全黑了。
海上飄伸了個懶腰,狀似無意的動作,緊接著就看見寒光一閃。
“今兒個晚膳有著落了。”他嘴角浮現了一絲笑意,然后就從云馥身邊,抓起了一條青色的東西。
那長條狀的東西,被人捏住了七寸,但尾巴還在不斷的掙扎,嘶嘶吐著蛇信子。
“蛇,蛇!”云馥大叫一聲,驚懼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
透過火光,只見這條蛇,是一條菜花蛇,但體型還足足有三指粗細。
她毛骨悚然,挪動著身子,往一旁艱難的挪了挪。
她一看見這種生物,她渾身都會起雞皮疙瘩,特別害怕。
海上飄竟然還起了逗弄她的意思,捉著那條蛇,往她臉上湊:“原來你這么怕蛇啊。”
“這不廢話么,這東西這么可怕,哪個女孩子不害怕。”云馥一步步的挪動著,生怕這條蛇給她一口。
然后,海上飄手起刀落,把這條蛇解決了。
云馥整個人都覺得惡心無比,看著海上飄正要剝了蛇皮,將那條蛇架在火上烤。
她震驚無比:“你該不會要吃了它吧。”
“有什么不可以么,一條畜生而已。再說了,?菜花蛇,沒有毒。”
云馥縮了縮脖子:“這些東西,身上都帶了病毒。吃了,會死。”
“病毒是什么毒?”海上飄終于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比蛇毒還厲害?”
云馥耐著性子,用最簡單樸實的話,給他科普了一番:“那當然了。這些病毒,就類似你們所說的瘟疫。
本來這些病毒是躲在這些動物身上的,不能傳給人。
但你要是吃了它,它身上的病毒跑到你身上,然后就一傳十,十傳百的,就變成瘟疫了唄。”
海上飄俊逸的面容抽了抽,手一抖,那條菜花蛇尸體就掉在了地上。
他十分嫌惡的一腳將菜花蛇踢下了山坡,而后又去山洞泉眼處洗干凈手。
“不過話又說回來,你怎么知道這些?鄭崖跟我說,你們家是以打獵為生的。”
“那也得看看打的什么獵物吧,又不是全部都不能吃。
什么野雞野豬野兔這些,還是可以的,不過一定要做熟。
至于其他的,就是餓死吃草,也不動。”云馥說道。
“沒想到這打獵還有這種講究,領教了。”
“哎,你該不會打算在這個山洞里過夜吧?”云馥緊張的問。
海上飄十分自然的微微頷首,云馥連連驚呼:“不是吧,這里這么可怕。
剛才還有蛇呢,誰知道一會兒還有沒有其他的東西出現。”
她縮了縮脖子,她是真的害怕。
況且,現在天氣暖和了,蚊子也多了,夜里的山上蚊子巨多。
海上飄嘴角浮現一絲笑意:“你怕什么,這不是有小爺在么。
你說,這花好月圓時,你我二人花前月下,會不會發生點什么?”
他魅惑至極的聲音說著,就要靠過來,云馥趕緊身子笨拙的一扭,躲過了?他。
“你不會以為我說的是真的吧?”海上飄眼里迅速拂過笑意,“小爺對你這種黃毛丫頭沒興趣。”
云馥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她就說嘛,這海上飄隨便招招手,哪個美人兒不淪陷,干嘛要在她身上浪費功夫。
所以,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套葉玄鶴的下落。
“海玉堂,你看,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你就把我放了唄,我絕對不會告發你的。”
海上飄聳了聳肩:“山路難行,我就算把你放了,你自己能走出這里?”
望著外面漆黑一片,一點光亮都沒有,云馥啞口無言了。
夜里的山上是很危險的,她太清楚了,鬼知道會遇到什么野獸。
好吧,她先將就一宿吧,等明天了在找個機會逃出去。
也不知道,葉玄鶴他們,知道自己不見了,會不會到處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