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李兄,這樣的詩句,若是被人作出,早就在坊間流傳了。”
“就是啊,不就是被一姑娘嗆了一句嘛,至于嘛你。”
說話間,又是一陣哈哈大笑,讓那人臉上毫無顏面。
云馥心中很是沒底子,她只是想借李商隱的詩句打擊一下這些人而已,看他們那副全天下只有他們會作詩的樣兒。
“這首詩的確非小女子所作,而是曾經遇到一位先生所作。只是覺得,這詩好,所以才寫出來給大家瞧瞧!
姓李的那個人,頓時哈哈大笑:“聽聽,聽聽,她自己都說是別人的詩句了!
“敢問,是哪位先生的詩?那位先生,現在在何處?”秦子瑜問道。
“唔,這個,我不好說。因為不是在南平遇見的,而是在……夢里!
云馥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她為什么要出來裝這個逼。
邵炎輕咳兩聲:“在夢里做的詩么?姑娘過謙了!
然而,她這樣一說之后,在場的人更以為是她謙虛了。
一個女子都比他們這幫自視甚高的書生才華來得好,他們怎能不慚愧。
剛才說要送寶劍的人,正是那位留著短胡須的趙兄。
他喝了一杯酒,笑問:“諸君可有誰的詩作,比得過云姑娘的?若是無人,那我可要將我那寶劍,送給云姑娘了!
那群男子,七嘴八舌的聊了好一會兒,竟是誰也不敢出這個頭。
沒有把握的時候強出頭,只會被打臉得奇慘,所以他們不敢。
姓趙的男子微微一笑,將擺放在石桌上已經許久了的戰利品,遞給了云馥。
那是一把用紫色綢緞包裹的長劍,有些重量,但拿在手上并不笨重。
劍柄上還鑲嵌了一顆紫寶石,看上去光彩奪目。
“這個……”云馥有些猶豫,她其實不想要這把劍,她要了沒有用。
“馥兒,既然是你贏來的,那就拿著吧!痹屏鴾芈曊f道。
于是,云馥只好向趙兄道了謝,接過了長劍。
噌的一聲,拔劍出鞘,只見寒光一閃,鋒利無比,的確是一把好劍。
憶起以前的種種,云馥忽然有了個想法,要將學武這件事提上日程。
只有自己的拳頭夠硬,才能在這個世界上,有能說話的地方。
詩會進行到了尾聲,那些書生也一個接著一個的離開了。
云馥正想找個什么借口,留在秦府,找個機會見秦婉一面的時候,秦老爺就過來了。
湖面上的亭臺樓閣,四通八達。
秦老爺許是要去哪里,剛好就路過了這里。
云馥和云柳都是面色一沉,不想要讓秦老爺發現他們。
可奈何,秦子瑜卻先一步走出八角亭,恭恭敬敬的對他施了一禮。
“爹!
秦老爺笑得一臉的褶子:“好好好,我聽說你又請朋友來家中開詩會了,可還好?”
“已經結束了,他們剛走!鼻刈予ふf著,“不過還有兩位剛認識的朋友還在!
他話音剛落,秦老爺的目光就落在了八角亭內,一眼就看見了云馥和云柳兩個人。
一瞬間,他的笑容就冷了下來。
但是他很快就想到了,他們二人是自家兒子請來的,雖有不悅,卻并未說明。
“秦老爺,又見面了!痹起プ旖俏⑽⒐雌鹨唤z弧度,算是打了個招呼。
“嗯!
秦子瑜卻高興起來:“原來爹和云姑娘認識,我還在想如何介紹呢。
爹,您不知道,這位云兄和云姑娘,可厲害了。沒想到兩首詩,就將我們這幫書生殺了個片甲不留!
他說著,匆忙回到亭子里,將方才云馥寫的那首詩捧到了秦老爺面前。
后者即使是俗人一個,卻也看得出來,果然是好詩。
他登時眼前一亮,看向云家兄妹的眼神,竟然帶了幾分困惑。
“這是你寫的?”秦老爺看著云柳問道。
云柳斂眸:“吾妹之作,在下不敢冒認。”
云馥之前還想解釋一下,奈何都到了這個地步,她的任何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
所以,這一次她選擇微笑不語,反而是默認了的意思。
“嗯,小小年紀,又是個女子,卻有如此造詣,你娘教得好!
縱使是這種時候,秦老爺也沒忘記給他秦家臉上貼金。
“子瑜,既然已經快到午時了,就請你的朋友們,留在秦府里用午膳吧!
這求之不得呢。
很快,一行人去了偏廳,只見圓桌上已經擺滿了美味佳肴。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上面竟然只擺放了五雙碗筷。
除了他們四個人,還有一個秦夫人早早的就在那里等著了。
秦夫人一看見云馥,眼底閃過輕微的詫色:“呀,我說怎么還多了兩副碗筷,原來是來客人了!
“秦夫人不必客氣,要論輩分,我們還得尊稱您一聲外祖母呢!
云馥微微一笑,反客為主。
她想要將事情就這么簡簡單單化了,云馥偏不愿。
她就是要讓這件事光明正大的指出來,讓這兩個老家伙,顏面上也下不來臺。
“什么,外祖?”秦子瑜震驚的看著他們,他是個聰明人,觀此二人年齡,就猜測到了具體是誰。
秦老爺眉頭一皺,叫來了丫鬟:“去請大小姐過來用午膳!
這樣一來,云馥的目的也達到了。
很快,秦婉就在丫鬟的帶路下,來到了偏廳。
她低垂著頭,屈膝行禮,也不說話。
只別過兩日,秦婉以往的粗布麻衣,換成了綾羅綢緞,還穿著狐裘。
不知是不是云馥的心理作用,她總覺得秦婉似乎臉色都好看多了。
不似以往的菜色,臉色紅潤有光澤,甚至連瘦削的下巴,也多了許多肉。
如果忽略掉她不太高興的樣子的話。
“來了就坐下吃飯吧!鼻乩蠣攼灺曊f,他似乎也不喜歡秦婉這副哀哀戚戚的模樣。
秦婉剛一抬頭,就看見兩雙炙熱的眼眸正盯著自己。
“馥兒,柳兒!”
她激動得仿佛這一切都不真實似的,?拉過云馥的小手,才確認是現實,而并非夢境。
“娘!痹起ズ俸僖恍Γ巴庾娓噶粑覀冊谶@里用午膳呢!
雖然她不喜歡秦老爺,但是他這次是緩和了一下態度,至少是親自讓人去叫秦婉了。
否則的話,這偌大的秦府,還不知道他們怎么才能找機會與秦婉見面。
秦婉坐在了云馥的旁邊,飯倒是沒吃上,連問了好幾句他們這幾日過得是否還好。
這一副母子情深的畫面,在秦夫人眼里,卻是一根刺。
她原本是想要將秦婉放進秦府里,由著她慢慢折磨的。
可事到如今,這兩個該死的,竟然在博秦老爺的信任。
如果他們也住進秦府來,恐怕對她有所影響。
秦夫人握著筷子的手,不自然的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