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鶴冷沉著一張臉:“陳大,你作惡多端多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三當家啐了一口血唾沫:“他奶奶的,敢偷襲老子!”
他說著,正在拔下腰間長鞭,忽然整個人都僵硬住了。
他只感覺到脖子一涼,血沫就從他嘴里冒了出來,脖子就已經被劃開了一道永遠也無法愈合的口子。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三當家眼底閃現一抹驚慌失措,說話的聲音,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咽喉似的。
葉玄鶴不語,用干凈的白布,將長劍上的鮮血擦了干凈。
隨后,他眉宇間都是厭惡,將那染了血的帕子,丟在了地上。
云馥終于被放了下來,剛才經歷的一切,就好像是做夢一般,差點站不穩了。
“還好嗎?”葉玄鶴扶穩了她。
只見她眼中泛出的淚花濡濕了她的眼睛,好不可憐:“石鶴你這個混蛋,不是說了要接我的嗎,為什么來這么晚。”
葉玄鶴一劍挑斷繩索,心中一痛,將她擁入懷中:“是我來晚了,對不起。”
“嗚嗚嗚,我好怕,好怕突然就死了!痹起I流滿面,兩只小手無助的抹著眼淚,“死的那些人,尸體都堆得跟小山一樣高,好嚇人!
寬厚的手掌,輕拍她的脊背,無聲的安慰她。
“這些人死有余辜。他們常年燒殺搶掠路人,殺過的人,不計其數。
現在,正好是讓鄭崖那幫人為民除害。”葉玄鶴冷冷的說道。
云馥好像是哭夠了,抬頭望著他絕美如地獄羅剎的臉頰,剛要開口說話,卻打了個哭嗝。
“嗝!
這一聲嗝,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劍,破開了葉玄鶴臉上的冰封。
他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有我在,你別怕,就是我出了事,你也不會出事的!
這句話讓云馥一顆小心臟噗通噗通跳個不停,一股沒來由的安全感,讓她漸漸放下了心。
“我們快去救沈君離吧,他們只有二十二個人,肯定堅持不住的!痹起ヌ与x了他的懷抱,有些焦急的說。
“沒事。沈君離是景南王的獨子,鄭崖就是拼死,也會保護他的!比~玄鶴說道。
話音剛落,他眸色微沉:“有人來了。切勿說你見過我。”
云馥微微頷首,見他凌空虛踏幾步,瞬間就沒了身影。
她撿起了地上的飛鏢,丟得遠遠的之后,又拿出了一把原本是她帶來防身的匕首,在早已死透了的三當家傷口上,抹了點血在上面。
做完了這一切,不遠處就傳來了馬蹄噔噔聲。
很快,沈君離和鄭崖大老遠的看見這慘烈的場景,連忙勒馬停下。
他們二人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渾身都是血污,分不清究竟是他們自己的,還是那伙山賊的。
而他們身后,卻是空空如也,不知還有多少人存活。
云馥手中拿著帶血的匕首,眼角滑下一滴晶瑩的淚:“嗚嗚,世子,我,我殺人了……”
她嗚咽說著,指向了不遠處的尸體。
“沒事沒事,那人是山賊,你殺了他,是為民除害!鄙蚓x安慰她道,“你可有受傷?”
云馥微微搖頭。
而另一邊的鄭崖,一瘸一拐的走到了三當家的尸體旁,蹲下后粗略的看了一下。
“鄭叔,怎么樣?”
“死透了,沒有半刻鐘,就在剛才!编嵮潞傻哪抗饪聪蛟起ィ澳阋粋小女子,怎么有力氣反抗一個強壯的大漢?”
“他,他當時想要侮辱我。我哪里能受這種委屈,自然要以命相搏!痹起フf著,又掩面哭泣。
倒不是做戲,而是真哭,她以前哪里遇到過這種事情。
“鄭叔,此次剿匪已經算是成功了。這鐵梨寨里,估計也沒有多少人了!
鄭崖抬頭望著隱藏在巍峨山峰中的鐵梨寨,咬咬牙說:“來都來了,總要去看看吧。”
他這次損傷慘重,帶來的二十個精英手下,現在就只剩下了四五個人,還都是渾身有傷的。
縱使是精英,可奈何敵人人多勢眾。
而且,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的一個黑衣男子,竟然幫劫匪打他們。
鄭崖跟他交過手,是個高手,而且輕功非常好,來去自如。
可是,他來此地之前,將那滄王的畫像,看了不下十遍。
滄王長什么樣子,他清楚得很,那個人不是滄王。
而且詭異的是,那人在除掉了自己這邊七八個人之后,居然腳底抹油溜了。
如果那人還在繼續的話,恐怕他們的人,將會所剩無幾,只剩下他們倆這光桿司令。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鄭崖的心底,漸漸升起一絲恐懼。
一個神秘人,就有這樣強大的武功。那么,那位被稱作南平戰神的滄王,又是何等風采?
整合隊伍需要時間,過了半個時辰之后,幾人又一次出發。
由于剩下的那五個人,其中有兩個人傷勢比較嚴重,所以就留下來原地休息,順便看著馬匹。
而其他五人,則一同騎馬往鐵梨寨所在的方向飛奔而去。
剛剛休息了一會兒,云馥已經恢復了一些力氣,也稍微好一點了。
畢竟,死的那些人,都是作惡多端的人,死有余辜,不能同情。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鐵梨寨的大門口。
只見,兩扇大門足足有一丈多高,此時此刻,卻是大喇喇的洞開著,就好像是在邀請他們進去似的。
“小心有陷阱!鄙蚓x提醒道。
四個人都將沾滿了鮮血的長劍,拔了出來,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云馥弱弱的開口:“要不,我在這里等你們?”
鄭崖冷沉著一張臉:“還是一起吧,云姑娘獨身一人,就不怕出事!
此話一出,云馥就知道,他已經開始懷疑她了。
她頭皮發麻,只能硬著頭皮跟他們一起走進了鐵梨寨。
鐵梨寨很大,里面亭臺樓閣,竟然樣樣不少。除了沒那些有錢人家的弄得精致,實際上還是差不多的。
可是,不同于這份精致的是,到處都是死尸。
有的隨意倒在地上,有的似乎掙扎過,無一例外的是,全部氣息全無,死亡時間早已超過了半個時辰。
“大人,咱們現在怎么辦?”一個赤衣男子,拱手問道。
鄭崖眉頭緊鎖,忽的,他狠狠一跺腳,啐罵了一聲:“中計了!”
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他拔出的長劍,竟然架在了云馥的脖子上。
“鄭大人,你這是什么意思?我膽子小,你可別嚇唬我!痹起ビ逕o淚,她的命也太慘了吧。
鄭崖冷笑一聲:“你和那位人物其實是竄通好了的吧!
“鄭叔,刀劍無眼,還是快快放下,不要傷了人。”沈君離在一旁勸解道,“有什么事情,我們可以慢慢做下來,好好談!
“好好談?”鄭崖冷哼一聲,“今日的一切,都是這丫頭和別人做的局。為的,就是請君入甕。
她先是支支吾吾的提到鐵梨山,之后帶我們來了之后,就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我們才剛剛到這里,山上的人都被殺光了,究竟是誰做的?
更何況,我之前明明看見,那山賊已經捆住了這丫頭的手腳。
她又不會武功,究竟是怎么掙脫并且反殺的?要說這其中沒有人相助,我信都不信。”
云馥心中哀嘆一聲,這鄭崖雖然有點笨,但是還不至于笨到家,這么快就猜出來了。
不過,她自然是竭力否認:“那鄭大人倒是說說,我和誰勾結了?
而且,來鐵梨山,完全就是鄭大人您一個人的意思。
是您聽說了鐵梨山上有一窩山賊,說可能真兇在鐵梨山,我們才過來的。
我只是幫你們帶路,今日平白無故差點丟了清白也就罷了,你們竟然還想要取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