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云家,不過畢縣令半路帶著衙役,去找毛里正了。
云家大門殘破不堪,因為都快倒塌了,索性拿了幾條麻繩固定起來,將就用著。
云馥推開大門,突然笑著對鄭崖說道:“鄭大人切莫嫌棄才是,我家貧困,世子和大人能光臨寒舍,已是我們最大的福氣了。”
“云姑娘客氣了。”鄭崖話音剛落,只見院子里的云家人都圍了上來。
尤其是云李氏格外積極,不動聲色的就將云馥擠開了:“喲,稀客稀客啊。
世子殿下,這位是哪位大人,在何處供職啊?”
盡管上次因為沈君離到場的緣故,他們四個人被關押了一陣子。
可是,他們就好像是不知道似的,亦或是明白沈君離身份尊貴,他們惹不起吧。
鄭崖疑惑的看向沈君離,后者冷臉不語,他只能呵呵一笑:“只是小官吏而已。”
“瞧大人這謙虛的,肯定是比咱們縣令大人的官兒還要大了。咱們萊山縣的縣衙里,衙役都沒您帶來的隨從多呢。”
云馥在一旁格外滿意這個結果,她抱著滿滿一木盆的衣裳:“我先去晾衣服了,二娘,可得好好招待人家。”
不用她說,云李氏已經十分熱情的邀請他們進屋喝茶了。
她快步跑回了后院,只見院子里安靜得很,只有云谷腿上綁著竹片,坐在后院里曬太陽。
“馥兒,家里來客人了?”云谷微微斜了斜身子,抬頭問道。
“嗯,不是什么大事。”云馥說著,將木盆放下,才去敲葉玄鶴房間的門。
咚咚咚——
連敲了好幾下,也無人應答。她心中一急,直接推門進去。
只見屋子里整整齊齊,干干凈凈,唯獨卻已經沒有人在了。
“爹,你看見……”云馥焦急轉身,入眼的卻是一個似笑非笑的人。
“他走了?”鄭崖唇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聽我家世子提起,說他很厲害,鄭某人才特意來拜會。
這怎么連面兒都沒見到,人就不見了呢?難道,是有人給他通風報信?”
他那雙小小的吊三角眼,斜昵著看云馥,好似他什么都能看清楚了似的。
云馥淺淺一笑:“鄭大人說的是什么意思,民女愚鈍,聽不懂。”
“沒什么意思,只是覺得有些可惜罷了。”鄭崖微微搖頭。
話音剛落,他目光又落在了云谷身上:“這位是?”
云谷憨厚一笑,拿起身旁的拐杖,慢慢站了起來:“草民見過大人,腿腳不便,還請諒解。”
“不方便就好好休息吧,不必這般。”鄭崖趕緊扶著他又坐下,“不知暫時住在你們家中的公子,是什么時候離開的?”
“大人說的是石公子吧。”云谷笑呵呵的說道,“走好長一段時間了,約莫有小半個時辰了。
也沒說去哪兒,什么時候回來。大人若是要等的話,可能要等時間長一些了。”
鄭崖看了云馥一眼,見后者面色如常,一點馬腳都露不出來。
“姓石嗎?”
“是啊,姓石。”
“叫石鶴,呵呵。”云馥匆忙打斷了云谷的話,“就是一個被野獸傷到了的可憐人。
他在山上偶遇野獸,幸好我爹是打獵人,就將他救了。
那傷勢可嚴重了,唉,剛來咱們家的時候,昏迷了幾天幾夜呢。
這不,最近傷勢好得差不多了,就喜歡到處去走動走動,畢竟躺床上大半個月嘛。”
鄭崖面上浮起一絲冷笑:“可我家小世子說,石先生是天底下難得一見的高手。”
“瞧鄭大人說得,他要是真這么厲害,還會在我家養傷這么久?”云馥說道,“只是會一些拳腳功夫,碰巧被世子看見,就覺得有些厲害而已。”
“哦,原來如此。”鄭崖說著,卻又看了一眼云谷,見后者低垂著腦袋,看不清神情。
他本來以為,那人既然武功高強,也許是聽見了云馥進云家大門時候的高喝,才會逃走。
可是那云谷一看就不像是個會說謊的人,他都說那人已經離開很久了。
就在這時,沈君離也終于從前院兒脫身,趕了過來。
“我師父人呢?”沈君離問。
“離開了,不知道在哪兒了。”云馥說,“這眼看著也快要午時了,不如你們留下來用了午飯再走。”
那沈君離本就不喜歡云家人,要不是為了來找葉玄鶴,壓根不會到云家來。
所以,他直接拒絕了:“還是算了吧,我們還有公務在身,當務之急,是趕緊查案。”
“哦,那好吧。”云馥心里一陣竊喜,只要他們離開了云家,那么之后的事情,也就不能算事兒了。
可她高興得實在是太早了,她剛要送他們出門,那些個穿著赤色衣裳的男人中,突然發出了騷亂的聲音。
“哎喲,肚子疼。”
其中一個男人捂著肚子哀嚎道,眾人連忙將他讓了出來:“大人,屬下今兒吃壞了肚子,得去一趟茅廁。
不如大人先走一步,我隨后就跟上?哎喲,好疼喲。”
他的樣子不像是作假,鄭崖揮了揮手:“讓你一天天亂吃東西。
得了,你干脆就在這里等著我們回來吧,免得一會兒辦正事兒的時候,又要跑茅房。”
那男人嘿嘿一笑,但緊皺的眉頭并未松懈半分,好像是真是痛極了似的。
他匆匆忙忙問了一聲茅廁在哪兒,忙不迭的就過去了。
云馥眼角抽搐了幾下,什么突然腹痛不止,分明是故意留下一個眼線。
如果葉玄鶴一旦回來,只怕這個人就會趕緊通風報信。
但是此時此刻,那人都走了,她也不好多說什么,只能面不改色送他們出去。
忽然,不遠處一個衙役急匆匆的走了過來,拱手在鄭崖耳邊耳語了幾句。
后者面色微微詫異:“找到了?”
“是,就在村尾。”衙役畢恭畢敬的回答道,“縣令大人已經先一步過去了,讓小人來告知世子殿下和鄭大人。”
云馥心頭一緊,但隨即又放下心來。
目前看來,畢縣令的的確確是為了查案才親自過來的。
所以,他們所說的村尾,也許是說案件的調查情況,而不是指找到了葉玄鶴的蹤跡。
果然,鄭崖似是無意識的瞟了她一眼,才溫聲對沈君離說:“世子,村尾疑似發現了作案兇器。”
“那還等什么,我們趕緊過去吧。”
沈君離頓了頓,“云馥,我們對村子不是很熟悉,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去吧。”
“好,那等我一下,我先與爹娘說一聲。”云馥說著,轉身就回后院里去。
她告知了云谷等人,要他們嚴守關于葉玄鶴的秘密,不能讓留在這里的探子查出來。
慶幸的是,云家二老、二房三房平時都不喜和大房的人來往。
他們除了知道那人名叫石鶴以外,其他的信息一概不知。
做好了這一切,云馥這才放心的和他們一起往村尾而去。
帶路的衙役帶著他們走了許久,穿過了無數山間屋舍,以及金黃一片的稻田。
很快,就帶他們來到了兇器發現的地點。
村尾大多數都是山野,屋舍都零零散散的,距離此處最近的,就是章宏山家。
只見,一個衙役已經將那匕首放在了一只木盒子里。
更有衙役,在周圍探查任何的蛛絲馬跡。
“鄭大人,此處荒蕪,只有那邊有民居在。衙役已經去敲門了解情況了,?請世子殿下和鄭大人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