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最講究的便是誠信二字。”云馥早就料到她會這么說。

“所以，我今天來，一來是想讓花姨見見她，保準三個月之后，能看見不一樣的她。

二來嘛，就是讓花姨瞧瞧我這樣品。真珍珠一點點磨出來的，不帶一點假。”

染成了紅色的羽毛扇子，在花姨胸前緩緩的搖晃著：“這點分量，夠用多久？”

“只夠一次，而且只夠做臉上的。”云馥誠實的說，“想要效果好，那就必須要長期使用。

具體怎么使用，要因人而異。

像我這位朋友，天生皮膚就有點黝黑。她剛開始用，那就得每五天兩次，一個月十二次。

而像花姨您這樣的皮膚，其實已經夠白了。如果還想要白一些，每七天用一次即可。”

別人賣東西，都喜歡將自己的東西吹得天上有地下無的，碰上個人就說用他的東西最管用。

偏偏云馥反其道而行之，畢竟眼睛長在自個兒身上，她要是說點謊話，旁人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種靠吹牛，靠慫恿得來的生意，支撐不了多久。

“你這小丫頭，人倒是挺實誠。”花姨微微一笑，看來是十分享受被拍馬屁的感覺。

云馥一看有用，連忙又接著拍馬屁：“花姨吃過的鹽，都比我們走過的路長。就是那些小彎彎小道道，哪個花姨您沒見識過？”

“哈哈哈哈，行吧，這樣品就先拿給我吧。你說，這都是用珍珠磨出來的，恐怕價格不便宜吧？”花姨問道。

“對于花姨來說，也許只是九牛一毛罷了。而且，這個東西的效果，很是不錯，要不了多久，就能給你們萬紅樓帶來不小的收益。”

花姨把玩著那只小小的青瓷瓶：“你就直說吧，要多少銀子。”

毛珠珠正要開口，卻見云馥有些難以啟齒似的：“其實我今天過來，還有一件事。

就是希望，花姨樓里的姑娘們，若是用得好，就幫我廣而告之。”

“哦？那對我有什么好處？”花姨慵懶的說道。

“那自然有好處，旁人我賣三兩銀子一斤，花姨這里，我只賺個成本價，二兩銀子。”云馥嘿嘿一笑。

其實上一次在只花了七百多文，就磨出來了兩斤珍珠粉。

一斤，成本價也只不過是四百文錢一斤。

花姨眉頭輕微一皺：“這么貴？”

“您可別小瞧這個，里面加了一些秘制的藥物呢。”云馥說著，目光落在了花姨耳畔的珍珠耳墜。

“您這耳墜子應該也不便宜吧，怎么著也是七八百文吧。

您再想想，同樣是珍珠做的，我這可便宜了不少。一斤呢。

而且，買一斤，就單單敷臉上的話，就可以用半個月到一個月左右呢。”

這么一說，花姨的臉色才稍稍緩和下來。

“那我倒是期待她使用的效果了。”她下巴微微一抬，指向了毛珠珠。

“那是當然。”云馥微微一笑，“那咱們可就說好了，三個月以后，我就帶她過來。

這瓶樣品，花姨您就放心大膽的拿去試一試。不過，單單一瓶的效果其實并不明顯，得按療程來。”

花姨畢竟也是混江湖十多年了，做她們這行的，最主要還是要看臉。

以前不是沒有競爭對手在胭脂中作假的事情出現，而且還讓姑娘毀容了。

所以，花姨還是比較謹慎的。

“你方才也說了，我的肌膚已經夠白了，這東西我自然也不用。”

她不疾不徐的說著，紅羽扇子指向了毛珠：“我要她，當著我的面用。”

這不是什么難事，于是云馥再三跟她說，這珍珠粉的效果第一次看得不是特別明顯。

緊接著，云馥就讓人取來一根黃瓜，菜刀砧板以及搗藥罐子。

她先將黃瓜首尾去掉，外層帶著小刺的皮也削掉。

然后，將黃瓜切細一些，放進了搗藥罐子中，搗成了泥漿。

在這期間，毛珠珠則用溫水洗了臉，仰著臉，緊張的躺在搖椅里。

云馥將小瓷瓶里的珍珠粉倒進了搗藥罐子里，撈起衣袖不停的抓揉著。

很快，她就將成品揪了一些出來，依次在毛珠珠的臉上，只敷了一半的臉。

而剩下的那部分，則敷在了她的左手手背上。

只有這樣做出來的對比，才是最明顯的。

這根黃瓜十分的嫩，就算全都敷在了毛珠珠臉上，那罐子中還是有不少的黃瓜汁水。

云馥就將那些汁水輕輕拍在了她的脖頸上，惹來她身子往后一縮：“好涼。”

“你可別小瞧了它，也是好東西呢。你別說話，以免它掉下來。”云馥說著，手上動作不停。

花姨饒有興趣的站在一旁看：“這真的有用嗎？”

“一會兒您看看對比不就行了？”云馥呵呵一笑，眼尖的看見樓上漸漸有人下來了。

這樣的狀況是最好的，她現在就祈禱著，效果能明顯一點點。

只要一點點，那她就能賣出去了。

一刻鐘的時間過去后，毛珠珠臉上的東西，水分已經漸漸干了。

“瞧瞧，這就是珍珠粉的精華，被她肌膚吸收了，所以才會顯得干干的。

這個只能敷一刻鐘，時間到了，就要拿下來。否則時間過長的話，只怕會適得其反。”

云馥一邊說著，一邊將毛珠珠那半張臉和左手背上的東西，一點一點的拿下來，丟回了搗藥罐子里。

她讓小廝打了半盆熱水，然后加了許多冷水，終于混合成了溫水。

輕輕給毛珠珠擦了擦臉，就讓她站起來。

只見，她的一張臉，仿佛是被什么東西分成了兩半似的。

明明都很黑，可左邊就是比右邊要白一點點。

“真的有用啊，這差別也太大了吧。”一個姑娘驚呼。

“是啊，而且很自然，比我直接抹粉好看多了！”

毛珠珠將兩只手背并攏在一起，果然，左手的手背比右手白了一點。

哪怕只是一點點，她的心中也激蕩不已，活像是看見了價值連城的珍寶似的。

“我變白了！”毛珠珠激動的看著云馥，“我有救了！”

云馥淡淡一笑，高深莫測，盡在不言中：“不過，若是想要長期有效，還是得要堅持使用。

一般像我朋友這樣的，最長也就使用個半年左右。”

花姨微微頷首，贊賞道：“萬萬沒想到，這珍珠粉的效果如此驚人。

我花姨也不是個摳門的人，這樣，我先定一些貨，你什么時候能送來？”

“這個嘛，看您要多少分量。少則五天，多則十天。”云馥心中一喜，她萬萬沒想到居然現在就能成交。

萬紅樓在萊山縣名聲比較大，里面的姑娘，沒有二十也有十五了。

“就你之前所說的銀錢，如果買得多了，可否再低一些？”花姨問道。

“那要看花姨您要拿多少了。”云馥淡淡一笑，十分的從容自然。

反倒是花姨，猶豫了一會兒，才伸出一只手來：“先拿八斤。”

“這樣吧，您要是一次性能拿十斤，我這次就當虧本賣給您，一斤珍珠粉，一兩銀子五百文。

您是我這里第一位顧客，我就拿成本價給您，成嗎？”

花姨心中一思索，似乎覺得還行：“也可以，不過，我先跟你說好了，要看見貨才能給銀子。”

“這個，恐怕有點困難。實不相瞞，我們都是附近村寨的，身上也沒什么銀子。

您要是拿個四五兩銀子當定金，那我們賒點賬，咬咬牙也做了。

可是，整整十五兩銀子的貨，著實有些困難。”云馥說道。

其實，進價也只不過是八兩銀子，但她擔心如果一口氣要多了，會把花姨給嚇到。

事實證明，她真的想多了。

自從之前給毛珠珠試用之后，花姨的態度，那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就連定金的事情，答應得也很爽快，直接就給了云馥五兩銀子。

最終還立了字據，十日之后就交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