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云馥將雞腿豬蹄等留給了云谷等人，而她則溜進了廚房，繼續搗鼓醬料。

奈何這個地方，許多東西都沒有，她只能做了幾個常見的醬料。

趁著天色還早，她換了一身衣裳之后，將配方和醬料用提籃提著，就往縣城里去。

來到了牛記燒餅所在的那條大街，沒想到這地方竟然排了很長的隊伍。

云馥看著長隊，約莫有二三十個人，都在等待著。

“這位嬸子，你們都在排隊買什么呢？”云馥問身旁一個排隊的大娘。

那大娘笑著說：“買餅唄，小姑娘一看你就是剛來我們萊山縣的。

這牛記燒餅啊，最近新做出了一個叫手抓餅的東西。新鮮著呢，好吃。”

她提了提手中的提籃：“這不，我全家都喜歡吃，正要多買寫回去呢。”

云馥呵呵一笑，十分尷尬。

她當初預估牛永春半個月回本，還真是低估他了。可憐她親手教他，沒想到卻只拿了一兩銀子不到。

云馥順著長隊往前去，只見牛永春已經雇了兩個伙計，三個人忙得熱火朝天的。

牛永春察覺隊伍旁邊多了一人，頗有些不耐煩的說：“后面排隊去。”

“牛老板這生意真是紅紅火火啊。”云馥說。

牛永春這才抬起頭來，見是她，嘿嘿一笑：“原來是云姑娘。姑娘先坐一會兒，我這邊忙完了再來找你。”

“還是不用了，牛老板慢慢忙活吧，我今日還有其他事情。”云馥淡淡一笑，隨后就轉身去了對面的酒樓。

有些人鼠目寸光，以為一點蠅頭小利，他就是占了大便宜。

然而，云馥這幾天研究出了不少的配方，只要這個酒樓的老板愿意合作，牛記必定受創。

不同于牛記的繁忙，酒樓里人就少了很多。大堂里只有兩三桌客人，顯得空蕩蕩的。

而小二也趴在桌子上，已經睡著了。酒樓掌柜閑得在前臺里活動筋骨：“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這生意可真夠冷清的，云馥輕咳一聲，才將那掌柜喚來：“喲，客官請進。”

他帶著云馥坐到了靠窗的位置，順便一腳踢醒了熟睡的伙計：“睡睡睡，趕緊起來，來客人了！”

那伙計似乎習以為常，迷迷糊糊打了個哈欠，給云馥倒了一杯茶水：“姑娘想吃些什么？”

“你們東家在嗎？”云馥反問。

那伙計楞了一下，才將那剛剛走回去的掌柜給叫了回來：“老吳，這位客人叫你。”

吳掌柜不知所謂何事，還以為是伙計不小心惹怒了客人，正要斥責，卻瞧見云馥笑瞇瞇的模樣。

“客官，怎么了？”吳掌柜問。

“你是東家？”云馥有些不敢相信，她還以為這樣一家二層樓的大酒樓，怎么說也都是雇人打工吧。

吳掌柜點了點頭：“是啊，姑娘，你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云馥將桌子上的提籃掀開一個角：“我想跟你們合作，將我的配方賣出去。”

這吳掌柜雖然長了一張丟進人群就找不出來臉，但是他那雙眼睛泛著精光，一看就是精明之人。

“配方？”吳掌柜半信半疑的將蓋著提籃的藍布徹底掀開，只見里面擺滿了幾個瓶瓶罐罐，“這是？”

“如果掌柜信我的話，可否能與我換個僻靜處說？”云馥笑瞇瞇的望著他。

“好，那姑娘樓上雅間請。”吳掌柜說著，就請云馥上樓。

一樓大堂都沒有什么人，更何況二樓，更是一個人都沒有。

桌椅碗筷都整整齊齊的擺放著，正在安靜的等著客人的來臨。

這酒樓位置不錯，雅間有兩個方向的窗戶。一處可以瞧見熙熙攘攘的街道，而另一邊則可以瞧見一條清澈的小河。

那條河上，正飄著幾艘畫舫，隨波逐流，歲月靜好。

吳掌柜倒了一杯茶，放在了云馥面前：“如何，此處風景不錯吧？”

“嗯，是挺好。可在平日里，似乎有些寂寥了。”云馥平靜且中肯的說，“都指望著過節才能多賺吧。”

“是啊。”吳掌柜嘿嘿一笑，指著下方緩緩流動的河水，“每次過節，那條河都會有許多人。我將酒樓開在此處，也是因為人多。

本來平時的聲音還算一般，不曾賺大錢，但至少沒有虧過本。可惜，自從對面那牛記新弄出來一個燒餅以后，生意竟然一落千丈。

姑娘，我說我這一個開酒樓的，卻輸給一個擺攤兒賣燒餅的，是不是可笑？”

雖然說是酒樓，其實也就是吃飯的地方。與客棧的區別，就是沒有住店。

這樣的酒樓，一般的人家自然不會天天過來。但手抓餅的問世，讓人人都感覺到新鮮，人人都想去嘗嘗。

相對的，這家酒樓，自然就沒有什么人關注了。這會兒能來這里的，估計都是常客了吧。

“吳掌柜，不是我自夸。你只要買下了我的配方，以后的生意，一定會紅紅火火起來。”云馥說道。

吳掌柜呵呵一笑：“姑娘，我這里是酒樓，不是燒餅鋪子。這一個配方，也許對燒餅鋪有用，對我這里可沒有用。”

云馥微微一愣：“你知道？”

“前幾日碰巧看見你在牛記燒餅那里忙活，誰知你走了之后，牛記的生意就越發的好了。

本來方才沒有認出你，可你說了幾句話之后，我這才認出來。”

云馥見他知道，就也不繞圈子了：“本來是和他合作，可他卻始終不是一個能夠長久合作之人。

吳掌柜，你做了這么幾年的生意，應當明白，真正的得利，是長遠悠久，而不是眼前小利吧。”

“嗯，你這小姑娘，怪不得。”吳掌柜失笑緩緩搖頭，“你就不怕，我也是那種貪圖蠅頭小利之人？”

云馥前世雖然活了二十歲，但畢竟是個還在讀書的小姑娘，哪里經過社會的毒打，這也是之前她被牛永春坑了的原因。

“我相信吳掌柜不是那種人。”云馥微微一笑，“因為如果你是，剛才就不會請我到雅間里來了。”

從這件事來看，吳掌柜其實是比較看重這次會面的。他若是不看重，大可一句拒絕，何必拿出時間來和她談。

“哈哈哈哈。姑娘，你要賣什么配方給我？”吳掌柜給她到了茶，“不會是燒餅吧？”

云馥打開了提籃中的一個小瓷罐，放到了他面前：“實不相瞞，這幾罐都是我所做的醬料，用來配合手抓餅是最好的。”

“給我？你就不怕將牛記的生意搶了？”吳掌柜半信半疑的用筷子挑了一點出來，是鮮紅的顏色，嘗了一口，不由得驚訝，“番茄？”

“是。”云馥將剩下的幾個小罐子依次打開，“之前匆忙，本想和他長久合作，我也好多告訴他幾個醬料。

奈何他心急，隨便拿了一兩銀子打發我。以為自己占了便宜，殊不知他只得了皮毛。”

吳掌柜依次嘗了，不由得嘖嘖稱奇：“還真是第一次瞧見這些新奇的東西。

可是，光憑這些醬料，也許有可能會將牛記的客源爭奪過來，但畢竟燒餅不是我的主項。

姑娘方才所說的，讓我這酒樓紅紅火火，恐怕，還不夠吧。”

“那是自然。”云馥點頭同意，“這只是第一步，我還會做你們這里從來不會做的新鮮菜式。

吳掌柜，你仔細想想。這整個萊山縣，就只有你們家有這些，那些客人如果想吃，自然上你這里來。

到時候，還會像今天這樣，生意慘淡，即將倒閉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