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片寂然無聲,沒有人說話。大家都想到了故事肯定不會這么完美,但是卻沒想到這個故事如此的凄婉。
良久,秦里顫聲問道:“那我媽媽……是怎么生下我的?”
秦傲面露痛苦之色:“當時我給她準備的那些護符防護陣還是產生了作用的,天籟沒有當場死去,但是還是受了重傷,而且還是無法逆轉的重傷,在這片秘境剛被收入封神令之中的時候,還是有著不少天材地寶的,我到處尋找,拿來給天籟使用,但是都只能暫緩她的傷勢,不能根治,那畢竟是五個天魔的必殺一擊啊!”
“當時她一直對我說她有辦法可以讓你誕生出來,但是每次我問她的時候她都不肯告訴我,我也沒有多想,但是我又錯了,你媽媽那么聰明,想要辦些事情不讓我知道還是很容易的。”
“天籟在我出門為她尋找靈藥之時,在家中偷偷地將那些天材地寶帶來的靈力用于修煉另一種秘術了,也是命啊,她天生就對這些奇奇怪怪的秘術感興趣。她修煉的秘術是尸胎之術。”
蘇沁屏住了呼吸,雖然不知道這尸胎之術是什么,但是聽名字也能猜出個大概,冉凝天捂著嘴,驚呼一聲,秦里面沉如水,讓人看不出來他的想法。
“尸胎之術就是你們所理解的那樣,但是這種邪術是那些邪惡的御靈師將自己肚中的孩子化為尸胎,提取其中的養(yǎng)分,將孩子煉化為法寶的邪術,但是你現在好好的站在這里,所以你一定覺得尸胎之術沒有成功進行是不是?”
“我剛才也說過了,你媽媽實在是太聰明了,她自己鉆研出了尸胎之術的逆用之法,現在想想她應該是很早就有這樣的打算了,推演尸胎之術的逆用之法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事情。哦,忘了跟你說了,你媽媽對于推演天機的手段也很精通。”
“她將自己煉化成了一個尸胎,然后反過來給你供給養(yǎng)分,保證你能夠在肚子里健康的成長,直到你能夠出生。我發(fā)現的時候太晚了,我已經無法解除術式了,你媽媽已經失去了意識,我能做的就只有不斷地給你媽媽輸入靈力,然后看著她把這靈力供給到你的身體里。”
“你媽媽給我留下了一封遺書,交代了這一切,還特別叮囑我在你出生了以后就要將她殺死,因為如果主體太過弱小,那么尸胎必會反噬,而且她也不想以這種面目再活在世上,能夠讓你誕生已經是她最大的愿望了。”
說到這,秦傲再也忍不住了,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流下,嗚咽道:“尸胎之法逆用起來還是有一些問題的,你的成長過程變得極其緩慢,這一拖,就是將近六十年,我整天看著你媽媽在那里忍受痛苦,我心痛啊。你出生的那天,你媽媽也化為了最強的尸胎,整整煉化了六十年的尸胎,我們十幾個人幾乎不是對手。”
秦里緩緩閉上眼睛:“最后你還是殺了她。”
“是,我殺了她,她在最后的時刻恢復了一絲意識,她跟我說,她說她不后悔。”秦傲深吸口氣,看著秦里,“我一直不對你講這些故事是因為我不知道如何和你說。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爸爸,如果換了你媽媽來照顧你,她會每天給你搭配衣服,會教你談戀愛,會照顧著你的生活,而我只會教你戰(zhàn)斗。”
秦傲苦笑一聲:“最主要的是,我親手殺了你媽媽。”
沉默,良久的沉默。其余的人要么看看秦里,要么看看秦傲。沒有人知道該說什么,這么多年以來,秦里一直都想知道自己的殺母仇人是誰,但是他絕對想不到,自己的殺母仇人居然是自己的父親。
秦里雙手抱頭,神色之間滿是痛苦,一個是舍棄生命也要讓自己誕生的母親,另一個又是自己教導了自己幾十年的父親。他猛地抬頭,然后從地道之中跑了出去。
秦傲露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看著面前的墓碑,喃喃地道:“天籟,這么多年了,我終于和小里說了這些……”
那塊墓碑之上,赫然刻著三個大字——蘇天籟!
冉凝天和冉凝海站在原地,不知道是應該出去追秦里還是應該在這里照顧秦傲,名新相聲嘆了口氣,對著這兩姐妹招了招手:“來,孩子,過來,也是時候把一切都和你們說清了。”
冉凝天和冉凝海對視一眼,乖乖地跪坐在明心先生面前。蘇沁想了想,跟眾人道了個別,然后從地道中也出去了。他知道,冉凝天和冉凝海的故事也絕對不會是一個什么幸福故事,他的心情很是沉重,再說這也是人家的隱私,蘇沁不想再聽下去了。
出了地道,周圍已經被清掃一空了,光禿禿的,周圍沒有了防護大陣的存在,小村子之中一下子就陰森了起來,要是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滿目瘡痍。
蘇沁看著這周圍的一切,有些迷茫,想了想覺得自己應該去幫幫忙,但是看不到眾人都在何處,四處閑逛之中,蘇沁居然意外地看見了秦里,他靠著一顆小樹苗,那是一株很小很小的樹苗,小到即使是秦里坐著,他也比樹苗高出了不少,所以蘇沁也從來沒有注意到過這個樹苗。
蘇沁走到了秦里身旁坐下,沒有說話,他知道,秦里現在需要的只是陪伴而已,并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兩人都是輕輕地靠著小樹苗,讓自己有一個借力點,但是又不至于破壞掉小樹苗。
兩個人都沒有開口,隨意地打量著四周,最終還是秦里先開口了:“這顆小樹苗,是我八歲的時候種下的。那時候我追著我爸問我媽媽在哪,他告訴我說只要我把這樹苗養(yǎng)大,媽媽就會回來了。”
蘇沁苦笑一聲:“想不到秦叔也會說慌啊。”
“是啊,我后來才知道,這樹苗根本就已經死去了,更何況,就算是它沒有死去,在這片土地上也養(yǎng)不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