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精被咼炎問的一愣,心中瞬間生出一股煩躁的情緒,雖然只是一瞬間但卻是非常明顯,野豬精本能的把雙手放在背后,一只手握著另一只手的手腕。
野豬精下意識的覺得咼炎這問題問的實在有些過分,完全就是在胡攪蠻纏,好在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朱先生穩(wěn)定了一下心神,也就釋然了。
畢竟他們現(xiàn)在做的事情與他們的身份不相符,畢竟他們原來的形象并不是很好,咼沐他們不相信也是很正常的。
朱先生微微思考了一下道:“我想這鎮(zhèn)上發(fā)生的事情你們已經(jīng)到知道了吧。”說著看了咼沐他們一下。
朱先生知道咼沐他們已經(jīng)知道了事情情況,他看他們不是為了確定答案,只是想看看他們的反應,咼沐他們什么都沒有說,眼神有些飄忽。
朱先生看的真切,忍不住笑了一下,咼沐他們自然知道這鎮(zhèn)上發(fā)生了什么,也知道野豬精問他們這話是什么意思。
盡管是這樣他們卻不知道該怎么回應,無論怎么回答,對他們來說對目前的局勢來說都不是什么好事,野豬精并沒有等他們答復,也知道他們不會答復,這些不是他關心的。
野豬精接著道:“這里的居民都表現(xiàn)好了,是我們都看到的事情,別的不說就說那些愛爭吵的不再爭吵,快要發(fā)生的矛盾也都提前制止了,有這樣的結(jié)果難道不好嗎,還是說你們不希望看到這樣的結(jié)果?”野豬精說過看著咼沐他們,眼神中滿含深意。
咼沐他們一愣,都本能的搖搖頭,雖然他們的動作很小,朱先生卻看的很清楚,這是他想要的結(jié)果,他覺得對咼沐他們雖然不能動手,但要是不采用些特殊手段也是不行的。
朱先生現(xiàn)在就是在采用特殊手段,很明顯這手段起作用了,咼沐他們明顯有了感觸,在咼沐看來居民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確實是非常好的。
有一件事他可以確定,居民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就是他們真實的表現(xiàn),這里面沒有任何假裝的成分,這一點咼沐非常確認。
行為動作可以裝,但是有一點是裝不了的,就是他們散發(fā)出來的氣息,任憑你有天大的本事,這一點是裝不出來。
整個長弓鎮(zhèn)散發(fā)出來的氣息是非常溫馨的,甚至比著瑞族也毫不遜色,這自然是咼炎他們想要看到的,可以這樣說,這是咼沐他們最終的目標。
想要人人得道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但想人人有德卻還是有可能實現(xiàn)的,對那些居民來說能達到此刻的狀態(tài)已經(jīng)非常好了,這就是他們的終極目標,也是咼沐他們希望看到的理想的狀態(tài)。
很遺憾在此之前這只是咼沐他們的理想,所謂理想只是美好的愿望,并沒有實現(xiàn),咼沐他們就是這樣,并沒有實現(xiàn)。
現(xiàn)在那些居民的表現(xiàn)就是咼沐他們最想看到的樣子,等于說他們的理想實現(xiàn)了,不管是對居民還是對咼沐他們來說這都是一件及其高興的事情。
現(xiàn)在朱先生他們做的就是要讓居民實現(xiàn)這樣的狀態(tài),也是實現(xiàn)咼沐他們的理想,不管怎么說咼沐他們都沒有要阻攔的理由。
咼沐心中也是這樣想的,至少有很大的一部分是這樣想的,他們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認為的,只是現(xiàn)在有一個問題在困擾著他們,也是這個問題才會讓他們做出現(xiàn)在的行為。
這個問題就是這樣的事情真的實現(xiàn)了嗎,真的有這么容易,這個問題是所有癥結(jié)的所在,這個問題不解決他們的心里就不會很舒服,就會有很多疑問,也不會心甘情愿的把朱先生他們放過去。
朱先生看到咼沐他們的表現(xiàn)很滿意,他覺得他的話有作用了,也本能的想到,這些自以為正義之士的修道者也不過如此,他們的心志也不是無懈可擊,只要他們是人就有解決的方法。
朱先生繼續(xù)道:“我說的是對的,我做的也是正確的,既然如此,你們還有什么理由阻止我嗎?”
咼沐他們還是什么都沒有說,他們內(nèi)心最后一點堅持就要消失了,朱先生說的對,他們沒有任何理由阻止他,至少現(xiàn)在聽著是這樣的。
朱先生在做好事,做了他們想做而做不了的好事,而且現(xiàn)在他還在做這樣的事情,既然這樣他們沒有理由阻止。
如果他們還要阻止的話,就是否認了自己的理想,就是與自己的初衷相違背,就是讓那些居民好不容易得到的美好瞬間弄丟。
要是真這樣做了,他們與那些妖怪就沒有什么區(qū)別了,甚至可以這樣說他們就是那些妖怪,從行為上來看就是這樣。
咼沐的意識再次混亂起來,在內(nèi)心最深處他開始有些自嘲,此刻他正被妖怪教訓,而且那妖怪說的都是對的,每一句都足以讓他無地自容。
這世道真的是變了,變得如此奇怪, 變得如此顛倒,妖怪做了本該他們做的事情,還過來教訓他們,他們做了妖怪該做的事情,還沒有任何悔意。
咼沐心中苦笑兩下,他不知道該怎么辦,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此刻若是不讓,顯然是很不合理的,朱先生已經(jīng)說到了那份上,他們還有什么理由不讓。
可是要是讓吧,咼沐的心中總有一絲不情愿,雖然這不情愿他不知道基于什么,也不知道來自哪里,甚至它并不是很穩(wěn)定的,時有時無若隱若現(xiàn)的。
盡管如此這不情愿還是讓咼沐實在挪不動一步,囤天他們的想法也幾近相同,甚至比咼沐更嚴重,原先囤天的想法是根據(jù)他們所知道的東西推論出一個結(jié)果。
不用聽那些妖怪在說些什么,就是按照目前所發(fā)生的一步步的推論,總能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這個解釋就是問題的答案。
囤天最開始的想法是野豬精他們這樣做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這個目的顯然也不是什么好的,這是常識,在不是極其特別的情況下是不會有什么變化的。
基于這個,不管是野豬精還是他背后的高人都不會做出什么好事,現(xiàn)在他們做的只是為了最后的事情鋪路,也就是說他們之間一定有一個非常大的陰謀,很顯然這陰謀不是什么好事
這是囤天的想法,這個想法一直存在他心里,他也是根絕這想法做出后面的事情,這想法在囤天心里是很堅固的。
只是隨著事情越來越多,這想法也就變的不是那么堅固了,那些居民的表現(xiàn)一次次的摧殘著他的想法,那些妖怪的表現(xiàn)也是如此,而且對他想法的摧殘是如此巨大。
囤天這個想法的所有點都是基于一個事實:妖怪是不會做好事的,這沒有什么可辯解的,至少在長弓鎮(zhèn)這里沒有什么可辯解的。
妖怪就是妖怪,他們是世間最殘忍最冷血的生靈,他們要是能做好事就不會有那么多的災難發(fā)生,野豬精他們的出現(xiàn)給囤天重重的一擊。
他們的表現(xiàn)大大的超出了囤天的理解,也讓他開始懷疑他想法是否是錯誤的,一旦自己開始懷疑自己,就算再堅固的信念也會出現(xiàn)裂痕。
但這時囤天還沒有完全放棄,他強迫自己認為野豬精他們是裝的,這是有可能的,雖然他們身上的氣息并不像是裝的。
雖然囤天知道氣息是不會騙人的,盡管如此他還是選擇相信野豬精他們是裝的,而且是有囤天不了解的方法裝成這樣的。
直到聽到野豬精說那手鏈能吸收妖怪的怨念,囤天心中的信念瞬間就倒塌了,如此的迅速,如此的徹底沒有留有任何余地。
那一刻囤天已經(jīng)相信了野豬精他說的話,也覺得他們應該讓一讓,之所以會堅持不是因為他自己,而是咼沐他們的緣故。
如果不是咼沐他們囤天此刻一定會讓開路讓野豬精他們過去,讓他們繼續(xù)做他們的事情,仇力的想法和咼沐的差不多,他也在猶豫,也在搖擺不定。
他有放他們過去的理由,正如野豬精所說的那樣,他們是在做好事,做好事自然不應該受到阻礙,這只是一點。
仇力考慮的是另外一點,就算阻止他們也是沒有什么用的,他們對那些妖怪沒有一點辦法,這是個事實,是一個暫時誰到無法改變的事實。
既然如此囤天認為就沒有要阻止的必要,所有他雖然有些混亂,更傾向與放他們過去,不是因為野豬精說了什么,只是有一個他們都無法逾越的鴻溝。
從這一點來說仇力比咼沐他們更加清醒,也更加知道問題的關鍵所在,在件事情中咼沐他們陷得太深,考慮的多了難免會忽略最基本的。
朱先生很滿意目前的情況,他身后的妖怪也都露出了笑容,在他們心中事情已經(jīng)成功了一大半,他們馬上就可以說安心完成任務了。
他們已經(jīng)耽擱了太多的時間,要是在耽擱的話說不定就不能即時趕到堆山,就得不償失了,“我不知道你們做的是不是好事,但我知道你們做的是他們不自愿的事情!
這話是咼炎說的,說過便平靜的看朱先生,朱先生一時沒有明白很疑惑的看著咼炎,他身后的那些妖怪也沒有明白,也都看著咼炎。
就是咼沐他們都不明白,是真的不明白,他們不知道咼炎為什么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更不知道他的著力點在哪里。
甚至還懷疑他是不是在說夢話,畢竟他的話,與現(xiàn)在的情況沒有什么關系,在所有人的心里那一刻都是這樣的感覺。
說白了他們不知道咼炎為什么會說這樣話,不是不知道原因,只是覺得不知道為什么會說這句話,咼炎此刻的表現(xiàn)就像是一個旁觀者突然對一群討論著說了一句體外話。
不能說他對不對,因為這不是他們考慮的原因,他的這句話對他們的議論的事情沒有一點關系,完全是一句廢話,此刻說出來完全不合時宜。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這樣的想法,甚至咼沐還拉了拉咼炎,看他是否清醒,咼炎并沒有理會咼沐,再次說了一遍:“做別人不自愿的事情,不管是不是好事,都是不對的。”
咼炎說的很真切,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樣子,眾人再次糊涂起來,只是這次他們開始想咼炎到底說的是什么意思。
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確定咼炎這句話不是廢話,既然如此就一定有什么意思,他們要找的就是咼炎是什么意思,眾人一起陷入沉默中,每個都在思考,誰都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