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葉冥輕聲在水溪耳邊說了什么,然后對著里面的人說先走了。
意緒急忙轉到另一邊,心口像瞬間堵了什么東西似的,讓她呼吸都變得難受起來。
“水溪,事情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具體該怎么操作,由我來想辦法。”葉冥的聲音由遠而近,里面壓抑著對另一個女人的擔心,“成總是什么人,你難道不知道?”
水溪望著面前的男人,西裝筆挺,這些年,兩人看似親近,但她卻能感覺到,在這種親近的假像下,更多的是疏遠。
她以為一直等,一直等下去,葉冥還是會回到她的身邊,可在剛才看到那個小男孩的時候,她突然之間就慌了。
葉冥有孩子了。
他都有孩子了?別人怎么說,她都選擇不相信,即使是劉若甫親口告訴她,葉冥打算跟他新婚一年的妻子離婚,打算迎娶另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已經為他生兒育女了。
她都選擇不相信,可直到她親眼所見,那個孩子,像極了他的眉眼……她找來什么女人肯定是隨便拿著孩子過來,想要他的錢,想上位那些借口,在她親眼所見那個孩子時,都變得不成立,變成了從未有過的恐惶。
“你還是擔心我的是嗎?”水溪站在葉冥面前,垂著頭,沒有了往日的驕傲,兩人之間的情感,剪不斷,理還亂!
不僅僅是她,還有她死去的妹妹水荷。
“你是我的朋友,水溪,我希望你過得好。”葉冥輕聲的解釋著,“你不能再出事,你若再出事,你的父母會承受不了。”
自嘲的扯了下唇角,水溪只恨自己在這一刻不是醉得徹徹底底,“聽說,你要離婚了。”
“嗯,在準備離婚。”
“你想娶的那個女人,她……”想裝著祝福,可一想到,葉太太終究不是她水溪,她一進之間,喉嚨一哽,后面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她會是個賢妻良母。”葉冥拍了拍水溪的肩,“我先送你回去。”
“葉冥。”水溪握住肩膀上的手,握得緊緊的,五指纏著他的五指,緊緊交纏在一起,“不要,不要再結婚了,好不好?”
“水溪,我說過,我們走不到一起,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除了妻子這個位置。”葉冥凝視著她說道。
“可是,我不想要什么。”神色暗淡下來,水溪感覺自已心鈍鈍似的疼。她最想要的位置,是葉太太。
而他,卻自始自終。都好像不知道。
“你喝多了,讓繼瑜送你回去吧。”抽回手,葉冥往后退了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水溪站在那,眉眼里的失落看著讓人心疼。
意緒屏住自己的呼吸。生怕自己呼吸聲大點,就會被倆人發現自己站在這里。
她真的不是有意聽到倆人的對話……
葉冥從來沒有提過。他有個前女友。還這么漂亮……
無形中比下來。意緒好像看到了自己站在失敗的那一方。
“葉冥,我跟繼瑜沒有什么。我跟他只是朋友,只是朋友。”用盡全力解釋著,水溪卻并沒有在葉冥臉上看到他有任何變動。
仿佛,她說著無關痛癢的話語。
“繼瑜,水溪喝多了,你送她回去吧。”葉冥抬頭。那邊劉若甫剛好走過來,水溪垂眸扯著唇角一笑。那抹笑意極好其的自嘲。
“水溪。我送你。”劉若甫上前,輕輕握住水溪的手,“老葉也還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
略為不甘的看了眼葉冥。水溪對著他笑了笑。“葉冥,抱歉,我今天喝多了,有些話,你不必放在心上。”
“嗯,不該放的,該放的,我都會選擇忘記。”一句話,似乎在暗示著什么。
水溪還想說什么,劉若甫手上的力道卻在加大,在告訴著她,別再說什么了,兩人離開茶館。
到了停車場,水溪皺著眉頭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帶著指責的口吻問,“繼瑜,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水溪,你還不明白嗎?葉冥跟你不可能在一起,不可能在一起了,他已經是個父親了!”劉若甫聲音控制不住的加大,仿佛想透過自己的聲音,喚醒水溪。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了?你不是葉冥,你怎么知道他所想?繼瑜,這么多年朋友,你不幫我就罷了,為什么一直以來都在扯我的后腿?”水溪漂亮的臉蛋上全是落寂,“是他欠我的,水荷因為他命都沒有了,難道,他會連我的命都不顧嗎?”
微微一頓,劉若甫不可思議的看著水溪,顯然沒有料到她會把水荷說出來,畢竟,那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水溪,我勸你死了這條心,水荷的事一直是老葉心里的結,你去解,等著被他宣,判死刑吧。”
“你知道什么?”水溪反駁道,紅著眼框,逼退自己眼內淚水,“你不是我,你永遠都不懂我如何愛葉冥的。”
“你愛他,當初就不該說分手,然后一走了之,一直呆在國外。”
對于劉若甫反駁的話,水溪心頭一哽,她轉過頭,抹去眼角的淚水,輕笑道,“你們永遠只看到表面。”
劉若甫突然覺得自己失言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最后靜靜的站在那里,一言不發。
“如果是比我優秀的女人,比我成功,也許,我會祝福他們,然而,一個劣跡斑斑的女人,在婚內就跟別的男人不清不楚,這樣的女人,怎么配站在葉冥身邊?繼瑜,你說,我怎么祝福得了?”忍著心中的痛楚,水溪望著劉若甫,泛紅的眼框里,后者看到她一直以為的驕傲在這一瞬間消失得徹徹底底。
放下所有驕傲跟成功,水溪她只是一個想要愛,想要幸福的女人。
意緒的身體緊貼在墻壁,聽著腳步聲越來越遠,懸在心口的那顆心才緩緩落下。
剛準備轉身回包廂,耳邊突然傳來道熟悉的男音,“還想知道什么?”
呼吸一頓,意緒抬頭,目光便觸及到葉冥的視線……四目相對,他溫潤的眸光里,噙著幾分微不察覺的冷意。
意緒的心不可控制的一沉,也許已經學會了隱瞞自己的情緒,所以,此時的意緒臉上的笑容很自然,她把頭發撥到耳后,疑惑似的問,“這么巧啊,你也在這里。”
葉冥上下打量意緒一番,那種目光,像在審視,意緒迎著他淺笑,一顆心卻好像被雙無形的雙手扣緊,緊到,她幾乎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