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呢?”意緒緊緊抓著外套的領口,往后退,“現在在街上你,你是要干什么呢?”
“哪里受傷了?”葉冥聲音里,竟然有分難以掩飾的輕顫,骨指分明的大手緊緊挰著外套的扭扣處,“到底傷著哪里了?”
好像……很擔心她似的。
“我沒事。”意緒抓緊衣服退后幾步,拉開倆人的距離,向著葉冥微微一笑。“真的沒事。”
葉冥疑惑的看著她,顯然有些不相信。
意緒自然的彎了下唇,“真的沒有事。你不用擔心。”這樣的話脫口而出,她看到葉冥眼里是微微放下的緊張,這一瞬間。她的心也跟著好像扯動了一下。
一種復雜的暗涌在心底深處涌動著。
說起來,事件最始的責任人是他,可是她卻責怪不起來。連她自己也說不清這是為什么,反而看到他眼里剛才的擔心。心竟然有些無法壓制的雀躍。
“那是怎么回事?”葉冥確認血不是來自于意緒身上后。皺著眉頭問道。“誰弄的。”
淡淡的搖了搖頭,意緒往電梯方向走去。“我很倒霉,走在路上被東西砸到了,我現在聞著味道不舒服,我先回去了,再見。”
見她似乎又要逃,又要躲。葉冥急忙上前,握住意緒的手腕。低聲道。“意緒。”
“你放心,我真的沒事,我也不可能讓自己有事。”意緒輕輕一笑。下意識的抽回自己的手。葉冥卻沒有松開的意思,反而握得更緊,語氣籌定的問。
“是不是因為我?”
“不是!”意緒急忙否定,“我說過,是我自己倒霉。”
“別跟我說謊,這種事,只要我讓人去查,會查不到真相?”葉冥望著她,一副你再說謊試試的表情。
他說得也很對,只要他去查,就不可能查不到。
意緒卻還是沒有把明小野給說出來,她不是那種善于讓人別人給她出頭,去告狀的人,只是往她身上潑了狗血而已,何況,明小野自己也沒有落得好,不是嗎?
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她不想跟那么多人為敵。
只是,有些人,并不會因為你善良,而對你有所感激。
“我真的有些累了,我想回去洗個澡,你想讓大家都看到我這么狼狽嗎?”意緒垂著頭,壓低聲音說話,電梯這個時候停下,里面有人向著這邊走來,意緒更加連頭不敢抬,生怕別人看清楚是她。
葉冥也不再好堅持什么,松開她的手時說,“我送你上去。”
“我自己可以的。”
“我送你!”葉冥堅持著。
意緒不想再這樣糾纏上去,輕輕的嗯了一聲,兩人往電梯同走去,電梯停在一樓,所以直接進去,關上電梯門的瞬間,不知道是不是意緒的錯覺,她感覺好像什么東西在對面好綠化帶樹木那里閃了一下。
特別快。
就像……閃光燈。
意緒整個人都緊緊繃在一起了,臉色也變了變,葉冥就站在她身邊,一直注意著她,“怎么了?”
握住她的手,才發現意緒的手比剛才涼了好多。
“出了什么事?”
“葉冥。”意緒干干澀澀的叫了他一聲,明明感覺兩人在靠近著,可突然之間,又覺得這之間有著萬丈深淵,每往前一步,就是要墜亡。
也許,在聽到明小野那些話后,她的心里滋生著陰暗里生長的花,帶著既然你要說,我就做給你看這種她一時沒有反映過來的報復心理。
“嗯。”
“顧長安長得很漂亮,她很配你。”意緒口不對心的說,話一說出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感覺心里冷冷的,好像在寒風里破了一個大口子,被冷風唰唰唰的刮打著。
“所以呢?”葉冥依舊握著她的手,問得漫不經心,問得隨意,問得話里滿是溫柔,連著看她側臉的目光都一樣。
只是意緒微垂著頭,所以并不曾發現。
如果,她現在抬頭,就一定會看到。
“所以,你們在一起挺好的,大家都覺得你們很配,你們兩家人應該都很高興吧。”意緒自顧自的說。
“我不高興。”
葉冥緊緊盯著意緒的側臉,即使沒有抬頭過去跟他面對面,意緒也感覺到了,他的目光有些灼熱,他繼續說,“因為不是你。”
心口一滯!
意緒發現自己喉嚨里突然聲音盡失,一個字符都發不出來,站在那,僵硬的抬頭看著他,他一張俊臉寫滿認真,是以前她從未見過的認真。
是發自內心的認真。
“你別開玩笑了。”意緒扯了扯唇角,還想再說什么,電梯已經提示樓層到了,開了門,意緒先走出來,擋在葉冥面前,“你就送我到這里吧。”
“我送你進去。”
“不用!”
“意緒,剛才我說的話都是認真的!”葉冥重復道,“我想過,孩子必須要有爸爸。”
意緒沒有說話,對著他說了句再見便走進了家里去,隱隱的,還能聽到時文歡快的聲音叫媽媽。
葉冥往前挪動了一步,又退回了原地。
其實他也很想去見孩子,只是事情沒有解決,對意緒的名聲不好,像今天這事,他也覺得不像意緒所說的那么意外。
車子停在南城別墅區這里,這是因為結婚特別添置給婚后住的地方。
當然,也是給兩家父母的障礙法。
自始自終,只有顧長安住在這里。
看到他進來,顧長安無比激動,從客廳沙發那里赤著腳向門口的他跑來,“葉冥,你來了!”
葉冥什么都沒有說,就這樣無比冷漠的看著她。
顧長安標準的美人,五官精致,又會打扮,年輕,所以一眼望去,真的比意緒漂亮多了,可這樣看著,葉冥心里并沒有什么多余的念頭。
腦海里,反而是意緒的臉,意緒的聲音,意緒的身體……
“葉冥,你這樣看著我干什么?”顧長安有些羞澀的問,她哪里知道此刻葉冥腦海里即使看著她,也是想著另一個女人。
“長安,話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你現在是什么意思?”一開口的聲音把顧長安心里編織的夢給擊碎了。
葉冥的聲音很冷漠,真的很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