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這些人在此之前和她的生活毫無關聯,可是在這一刻,卻仿佛圣人一樣,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居高臨下的審判著她。
圣經里有這樣一個故事,被指認犯了通奸罪的女人跪在廣場上,眾人說要用石頭砸死她,圣母瑪利亞走出人群,面對眾人說,你們當中任何一個,沒有犯錯一丁點罪的人,可以用石頭丟她。
結果,沒有任何一個人有資格扔石頭。
眼前的這些人,難道一直都是天使?意緒恍惚的想,她并沒有傷害連刃,她從不想傷害任何人,為什么,為什么到頭來,萬夫所指的總是她?
流言蜚語還在灌進她的耳朵。
“看她那樣子,就能看出來,就是個不安份的女人,誰跟她一起就倒霉了。”
“可能也有點本事啊,把三個男人耍得團團轉,我還聽說連刃為了她都改邪歸正了,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啊。”
“你們夠了沒有!”意緒突然向著門口一吼,“你們不是當事人,怎么知道事情是怎么樣的。”
“到底是怎么樣,你也不說,難道還不許我們猜了?我們只是替幾個男人不值得罷了。不就是一個舞女嘛,連刃也是夠傻,都不知道命還有沒有呢。”其中一個人站在最角落的位置,一臉輕蔑的諷刺著。
意緒覺得百口莫辯,干脆閉上眼睛,不去理會這些人。
剛才在樓下已經看到連刃被救護車給帶走。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她也不知道,但能感覺到事情有些嚴重。
突然有兩名警務人員從另一邊走來,那些記者紛紛讓出一條路,若藍趁機走到意緒身邊,握住她冰涼的手,“晚晚,你沒事吧。”
“林小姐,麻煩跟我們走一趟。”
“為什么?”若藍把意緒護在身后,“她又沒有犯什么罪,為什么要把她給帶走?”
“連家已經報警,連夫人更是氣到心痛,她的的兒子重傷,現在正在醫院搶救,指出林小姐為行兇者,有什么話到了警察局再說吧。”
意緒閉了閉眼,對若藍說,“我不會有事的,我什么都沒有做,我是清白的。”
若藍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意緒身上,“我朋友身上的衣服都是濕的,能不能讓她先回家換一套干的衣服?”
“她又不會逃,你們怕什么?這么冷的天氣,難道就讓她穿著這濕衣服跟你們去嗎?有什么后果,你們負得起這個責任嗎?”若藍拉高聲音反駁道。
把帽子套到意緒的頭上,若藍擁著意緒出去,面對著一大堆鏡頭跟閃光燈,若藍很氣惱的兇道,“你們拍什么拍!有什么好拍的?”
若藍把意緒帶回了自己家里,警務人員在門口等著,她給意緒找衣服,“昨天晚上發生了什么事?怎么連刃會去了醫院。”
意緒搖著頭,“我也不知道。”
“意緒,你有打電話給葉冥嗎?”若藍在意緒換上衣服后問道,“這件事,讓他來處理吧。”
意緒沉默著沒有說話……
“那天我們聊的,現在是最好的機會,意緒,最好的機會。”
意緒微微一頓,心里頓時翻滾得厲害。
“你要想把關系徹底斷了,就要狠下心來。”握緊意緒的手,若藍再次提醒著她。
意緒輕輕的點了下頭。“那我先跟他們去了。”
“嗯,我去找連刃,讓他把事情說清楚。你在里面,好好照顧自己,不要亂想。”若藍送意緒上了車后。急忙打電話給葉冥。
昨晚,葉冥打了電話給她,但意緒具體去了哪里。她也不知道。
“找到人了嗎?”電話一接通,葉冥便在電話那邊問道。聽到四周很多嘈雜的聲音。若藍想了想。問道,“你回來了嗎?”
“在機場。她人呢?”
“去警察局了。”
“怎么回事?”
若藍頓了頓,才說,“連刃受了傷,意緒是嫌疑人,所以被警察帶走了。”
其它的東西,若藍沒有說什么。她知道,像葉冥這類的男人。心思比一般人要深沉很多。幾言向句,就能想像到各種的劇情。
她只要負責點到就可以。
葉冥讓張睿直接車子開往警察局。
望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他的臉像冬日里的水面凝結層了一層霜。泛著陣陣寒意。張睿很清楚的感覺到這種寒意。
關于意緒的事,張睿也知道,在一個群里,有人把一系列現場拍的照片直接發了上去,還說什么從來沒有見過這么不一樣的女人。
踩著男人上位,一個一個都成了她的跳板。
還說連刃有生命危險,正在醫院搶救之類的話……
“葉總,林意澤過幾天就回來了,正式接管投資公司。”
“把時間推遲。”葉冥淡聲吩咐道,“現在還不是回來的時候。”
張睿嗯了聲,心里記下了葉冥的話,打算稍后給林意澤打電話。
“你去醫院看看,連刃到底是怎么回事!背著人撬墻角這種事,做得出來,就要付出代價。”車子停下,葉冥吩咐張睿,直接把車鑰匙給從張睿手中拿了過來。
意緒,并不陌生于警察局這個地方。
對方什么也沒有問,她便被關了起來,熟悉的地方,只是換了一個位置而已,整整一路,她都在想若藍說的那些話。
心里在權衡著,是不是這樣做就真的沒有后顧之憂了?
跟連刃是沒有發生什么事,這一點,憑著女人的知覺,她能分辨得出來。
只是,到底發生了什么,她還要問問連刃才知道。
腦海里閃過葉冥離開的前一晚,她在客廳呆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他走得沒有任何話語,到了那邊,同樣也沒有任何消息。
手覆在她的腹部……
是啊,這也許是個機會,她怎么能夠去錯過這個機會呢?
取下脖子上的圍巾,意緒對著脖子位置戳了起來……摩挲的感覺有些火辣辣的,她卻沒有停下。對著幾個方位戳起來。
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她急忙把圍巾掛在脖子上。
“葉總,人是可以保釋,等到醫院那邊傳來具體的消息,還需要林小姐到時來這邊做個筆錄,這些都是程序來的,我們也是按規章辦事。”局里一名負責人對著葉冥解釋道,言語間有幾分討好。
“你放心,我們盡當全力配合。”
聽到熟悉的聲音,意緒微微一了頓,腳步聲已經停在她外面,她緩緩抬頭看過去,就看到葉冥走在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