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崢有些欲言又止,“而且,蘇小姐在四年前懷過孕。”
厲銘賀不自覺地握緊手機,“那孩子呢?”
“醫(yī)院開的證明顯示蘇小姐已經(jīng)打掉了。”
“轟!”一聲,厲銘賀只覺心口驀地被刺刀切割了一塊兒。
四年前,他還沒有被人綁架性命垂危,蘇沐暖也沒有離開他,算算孩子的時間,無疑是他的。
厲銘賀無法用言語去形容此刻知道真相的心情,原來他和她之間還有一個早早夭折的孩子,原來她真的狠心把他們的孩子打掉……
蘇沐暖,你到底有沒有真心愛過我?
如果沒有那場綁架,如果你沒有離開我,我們是不是早就結(jié)了婚生兒育女長相廝守?
厲銘賀陷入無窮無盡的幻想假設(shè)之中,做著一場永遠(yuǎn)不可能實現(xiàn)的夢。
夢一醒,又是無邊無際的荒蕪寂涼空落,恍如一汪深不見底的死海,將他全身覆蓋,窒息和寂寥如同一雙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他的呼吸命脈,令他動彈不得。
蘇沐暖躺在醫(yī)院里休息的這幾日,黎敏和葉仁修兩人輪流過來照看她,怕她一個人無聊孤獨。
“沐暖,我看你老是躺在床上,這樣對于身體康復(fù)也沒太多幫助。”
“要不要出去走走?”
黎敏本著好心建議道,“或者,我們?nèi)ジ@嚎纯茨切┛蓯鄣暮⒆觽儭?
人們常說,孩子是最純潔的天使,黎敏相信他們會有治愈蘇沐暖的魔力。
蘇沐暖的人生已經(jīng)是一片黑暗,活著的每一天對于她來說,都是一種折磨和煎熬。
終于,在黎敏的軟磨硬泡下,蘇沐暖跟著黎敏來到一家離市中心比較遠(yuǎn)的福利院。
這里的各項生活設(shè)施都不如其他的福利院,因為位置偏僻,很少有人關(guān)注到它,也得不到社會人士的捐款,于是,這里的每一個孩子穿著都很節(jié)儉。
但同時,他們自立自強,小小年紀(jì)就懂得種菜做家務(wù)。
院長是個年過五旬滿頭白發(fā)的慈祥老人,孩子們都親切地喚她周媽媽。
黎敏只來過一次,便跟這里的孩子們建立了深厚的友情。
遠(yuǎn)處有一群年紀(jì)不大的孩子們正在一塊小小菜地上鋤草澆水,當(dāng)他們看到黎敏的身影時,一個個紛紛放下手中的工具,沖著跑向黎敏。
“黎敏阿姨!黎敏阿姨!你終于來了!”
“我們好想你啊!”
……
黎敏抱著孩子們喜笑顏開,笑得嘴角都合攏不住,“阿姨也很想你們!”
所有的孩子無一不是圍著黎敏和蘇沐暖問東問西,有說有笑,然而,只有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兒仍舊是蹲在菜地里,默默低著頭干活,好像對于外界沒有絲毫興趣。
瘦瘦弱弱的背影讓人看著不禁心疼,黎敏直覺這個小女孩兒不同常人。
黎敏指著小女孩的方向,不解問道,“她怎么不過來?”
孩子們面面相覷,似乎他們對于那個小女孩兒也不太熟悉。
這個時候,周媽媽拄著拐杖走了過來,“黎敏姑娘,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