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看到沐傾顏,迷茫地眨巴眨巴眼。
“恩……瞳瞳啊,這位是……”
她沒認(rèn)出來沐傾顏。
陌止瞳乖乖回答:“這是慕染阿姨。”
白茶習(xí)慣了見各種不認(rèn)識的同齡人,直接用以前打發(fā)所有人的話說:“是我以前的朋友嗎?不好意思啊,我不記得了。”
說著,她習(xí)慣性地低下頭,表現(xiàn)得很落寞的樣子:“我失憶了。”
陌御塵偏頭看向沐傾顏,故意道:“不打個招呼嗎?”
沐傾顏牙根發(fā)緊,在某人心知肚明的情況下,只覺得這情景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她舔了下唇,在三人的注視下走過去,關(guān)心問白茶:“你身體沒事吧?”
雖然覺得百分之九十九是裝的,但還有百分之一是她不確定的,白茶沉睡了那么久,最精密的檢查也不能確定有沒有什么后患。
白茶猶豫著該體面地說沒事還是裝得自己不太好的樣子,感受到來自妹夫的視線,她還是說:“可能還有點(diǎn)小問題,不過應(yīng)該沒多大事。”
沐傾顏看出她的心虛,知道她沒什么問題,算是放下心。
“那你好好……”養(yǎng)病。
沐傾顏話還沒說完,就沒陌御塵打斷。
“既然沒什么大問題,那就出院。”
白茶猛地抬頭,“不好吧,我覺得我還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
“之前不是已經(jīng)出院了,聽宿羽說你這段時間很正常。”
“可能,可能還有一些潛在的問題,不定什么時候就……”白茶編著編著自己也編不下去了。
陌止瞳覺察出來什么,問道:“媽媽,你不想回家嗎?”
他的觀察力繼承了陌御塵,若有所思看了眼父親的方向,如果他沒記錯,“媽媽”是在爸爸去A洲之后徹底好起來出院的,又是在聽說爸爸要回來后身體不舒服進(jìn)醫(yī)院的。
爸爸也很奇怪,沒有陪在“媽媽”身邊。
他低著頭,一張小臉蛋露出深思的表情。
白茶誤以為陌止瞳的反應(yīng)是失落,怕小侄子心思敏感到以為父母出什么問題了,忙說:“沒有,當(dāng)然沒有,我特別想回家。”
“那就出院。”陌御塵雷厲風(fēng)行地說道,然后看向沐傾顏,“你在這里陪著她,瞳瞳,跟爸爸去辦出院手續(xù)。”
陌止瞳看著父親,默不吭聲地跳下凳子,乖乖走過去牽起爸爸的手。
走出病房時,他扭頭看了眼“媽媽”和那個阿姨,深褐色的漂亮眸子劃過一抹濃濃的狐疑。
只剩兩個人的時候,沐傾顏重重地垮下肩膀,一臉疲憊地癱坐在椅子上。
白茶被她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
“我們是怎么認(rèn)識的啊?你是我工作上的朋友,還是私下里的啊?”
沐傾顏看了她一眼,怏怏地說了句:“我是沐傾顏。”
白茶平靜地看著她。
沐傾顏身體前傾,把自己和白茶的距離拉近,指了指臉:“我易了容,又化了妝而已。”
白茶這才震驚地看向她,捂住自己的嘴,看了看門口,確定沒人,壓低了聲音問:“你……那你怎么會跟妹夫和瞳瞳一起過來啊?”
“說了話長。”沐傾顏已經(jīng)不知道該從哪里開始講起。
知道妹妹回來了,白茶瞬間就沒了自己的主意,下意識地什么都詢問她:“那我應(yīng)該怎么辦?我要出院嗎?還是繼續(xù)待在這里?”
沐傾顏捏了捏眉心,說道:“出院吧,反正他已經(jīng)知道了。”
白茶疑惑地蹙眉:“知道?妹夫知道了?”
不可能吧。
要是知道了為什么還過來看她,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的樣子,要是知道了為什么傾顏還要繼續(xù)易容。
沐傾顏大致跟她講了下情況,聽到陌御塵知道但裝不知道時,白茶心里一凜。
這是什么可怕男人。
良久,白茶對沐傾顏現(xiàn)在的情況做了個總結(jié):“你現(xiàn)在吧,就像是在過獨(dú)木橋,前有狼后有虎,怎么走都要受罪。”
沐傾顏苦笑了下,“是啊,你說對了,怎么走都得受罪,那就只能選擇傷害最小的那個了。”
知道真相后,白茶的思路就全都通了,指了指門口的方向,難以想象地說:“所以,他是故意讓你留在這里,把瞳瞳帶出去,好讓我們倆通風(fēng)報信,商量好接下來該怎么辦?”
沐傾顏點(diǎn)點(diǎn)頭:“沒錯。”
白茶倒吸了一口涼氣,瞬間覺得自己之前自以為高超的表現(xiàn)簡直糟糕到了極點(diǎn),估計(jì)她在妹夫的眼里就是一個跳梁小丑。
沐傾顏拍拍她的胳膊,“走吧,收拾東西回去再說,現(xiàn)在的情況,你還是出院比較好,我們兩個一起,遇到事了你還能照應(yīng)著。”
白茶瞬間有了和妹妹并肩作戰(zhàn)的使命感,點(diǎn)點(diǎn)頭,利索地掀開被子下床。
換下病號服后又等了好大一會兒,陌御塵才帶著瞳瞳姍姍歸來,隨之跟來的還有宿羽和幾個保鏢。
宿羽看著白茶手中的行禮,恭敬走過去,“夫人,我來拿吧。”
“哦,好。”
白茶松了手,任由宿羽將背包和行李箱拿過去。
李月如拿著囡囡愛吃的小食走進(jìn)來,發(fā)現(xiàn)病房里多了不少人,她先是看向陌御塵,這么長時間終于見到陌御塵,她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暗暗發(fā)泄不滿:“聽說最近很忙,囡囡連你的人影都看不見。”
空氣有幾分冷凝,白茶趕緊上前挽住李月如的胳膊,甜甜地喊:“外婆,你給我?guī)鸲垢饬耍x謝外婆。”
李月如見外孫女有心護(hù)著陌御塵,雖然不開心,但也念及囡囡生著病,沒多跟陌御塵計(jì)較。
注意到白茶一身外出的衣服,疑惑地說:“你這是怎么了,要出去?”
“我身體沒事了,打算出院。”白茶老實(shí)說。
李月如奇怪,“真的嗎?昨天不是還嚷著頭疼,這不會是什么間歇性的毛病吧。”
“應(yīng)該不是的,檢查結(jié)果也顯示沒問題。外婆,您就別擔(dān)心了,我們一起回去吧。”
“沒事就好。”李月如看向曾外孫,露出慈祥的笑容:“瞳瞳啊,吃甜豆糕嗎?外婆買了很多,每個樣式都買了點(diǎn)。”
陌止瞳點(diǎn)頭說好。
緊接著,李月如注意到了沐傾顏,她露出疑惑,看向白茶:“這是?”
白茶有些猶豫,大家都看著,以她現(xiàn)在的情況和立場,她不知道該怎么介紹傾顏。
沐傾顏遲疑地看了眼陌御塵和白茶,如果跟外婆解釋她是陌御塵的朋友,外婆肯定要誤會陌御塵,要是說她是白茶的朋友,瞳瞳和宿羽這邊過不去。
這時,陌止瞳突然出了聲:“這是慕染阿姨,爸爸媽媽的朋友,外祖母,你幫我把這個解開好嗎?”
他指著裝著甜豆糕的密封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