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若城當(dāng)初那么急切地籌謀劃策,將沐傾顏從車禍中帶出來,是因為他知道她恢復(fù)記憶后會進入到自己的分岔路口,她和陌御塵會面臨一個新的難題。
他沒死心,他還愛她,但他也不舍得逼她,他將選擇的權(quán)利交到她手中。
這就是他和陌御塵的區(qū)別。
沐傾顏從他懷中探出頭,愧疚地說:“你是不是因為我的事才回來的?你的任務(wù)沒耽誤吧?”
“沒事。”
在他眼里,任務(wù)遠沒有她重要。
許是氣氛太過沉重,慕若城轉(zhuǎn)移了話題,兩人不知不覺聊到了在北城的相見。
想起那時的場景,慕若城苦澀地笑了笑,調(diào)侃道:“那時候你可真是傷我的心,完全不記得我了不說,看到我后還一臉防備,你從來沒用那種眼神看過我。”
“我不記得了嘛,但是我能感覺到的,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們肯定認識,你對我很重要的。”
沐傾顏想到失憶后每次看到他時的情景,每一次內(nèi)心都在強烈地告訴她,這是一個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人。
糖糖太久被冷落,不滿地開始敲打桌子,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慕若城看到糖糖,眼神放柔,比沐傾顏還要先一步動作,過去將糖糖抱起來,“我們小糖糖不高興了?”
“恩……恩……”糖糖應(yīng)得理直氣壯,她小手把玩著慕若城的衣領(lǐng),覺得自己再次被重視起來才消了不滿。
之后,慕若城跟沐傾顏提起糖糖的病情。
沐傾顏說:“可能是因為長大了點,她現(xiàn)在沒以前那么嗜睡了,就是不知道這情況會不會越來越好轉(zhuǎn),我一會兒去醫(yī)生那邊再問問情況,看他們這段時間有沒有進展。”
“我和你一起。”
“好。”
醫(yī)生給糖糖做了個全面檢查,結(jié)果顯示,營養(yǎng)劑對她的副作用的確在逐漸減小,這是個好現(xiàn)象,但至于會不會完全消除,醫(yī)生還無法確定。
雖然心里有些失望,但最起碼這是個讓人欣喜的情況。
慕若城說:“放心,我在外面也會留意著名醫(yī)名藥,一定會把糖糖治好。”
沐傾顏點頭:“恩。”
當(dāng)晚,慕若城便因為任務(wù)的原因離開了基地。
翌日清早,沐傾顏去找陌御塵,剛進門就聞到了很濃烈的酒氣,差點被酒味逼退出去。
她拿手捏著鼻子走進客廳,入眼便是滿地的空酒瓶,楚西幽東倒西歪地睡在沙發(fā)上,毯子掉在了地上,而他身上很敷衍地放著兩個靠枕,估計摸不到毯子又嫌冷,隨手拿來放自己身上的。
所以這兩人在酒吧沒喝夠又回來喝了?
沐傾顏嘆了口氣,走過去將毯子從地上撿起來搭在楚西幽身上,然后上樓找陌御塵。
和楚西幽的狼狽樣不同,陌御塵臥室里雖然也很大的酒味,但好在他整個人看起來還是清爽干凈的。
他躺在床上,外出的衣服沒換,但蓋著被子,一只胳膊搭在額頭上,一副還在宿醉中的模樣。
她剛一走近,他驀地睜開眼,然后悠悠看過來。
沐傾顏停了腳步,一臉驚訝地看著他,然后試探地揮了揮手,不知道他是清醒了還是處于夢游狀態(tài)。
還沒檢測出來,他就又緩緩閉上了眼睛,沙啞啟唇:“倒杯水。”
醒了啊。
沐傾顏收回手,趕緊去吧臺給他倒了杯白開水,然后過來將他扶起來。
陌御塵半坐起來,就著她的手直接喝起來。
一杯水喝完,她問:“還要嗎?”
“不。”
她又扶著他躺回去,說道:“我下去給你煮碗醒酒茶。”
要不肯定會頭疼。
說著她正要站起來下去,手腕突然被他牢牢抓住。
他閉著眼,也沒看她,但抓著她的力道很穩(wěn),像是知道她看過來了,他才啟唇:“關(guān)于前天晚上,你沒什么想跟我說的?”
前天晚上。
沐傾顏想了下時間,然后臉倏地紅起來。
說什么,她應(yīng)該說什么?
他睜開眼,灼灼望著她,嘴上的話不正經(jīng)到了極點:“按照你的反應(yīng),我應(yīng)該讓你滿意了。”
“陌御塵!”
“所以,你現(xiàn)在可以跟我在一起了。”他頓了頓,繼續(xù)道:“我的保鏢小姐。”
她眨了眨眼,他的意思是,要她以現(xiàn)在的身份跟他交往。
“你……”
她挺想問問他是不是演上癮了,可后來又把話吞了回去。
他這明顯是在給她臺階下,她還不知死活地戳穿,就有點不識抬舉了。
陌御塵的想法其實很簡單,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她都得是他的。
他看出她死鴨子不怕開水燙抵死不認的想法了,所以也懶得跟她敞開天窗,她要不想說,他不過是白費嘴皮子。
許久等不到她的回應(yīng),他不滿地手上用力了幾分,“你的回答呢。”
她抿抿唇,心里覺得極其微妙,最后還是說了個“好”。
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展到這種局面了,她還有說不的權(quán)利嗎?
聽到這個字,他才算滿意,松了手,“去煮醒酒茶,我頭疼。”
“知道頭疼還喝那么多。”她忍不住嘟囔。
剛剛給他喂水的時候,她還聞到他身上濃濃的煙味了,現(xiàn)在又喝酒又抽煙的,真是放肆。
將她的抱怨聽進耳里,他懶洋洋地掀開眼皮,反倒將罪行推到了她的身上:“你也沒攔我啊。”
“我要是攔了你就不去嗎?”她反問道。
他“恩”了一聲。
聽到這回答,她反倒說不出話了,腳底在地板上磨蹭了一下,轉(zhuǎn)身往外走。
剛打開門的那一刻,看到門外站著的人,她嚇得倒抽了一口涼氣,撫著心臟后退了好幾步。
楚西幽頂著雞窩頭,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飽含幽怨和不滿,隨即他探頭看了眼在床上的男人,然后默不吭聲地轉(zhuǎn)身下樓了。
沐傾顏見他這詭異的行為,疑惑地跟了下去。
樓下。
楚西幽從自己皺巴巴地外套里摸出煙盒和打火機,然后抽出一根,一明一滅,深吸了幾口煙,扭頭看向在打量他的女人,深沉開口道:“說吧,多少錢?”
沐傾顏一頭霧水:“什么錢?”
“多少錢你才愿意離開我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