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用,我就是想問問他最近的情況,那個,他工作忙不忙?”白茶趕忙說。
宿羽是知道陌御塵在A洲的情況的,他本身是雇傭兵出身,早年也是在A洲認識的二爺,不過這些他自然不會告訴夫人,以免夫人擔心,只是道:“二爺工作有些忙,不過他說了會盡快忙完回來的。”
“這樣啊。”白茶因為“盡快忙完回來”這幾個字而顯得有些失落。
回來就代表了要應對妹夫,穿幫的可能性會變大。
宿羽見夫人不高興,趕忙又替二爺說了些好話。
到家后,宿羽看著夫人進去,松了口氣,臉上露出幾分凝重。
別說夫人失憶了都察覺到不對勁了,連他都覺得二爺現在很冷漠。
每次通話,如果不是他主動匯報,二爺絕對不會問及夫人的事。
以前他以為二爺愛夫人愛得不得了,而且是一輩子的那種,但看最近二爺的舉動,他開始不確定了。但他又不敢表現出來,怕夫人剛出院又得回醫院,只能在夫人這邊說二爺有多關心她。
宿羽嘆了口氣,為了二爺和夫人他真是操碎了心。
……
沐傾顏問過白茶后思索了半天,最后得出的結論是陌御塵沒認出她。
那他為什么會說出那樣的話?
她一邊把玩著糖糖的小手一邊想,過了沒多久,她通訊儀震了震,是首領侍從打來的電話:“moon特工,您的行李收拾得如何了?陌先生在等著您呢。”
沐傾顏愣了愣,磕絆地回答:“你轉告他一聲,我不去,我就在基地養傷就可以了。”
先不說他出于什么心態提出的這個要求,她壓根就不可能去啊,她還得照顧糖糖,還得接任務。
那頭停了幾秒后,直接傳來了陌御塵的聲音:“在哪?”
沐傾顏小心翼翼地問:“你有事?”
“嗚嗚……”糖糖突然小嘴一撅哼唧起來,小手不舒服地摳著小腿那里的一個包,然后腦袋頂在媽媽的胳膊上撒嬌地蹭來蹭去,企圖引起媽媽的注意。
這包是昨天被蚊子叮的,她皮膚嬌,現在還是紅紅的。
剛剛開始癢了,她不舒服。
“小孩子的聲音?”
聽到陌御塵的話,沐傾顏突然意識過來,一顆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這時,焱傾雪從自己房間里出來,拿著一件漂亮的小裙子,邊欣賞可愛的小蝴蝶結邊拔高了聲音問:“寶寶,今天我們穿這個小裙子好不好?”
看到焱傾雪,沐傾顏靈光一閃,說道:“我在朋友家,你等等,我現在去找你。”
按滅通訊儀,沐傾顏將身邊的糖糖抱到懷里,關心地問:“怎么了?不舒服?”
“羊……”糖糖指著小腿,因為被媽媽抱著,手指挖不到蚊子包了,她小腿在那里亂動。
“媽媽給你抹藥藥,抹了就不癢了。”沐傾顏給糖糖抹了兒童用的清涼油后,發現焱傾雪一直在盯著她看。
“怎么了?我臉上有臟東西?”她摸了摸臉。
焱傾雪神秘地搖搖頭,“我發現你變了很多。”
“什么變了很多?”
“所有。”焱傾雪從左走到右,將她打量了一圈,“你沒發現你變得鮮活起來了嗎?”
沐傾顏若有所思地想了下,沒覺得。
“從我認識你開始,你不能說是死氣沉沉的,但沒什么生氣,每天只知道做任務訓練,除了和糖糖在一起的時間,你都很機械。你也只有看到糖糖的時候會露出真心的笑容,從什么時候開始呢,你表情多起來了,有喜怒哀樂了,你沒發現你現在整個人都散發著活力嗎?”
沐傾顏兩只手覆在臉頰上,她不知道自己的變化,但卻知道原因,是因為陌御塵的出現。
只有他能牽引起她的心情,因為他和她在這里的交際,無形之中賦予了她生機。
她笑了笑,看向焱傾雪,“你這么一說好像是有,你再照看糖糖一會兒,我出去一趟馬上回來。”
焱傾雪爽快點頭:“行,你去吧。”
沐傾顏去了首領那里,到的時候陌御塵坐在會客間里,首領的侍從正在伺候。
她走過去,一本正經地對他說:“陌先生,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我是不可能跟你一起去你家住的。”
“為什么?”
他居然問她為什么!
沐傾顏深吸一口氣,“這多不合適。”
“為什么不合適?”
她很少見他會這樣刨根問底,問得還都是這么顯而易見的問題。
深吸一口氣,她解釋:“我們倆本就關系一般,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容易遭人非議。”
“沒人敢多嘴。”獨裁霸蠻的口氣一如既往。
“為什么一定要這樣呢?”她已經開始心累了。
“看不出來?”
她抿緊唇,倒不是看不出來,只是不愿意相信,這不是他的行事作風。
他見她沉默不語,沖侍從揚了揚下巴,“你看出來了嗎?”
侍從點點頭。
他面色染上幾分尷尬,清了清嗓子,壓低了聲音對沐傾顏說:“陌先生這是看上您了,想追求您呢。”
盡管心里有這方面的猜忌,但聽到別人親口這么說出來,沐傾顏還是覺得有一道雷劈在了自己身上。
她整個人僵直著,也不敢看陌御塵,也不敢看侍從,就那么直勾勾地死死盯著地板。
如果這人不是陌御塵,她并不覺得有什么,可現在……
沐傾顏深吸一口氣,看向他,這才發現他一直盯著看,等著她的反應。
“你有家室了啊。”她狐疑地看著他。
他譏諷地扯唇:“離了不就行了。”
離!
他竟然說得這么輕松。
一口氣堵在胸口,憋得心臟處生疼。
沐傾顏這輩子腦子都沒這么亂過,他要跟她離婚,然后再追求她?
頭頂上仿佛出現了一行字:
我綠了我自己。
陌御塵仿若看不出她的怨懣和有口難言的憋屈,輕松轉了轉手上的鉆石腕表,繼續說:“現在還有什么問題嗎?”
“有……”
“我不愿意。”
陌御塵看了眼侍從,那人眼色好,立刻悄悄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這對“癡男怨女”。
“為什么不愿意,如果你介意我結婚,我過幾天就能辦好離婚手續,還是你覺得,我配不上你?”他持續之前刨根問底的架勢,只是這次語氣多了幾分冷意,看著她的目光沉冷灼灼。
“陌先生,不是這么說的,我只是救了你,這是我的義務,而且我現在沒有談情說愛的想法。”沐傾顏硬著頭皮胡扯。
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哪里出了錯?
他為什么生出離婚的想法了?瞳瞳呢?他也不管瞳瞳嗎?
可是現在按照他的說法,他離婚是為了她,那又好像沒什么關系……
說來說去還是她……
沐傾顏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死圈,找不到出路的那種。
她對著陌御塵篤定地說:“你肯定是把感激當愛情了,我救了你是我的義務,當時總不能眼睜睜看你死啊,而且,我的傷一點都不嚴重,你真的不用這樣報恩。你先別急,別離婚,別做讓自己后悔的事!”
“我能區分感激和愛情。”
“離婚是大事!你這樣,多傷你老婆的心,你……你不愛她了嗎?”最后一句話,她問得極為忐忑。
她站著,陌御塵坐著,盡管他懶散地把手肘撐在沙發靠上,然后用手撐著腦袋歪著頭仰視她,但那油然而生的壓迫感和氣場還是逼得她氣息不穩。
聽到她這么問,陌御塵眼中劃過一抹戲謔,故作苦惱地蹙了一下眉頭,然后帶著幾分糾結的樣子沉聲問她:“你聽過……七年之癢嗎?”
“……你,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