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骨分明的手碰到塑料袋的那一刻,白茶帶著一身霧氣從浴室里走了出來。
聲響阻止了他的動作,他偏頭望向她。
看到他的姿勢,白茶微微一愣,隨即走過來:“你看到了啊?”
“恩,這是什么?”
白茶全身裹著一條浴巾,兩手舉著正用干發(fā)巾包頭發(fā),她站到他身邊,彎腰想去拿,突然想到自己正是因為這里面的東西才去洗澡的,頓了頓,對陌御塵說:“你拆開看看。”
袋子解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對情侶陶瓷杯。
黑白灰色調(diào),整體設(shè)計很高級,如果忽略邊邊角角的一些不平整的話。
他抬眸看她。
白茶驕傲地抬了抬下巴:“我做的,好看嗎?”
她特意去陶瓷店DIY做的,這玩意得特別仔細小心,費了她好半天的功夫,也弄了一身臟,不然剛剛也不會去洗澡。
陌御塵將杯子拿出來細細欣賞,看起來心情不錯。
她很少送他禮物,尤其還是自己做的。
“喜歡嗎?”她問。
“恩。”
白茶在一旁觀察他的變化,眼珠子一轉(zhuǎn),手指把玩著浴巾的邊角,試探著開口:“那個……我給你說個事。”
陌御塵眸光流轉(zhuǎn),頗有深意地看她一眼,幾秒后彎唇:“怪不得。”
怪不得突然去做個杯子,敢情是在討好他。
白茶也不羞愧,嘻嘻笑了下,直接說:“我們公司最近不是新簽了個藝人嘛,唔……挺厲害的,比白沁齊思霆名聲還大,我就當(dāng)他的經(jīng)紀人了。”
陌御塵沒看她,兀自轉(zhuǎn)著杯子把手,看著上面的一朵黑色小花,一語切中重點:“男的。”
陳述的語氣帶著篤定。
白茶拍手鼓掌:“你可真是太聰明了,我們兒子這么聰明肯定也是遺傳你的。”
馬屁精。
陌御塵冷哂,將杯子放到桌子上,沒再發(fā)表言論。
白茶知道他這是什么意思,是讓她繼續(xù)坦白從寬呢。
她清了清嗓子,繼續(xù)說:“洛樂你知道嗎?國內(nèi)外大火的唱跳歌手,我還是沐傾顏的時候,跟他是朋友,讓熟人帶肯定比陌生人好,所以他讓我當(dāng)他的經(jīng)紀人。”
提及過去,陌御塵的眼神變了。
他聽過這個名字,這幾年涉及這個圈子,時韓熙跟他提起過不少很有前途的明星,洛樂就是其中一個,時韓熙曾經(jīng)還挖過他,只是沒挖動。
洛樂和她認識?
這是陌御塵不知道的,說明是在她18歲以前的事了。
先是宮喻臨,然后是洛樂。
他意外,卻又不驚訝。因為他知道,她還是沐傾顏的時候桃花就挺旺的,當(dāng)初要不是他使了點卑鄙手段,她也不會……
陌御塵沉下眼,打斷了回憶,手指無意識轉(zhuǎn)著腕表,良久后問了句:“我記得洛樂挺年輕的。”
“還好吧,比你小個幾歲。”白茶隨口回答。
洛樂十四五歲就出道了,出道很早,火得也快,雖然是圈內(nèi)的老人,但和白茶是差不多的年紀。
哪成想,這答案讓陌御塵極度不爽。
他危險地看著她,語氣泛著冷意:“嫌我老?”
白茶打了個激靈,忙說:“沒有沒有,你才不老,你這樣的正好,我就喜歡你這樣的,成熟穩(wěn)重,能給人安全感!”
說完白茶自己都被惡心地打了個哆嗦,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求生欲這么強。
這話陌御塵倒是很受用,周身凌厲之氣弱了許多,又問她:“只是朋友?”
這問題就刁鉆了。
但白茶清清白白問心無愧,舉起一只手保證:“只是朋友!”
陌御塵沒說什么阻止的話,但也絕對開心不起來,他冷哼了一聲:“你的過去倒是挺豐富的。”
“我和你認識之前,我就不信你沒幾個朋友。”
她只是不記得了,之前身為沐傾顏的時候好歹活了十八年,自然是認識很多人的。
他涼涼看她一眼,并不愿意被她拉下水,清冷道:“沒你多。”
不得不說,白茶現(xiàn)在越發(fā)了解陌御塵了,也知道該用什么方式對付他。
如果她藏著掖著不讓他知道,他后面知曉了肯定會發(fā)火,但她現(xiàn)在這么坦誠相待,沒有任何保留,他倒是說不出什么反駁的話。
知道他不會再反對,白茶得寸進尺地說:“你也不能找申遠洋的麻煩哦。”
“恩。”
他當(dāng)然不會找申遠洋的麻煩,同意是一回事,放心是另一回事,申遠洋還得時刻關(guān)注那個叫洛樂的并跟他匯報。
提到沐傾顏,話題自然而然地就順了下去,白茶窩在陌御塵懷里,任由他給她擦頭發(fā),漫不經(jīng)心地問:“我們當(dāng)初在一起,誰追的誰啊?”
身后男人動作一頓,許久后語氣自然地回答:“你追的我。”
“我怎么追的?”看來她以前還挺主動的嘛。
陌御塵想都沒想便說:“你對我一見鐘情,要了我的聯(lián)系方式,后面不停騷擾我,說我要是不答應(yīng)你你就跳樓,我拿你沒辦法,就在一起了。”
“……”
白茶聽得一陣嫌惡,她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嗎?這么極端?硬逼著陌御塵跟她交往?
她不太相信,但因為自己不記得了,一切都是他說了算。
這話讓白茶不是很想繼續(xù)問下去,覺得又丟面子又羞恥,只好輕飄飄轉(zhuǎn)了話題。
陌御塵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她說話,認真地給她擦干了頭發(fā),將毛巾扔到一邊,隨即目光觸及她裸露在外的肌膚,逐漸變得心猿意馬。
她全身上下只有一條浴巾,白皙筆直的腿明晃晃地露在外面,跟故意在誘惑他似的。
房間里的燈沒開足,暗暗的一層光,白茶壓根沒注意到他俯身時投下的陰影。
唇瓣驀然被堵上,她愣了幾秒,緊接著下唇一痛,下意識張嘴,給了他趁虛而入的機會。
兩人本就在床上,燈光昏暗,白茶漸漸思緒混沌,任由他拉開她身上的浴巾,雙手攀上他的脖子……
突然,門口處傳來響動,很細微的聲音,伴隨著陌止瞳奶聲奶氣的一句話:“媽媽,這個杯子是你送給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