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后】
黑沉沉的密室內(nèi),銀面男子面無表情的立在中間,漠然的看著腳下不斷哀求的男人。
清冷的白光,幽幽的印在他刀削力挺的面容上,銀色的半截面具上,反光有些刺目。
冷鶩的唇角勾勒起一抹譏俏的笑意,下一秒,“砰一一”的一道悶響聲,死死拽住他褲腿不斷哀求的男子頓時轟然倒地……
銀面男子,卻依舊面無表情。
“啊……啊啊……”刺耳的尖叫聲,厲聲響起,滿是驚駭之色。
銀面男子悠悠的掏出潔面紙,專往的擦拭著微微被濃血站污的槍頭,對于女人的尖叫聲,好似充耳未聞。
半響,才微微偏頭。
冰鶩的眼神一瞬不瞬的凝視著女人那張幾近扭曲的面龐……
一股惡寒,從心底,直直往身體四肢百骸直直灌去。
下一秒,槍支直指她的頭顱。
“不要,哥……求求你,不要!你,你不會舍得殺我的對不對?對不對?哥,我愛你!真的……真的……雪兒愛你!”女人死死抱住他的大腿,顫栗的聲音駭然的哀求著他,試圖用最
后的籌碼博回自己一條生命。
他低頭,冷笑,有些莫名的陰森。
腳下的女人一驚,撐大的瞳仁寫滿驚駭,擒住他大腿的小手狠狠顫栗著。
“剛剛說,你,愛我?”他屈身,冰冷的手指抬起她尖細(xì)的下穎,勾唇淺笑,好奇的問著
她,低沉嘶啞的聲喉,卻仍舊掀不起一絲漣漪。
“是,我愛你,哥,是真的!”女人淚如雨下,急急點頭承認(rèn)。
“是嗎?”他輕笑,宛如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話一般。
“告訴我你是怎樣愛我的,是用尖刀一刀一刀劃在我的喉間來愛我,還是給我注射最誘人
的毒品以示你愛我之心?”他淺笑,淡淡的反桔著她。
“不是,哥,你知道的,我根本不是有心的,我是被逼的,被干爹,不……就是,就是這個男人逼我的,哥……雪兒真的不是故意的.”女人顫顫的哀求著,泛紅的大眼驚駭?shù)膿未螅种钢钢厣显缂核廊サ哪腥耍莺葜缚刂膼盒小?
“好!”他點頭,輕笑。
“被你一說,哥真的舍不得殺你了……”柔柔的語氣,輕輕的應(yīng)著她。
下一秒,冷鶩的眸光里閃過一抹狠絕。
呀巴她給我送到閻爺那里去,就說是我銀面送給他的見面禮!”低沉的聲音冷冷的命令一
句。
“是!”身后一排黑衣男子恭敬點頭應(yīng)答。
“不要.不要……哥,求求你!不要……混蛋,尉遲寒,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刺耳的尖叫聲由哀求逐漸轉(zhuǎn)為絕望的詛咒,幾近歇斯底里,漸漸……遠(yuǎn)去。
銀面男子冷然一笑,尉遲寒?不得好死?
哼!尉遲寒這個男人,他早就死了!兩年前的那一天,一個叫尉遲寒的男人,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梢失不見,留下的,只有他,一個叫‘銀面,的黑幫老大!
眸光閃過一抹決絕,陰冷一笑,想必過不了多久便又得聽到關(guān)于閻爺過激的性虐待行為玩死女人的梢息了!
他靜靜的立在拐角處,深邃的雙眸一瞬不瞬的看著恰逢散學(xué)的熱鬧門口。
突地,一抹熟悉的小身影陡然印入眼底,他一怔,露在銀面外的雙瞳閃過一抹復(fù)雜的神情
一輛白色私家賓利車在小身影的對面停下來。
一抹秀麗的身影從車上走出來,微風(fēng)輕輕劃過她俏麗的額面,柔順的發(fā)絲順風(fēng)飄蕩,素白的裙衫裙擺微微飄起,風(fēng)中的她,嗜著一抹淡然的笑意,宛如那誤墜凡塵的潔白天使一般,仍!日是那么淡雅,那么安靜,那么純澈……
“奈寶貝!”糖糖欣喜的驚呼一聲。
拐角處的他,陡然一怔,雙眸一陣緊縮,復(fù)雜的瞳仁閃過一抹明顯的傷痛。
是……是她?那個,夜里,在他夢中久久千回縈繞的女人……
兩年不見,她好像,更瘦了……
冷冽的薄唇,抽動了一下,喉間,有些硬塞。
“小爸,你怎么也來了?”隨著糖糖一陣更欣喜的歡呼,一位陌生男子雙手抱著一個粉嫩
的嬰孩從車上閃了出來。
小……小爸?也就是,爹地的意思嗎?
這,這個男人是誰?為何,手里還抱著個……那么可愛的小嬰孩。
看著對面的她,臉上那抹純i散安詳?shù)臏\笑,莫名的,心有一種,隱隱泛痛的感覺……
她,與這個男人之間,還有……那個,小寶寶……
“啊,呆果……好久不見了,快,寶貝,讓哥哥抱抱!么啊……”糖糖興奮的直奔所謂的‘小爸,而去,小手小心翼翼的接過陌生男子手中的小嬰孩,二話不說便在她粉嫩的小臉頰上
狠狠吧哪了一口。
果果?糖果的果?
也就是……糖糖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嗎?
對面的他一滯,被自己頭腦中大膽的想法給驚嚇住,呼吸,有些壓抑。
“奈寶貝,你們一走就是一個星期,可想死糖糖了,怎么樣,果果沒事吧?”糖糖擔(dān)憂的詢問一聲,因為當(dāng)年奈寶貝懷果果的時侯,心情一直低落得近乎崩潰,身體健康狀況也一直不好,即算她每一次很努力很努力的吃下所有的補品,可是直到最后,她還是全部吐了出來,她的心,根本無法吸收這些東西,最終,還是她很堅強的與死神斗爭了好久好久,終于把果果順利的產(chǎn)了下來,可是,呆果的身體卻一直比較虛弱。
“恩,沒事,醫(yī)生說果果后天發(fā)育比較好,所以現(xiàn)在身體狀況己經(jīng)開始往良性狀態(tài)發(fā)展了!”奈奈疼惜的撫了撫糖糖手中的小寶貝,手指調(diào)皮的逗了逗她微微撅起的小唇瓣,清靈的雙眸笑得如同一彎水盈的月牙一般,甜甜的,卻滿是濃濃的母愛氣息。
“奈奈,我們先回家再說吧,別讓隱和笨笨他們等太久!”陌生男子微微催促道。
“好!”奈奈乖順的點頭,接過糖糖手中的小寶貝,上車。
拐角處的他,怔怔的看著面露幸福笑容的她……
心,好痛,好痛!
剛剛……那個陌生的男人,說……他們回家!
一個幸福的字眼,在他看來,卻是那么孤寂,那么傷痛!
他,沒有家了
為家因
從此以后,再也沒有家了……
喉嚨,有些硬咽,眼眶微微泛紅……
他,終于又見到了她,還有他們的寶貝糖糖,這樣就夠了
至少,他知道,沒有他在的日子,他們?nèi)耘f過得狠幸福很幸福……至少,他不在,他們?nèi)耘f還有一個幸福甜蜜的家……
她,有了新的丈夫,還有了新的寶寶。
而小小的他,有了新的爹地,還有了新的妹妹……
很好!他們很好……
他應(yīng)該要替他們開心,要笑著誠心的祝福他們……
可是,為何,他的心,卻是這么難受,這么痛苦……
微微旋身,往停車處走去,身形,有些孤i莫。
這樣的結(jié)局,或許對他們而言才真正是最好的
現(xiàn)在的他,
再也投有自信能夠給得起那個女人幸福了……
因為,他早己,不是曾經(jīng)的他!
現(xiàn)在的他,太冷,太冰,也,太不純凈,染滿的血腥……太濃太濃,還有,體內(nèi)的毒癮,
或許隨時有可能嚇壞他們……
他,早己要不起,這個純凈到潔如天使的女人了
他木然的上車,半響,發(fā)動車身,離開……
車上,奈奈瞪著水靈的雙瞳驚駭?shù)目粗战翘幠悄[隱消失的落寞身影。
“寒……寒哥哥……”奈奈顫栗的呢喃一聲,雙眸倏地泛紅。
將手中的寶貝交與一旁的男子,打開車門急急的直往拐角處奔去。
“奈奈……”身后,陌生男子焦急的追了出去。
奈奈立在拐角處,木然的看著空寂無一人的街道,最終,捂著小臉,嗚咽出聲。
“我剛剛……剛剛真的有看見他,是他,表哥,是寒哥哥,對不對?對不對?”奈奈癱軟
在男人懷里失聲痛哭。
“奈奈,別這樣,你明明知道他……他己經(jīng)死了!”他頓了頓,最后還是決定狠心的道出事實,只希望這個女人不要像這樣一次又一次的自欺欺人了!
當(dāng)年骨灰都己經(jīng)送上了門,是她親手葬送了他,可是……她卻仍舊還是如此,仍舊死死堅
信著那個男人還存活在世上。
“不……哥,他投死,他不會死的,寒哥哥不會死的!不會,不會!”奈奈歇斯底里的哭喊著,聲音將近嘶啞……
車內(nèi)的糖糖匪怔的看著角落里悲痛欲絕的奈奈,淚水,倏地至眼眶滾落而出。
他,從來投有在媽咪面前哭過,可是,那并不代表他就不想他的爹地大叔,更不代表,他就不傷心,不難過……
當(dāng)他知道大叔逝世的捎息后,當(dāng)初昏厥,一覺醒來卻發(fā)現(xiàn)媽咪早己被送進(jìn)了醫(yī)院,后來才知道媽咪己經(jīng)懷上了呆呆,從那以后,他就告訴自己,絕對不可以再在媽咪面前掉一滴眼淚,不可明上她傷心難過,因為,他是男人,爹地不在,所以他必須要支撐起這個家,必須要好好的照顧著他的奈寶貝和他最寶貝的妹妹!
這一次V一K!ng設(shè)計部的全球企劃案竟然毫無波折的順利被通過,全體成員協(xié)商著要
去司門街的高級夜店好好慶祝一番,奈奈不大喜歡那種吵鬧的場合,本想拒絕,卻又不想掃了大家的興致,最后只好接應(yīng)了下來。
剛一走進(jìn)迷醉的大廳,奈奈便被廳內(nèi)一排排低頭站好的性感外國美女給微微驚住。
周旁,狠衷的口哨聲四起,興奮的歡呼聲一浪蓋過一浪。
每一個性感女人,全是統(tǒng)一著著式樣各異的比基尼三點式,白哲而豐滿的胸部凸顯得恰到好處,誘人至極,直直的長發(fā)散在性感的腰際,隨著柔柔的身子輕擺,一陣勾魂的放蕩……
狠項的男人討論聲四起。
“我靠,要是這樣一個女人爬上我的床,我這一輩子可都不想下床了!哈哈……”
“哈哈,就你那樣能受不得了嗎?我怕你還沒開始就玩完了!哈哈……”
“這群妓女有這么厲害。”
“可不是嗎?你沒看見人家可都是洋妞,訓(xùn)練有素!哈哈……像你這樣的男人還根本玩不起她們,你也就夠資格看看,意淫一下罷了!今天她們可是被召來接待一批重要來賓的!
后面的話,奈奈己然沒有勇氣再聽下去了,對于他們剛剛談?wù)摰脑捳Z微微有些惡寒,一張
小臉早己羞紅一片。
“走了,走了!我們先進(jìn)包廂!”一位女同事一聲哈喝,把所有沉迷在性感女人身上的男
同事拉回了現(xiàn)實。
大家汕汕的跟著她進(jìn)了包廂。
包廂內(nèi),燈紅酒綠,勁爆的歌聲四起。
奈奈端坐在角落里,靜靜的看著同事間的互動,他們的笑,那么真誠,那么幸福……
可是,只有她,唇角的笑意,永遠(yuǎn)都是一層不變的微笑……
冷冷的,傷傷的……溫淡,溫淡。
封閉的包廂內(nèi),呼吸微微有些不順暢,奈奈起身,往包廂外的洗手間走去。
怔怔然的看著鏡中的自己,拍了拍有些蒼白的小臉蛋,淡然一笑。
她,總是如此掃興。
眾人皆樂,只有她,仍舊是死沉死沉……
或許,不是她適應(yīng)不了這樣的場合,只是她,一顆心,早己……死去,再也開心不起來。
旋開洗手間的門鎖,出門。
微微抬眸,一愣,木然……
水靈的雙瞳,呆滯的瞪視著前方,一瞬不瞬,水霧,急速漫染眼眶……
好……好,熟悉的感覺……
健碩的身軀,棱厲的唇角,性感的薄唇……跟他的,太像,太像……
剛從洗手間出來的他,從來沒有料想在這樣低迷的場合卻也能遇到她……
一顫,腳下的步子微微頓住,眸光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復(fù)雜神色。
下一秒,便早已恢復(fù)如初,就好似,岡J剛,什么事情也沒發(fā)生過一般。
而心然
這個女人,不過……只是陌生人而己!
舉步,正要離開……
“寒……寒哥哥……”淚水,凄然滑下。
顫顫的聲音凄絕的喚著眼前舉步勢要離開的男人。
他,一怔……
已,狠狠抽搐了一下,生生頓住了腳下的步子。
唇角勾起一抹譏俏的笑意,這個女人……不管是兩年前還是兩年后,卻仍舊還是輕而易舉
的就能夠扯痛他的心,打亂他所有的思緒……
他,微微偏頭,凝視著她。
“小姐,你認(rèn)錯人了!”低啞的聲音冷到足以凍碎她整個破碎不堪的琉璃心。
奈奈一震,小身子往后一步踉蹌,嗜滿水霧的眸瞳閃過一抹失望……近乎絕望……
狠狠搖頭,淚如雨下……
“你不是我的寒哥哥……不是……”凄絕的聲音低低的喃喃著。
他不是,他的
聲音
太嘶啞,嘶啞到甚至于有些不自然……
寒哥哥聲音那么醇厚,那么陽剛,那么富有磁性……她都記得一清二楚!
他們的
聲音
相差太多……太多……
她垂頭,淚水急急滾落,一顆期盼的心,狠狠的碎了一地,生疼生疼……
銀面將手掌握得死緊,泛白的手指狠狠掐進(jìn)掌心,泛著隱隱的刺痛,而他卻仍舊毫無自知
看著她傷痛的淚水,他竟然有一種克制不住的沖動,想要上前替她擦凈她面容上所有的淚水,所有的酸楚,所有的傷痛……
可是,他不可以!
他狠狠的警告著自己,他不可以再踏進(jìn)她純潔的生命里了,因為……那里,他再也沒有資格進(jìn)去……
“喂!你擋在門口干嘛,人家急著上廁所呢!走開!”一道尖細(xì)的女音陡然響起,態(tài)度有
些兇厚。
而呆滯的奈奈,卻聽不到任何外界的聲音,仍舊只是失魂的柞在門口一動不動。
很顯然,妖媚的女人有些火了!
抽出小手,扼住奈奈的肩膀往旁邊狠狠一推,“滾開!蠢女人!
話一落,便急、急進(jìn)了洗手間去。
“啊……”感覺到自己身子微微有些下墜,失神的奈奈才倏地回過神來。
然而,己經(jīng)晚了。
跌出去的身子,早己不受控制了I
奈奈閉眼,不再奮力掙扎,摔就摔吧,反正……她早己不知道痛楚為何物。
對面的他,銀色的面具下,濃眉緊整。
這個女人,還是一點也投有變聰明。
看著她跌出去的小身子,一向冷沉的心,陡然閃過一抹驚慌。
下一秒,一個箭步上前,伸出猿臂,緊緊的接住了她下墜的身體,一顆緊繃的心,微微松
懈。
熟悉的柔軟觸感陡然掠過他冰冷的全身,直直往心底蔓延……
好熟悉,好久違的味道……只屬于這個女人……
奈奈陡然睜眼,瞪著水眸怔怔的的看著他……
他的身體,靠近她的鼻息……她,聞到了只屬于寒哥哥的味道……
那是一種純純的陽剛氣息,一種耶魅的誕香……只有他有,只有她的寒哥哥才有的
“寒哥哥……是你,對不對個真的是你……”奈奈嚼著傷然的淺笑喃喃著,小手碰上他冰冷的銀色面具,淚水順著眼角凄凄滑下,落在他冰冷的手臂上,灼燒得有些刺痛,他陡然回神,下一秒,急急抽回手臂。
“我說過,你認(rèn)錯人了!”冷沉低啞的聲音再一次決絕的強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