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喜歡我?”這一次,低沉的聲音有了些許活力。
霎時,空氣凝結。
心,一陣亂竄……
他與她!
期盼的眼神不著痕跡的掃視了她一眼,心卻希冀著得到她否認的答案。
因為,他不想再傷害她……
奈奈抬眸,瞠目的看著他。
片刻,有些晃不過神。
良久……
莞爾一笑,輕點頭顱。
愛他,一直一直……是她在做的事情。
隨著她堅定的輕點頭顱,他的心霎時灰暗……
“景奈奈……”他淡淡的喚她,帶點傷然,帶點無奈。
放棄吧!笨蛋……
明明知道不可能,又何須一而再,再而三的堅持!
奈奈不應,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今天的他,尤為的傷……
令她開始有些不懂!
“放棄吧!我想我快要結婚了!”溫淡的聲音很平和,聽不出任何一絲情緒。
結……結婚?
奈奈一愣……
瞳孔倏地放大,擱在腿上的小手微微一抖,霎時一陣冰涼。
粉嫩的小臉頓時慘白如死灰,微張的唇瓣怔怔的動了動,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淚水有些迷漫……胸口有種窒息的悶痛感。
“我,我餓了!先出去買點吃的……”良久,甜甜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破碎,有些抽噎,游移的眸光泛著明顯的傷然與逃避,面龐上的笑容卻仍舊燦爛嫣然。
那樣的笑,比哭更痛……
剛剛的話,她一個字也沒聽到……
沒聽到,什么也聽不到……
迅速起身,欲往門外奔去。
他伸手,扼住她纖柔的手臂,不讓她有任何逃離的機會。
“凌晨兩點了!”什么店都該打烊了!
灼灼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睨著有些失魂的她。
泛白的唇瓣微微抖動了一下,胸口有些泛痛。
“兩……兩點了?那……那我回家……”奈奈微微試著掙脫出他的禁錮,然而,話一落,盈盈的淚水便潸然落下……
順著她蒼白的鵝蛋臉一滴一滴直直墜下。
全身的血液,隨著清淚一點點,一滴滴殘忍的殆盡……
好痛,全身如針扎一般刺痛!
心痛,四肢百骸也跟著一陣抽痛,甚至連呼吸……也開始隱隱作痛!
俯下身,哭了……
他的心隨著她的淚,一陣陣撕扯般的痛……
明明,她的傷,他完全可以無視!
明明可以,一直一直都如此!
俯下身,捧起她的小臉,輕輕的,柔柔的。
清淚占據她整張蒼白的面容。
刺痛,一針一針扎在他心口上……
“死心好不好?我們真的不可能!”他的話很輕,似在征求著她的意見,然而,話語里的凜然卻帶著不容她反駁的絕望……
我們真的不可能……
……
凄然的話語久久回蕩在奈奈耳底,一陣耳鳴。
為什么,為什么就不可能?
奈奈抬眸,垂淚,死死搖頭……
不好,一點都不好!
一個鮮活的人,為何非要殘忍的將她的心,置于死地……
做不到!她做不到……
如果可以,她的心在四年前就早該死了……
可是她沒有,一直一直都沒有……
“我不愛你!也不可能愛上你的!奈奈,你清醒一點好不好?”他深邃的幽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噙滿淚水的她,語調很低,卻很絕。
“我不愛你!也不可能愛上你的!奈奈,你清醒一點好不好?”他深邃的幽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噙滿淚水的她,語調很低,卻很絕。
然而,話語里的無奈,傷然……任誰也聽得一清二楚!
對!他不可能愛上她,也絕對不允許自己愛上她!
雖然,他已經再也恨不起她來,可是……愛她,堅決不允許!
因為,雪兒,在天上看著……會哭的……
奈奈嬌柔的身子癱在他健碩的懷里,久久的……
沒有抽泣,沒有話語,只有清淚……
一點一滴順著她慘白的面頰滑下,染上他溫熱的胸懷……
尉遲寒緊摟著懷里冰冷的她,泛痛的心卻有種釋然的感覺!
奈奈,你的愛,寒哥哥要不起!
寒哥哥已經不想再碰傷了你,所以……所以請你離我遠一點,越遠越好……
那樣,至少,我們都可以不這么累……
床上的奈奈艱難的翻了翻身,全身莫名的有些酥痛。
頭腦仍舊渾渾噩噩,有些飄忽。
微微睜開惺忪的眼眸,一張溫淡的俊臉印入眼底。
笑容,很干凈,很溫和。
映襯著她眼角傷然的余淚……
“奈奈,醒了?餓不餓?”大掌輕輕拂過她有些慘白的額面,抬手,小心翼翼的將她支離的嬌軀托起。
問話的聲音很溫,很淡,很柔和。
也很溫暖。
暖到直直漫進奈奈冰冷的心底一陣陣抽搐。
“隱……”奈奈低低的聲音輕喚一聲。
沒有生氣,沒有活力,只有一陣陣死沉。
窗外的細碎陽光透過玻璃窗冷冷的照射進來,輕灑在奈奈嬌柔的身軀上,有些淡淡的傷然。
“恩,隱在!”淺笑點頭,將她嬌小的身軀疼惜的攬進自己溫實的懷抱里。
傻奈奈,隱會一直一直在的!
“隱!寒哥哥說,他要結婚了……”奈奈埋在他的懷里,喃喃的說著,破碎的聲音幾近凄然。
冰冷的淚水順著眼角傷然滑下,落在他結實的臂彎上,一陣燒灼的痛。
恩,他意料到有什么事情發生在他們倆之間。
因為,只有那個男人才足以讓奈奈這么傷,這么痛……
“隱……寒哥哥好像……真的很討厭奈奈……”語氣很傷然,有些抽泣。
有男人會舍得討厭奈奈嗎?
扯唇笑笑,有些凄楚,抬手萬分疼惜的撫了撫她的發絲,沉默不語。
“寒哥哥說……他,一輩子也不會愛上奈奈……”很殘忍,很決絕的話語。
他一怔,心又痛了!
難怪,這個笨女人哭了……
“傻瓜……”他淡笑,帶點落寞。
聲音很輕,很無奈,很傷然……
隱著數不盡的疼惜與不舍。
隱……
奈奈很傻很傻對不對?
可是……奈奈的心好痛,好痛……
尉遲集團這一次的設計作品‘相守’在經過‘藍宇’集團上一次的放肆宣傳以后,毫無疑問的,在第一個星期便再次奪下了國際銷量排行榜第一的頭銜。
今夜是尉遲集團攜手GUS國際合作集團舉辦的盛大慶功宴。
所有的國際大亨,鉆石商人皆會出席這個盛大的晚會,如果運氣好,說不定就能拿下與尉遲集團下一季度的合作方案。
宴會中
奈奈身著一套純白的晚禮服,白皙的小臉只淡施胭脂,如瀑的發絲輕輕挽起,更增一股高貴典雅與柔媚之色。
柔淡的唇角掛著一抹溫婉的輕笑。
很淡,卻很迷人……
有一種似要化進心底的感覺,深深的,震撼人心。
小手乖乖的挽著他的手臂,輕輕柔柔的。
她的腳步,隨著他的腳步亦步亦趨。
他與眾人客氣的寒暄,而她靜靜的噙笑點頭,以示禮貌。
她的笑容,震懾了整個會場。
男人們皆朝她投以欽慕的眸光,卻沒有一絲褻瀆之意。
艷羨的眸光時不時的落在她身旁那個溫淡而不染纖塵的男子身上。
柔和的霓彩燈下,他們的身影,那般相配。
好似,誰也離不了誰。
樓上的他,只是靜默的看著樓下灼目的這一切。
心莫名的一陣悶疼。
他們之間……
唇角浮起一絲譏誚的笑意,雖然,對于她的真心,他越來越不懂,可是,這樣的結局或許于他與她都會更好,更完美!
“寒……不需要下去嗎?”身旁一位恬靜的小女人挽著他結實的手臂,輕輕柔柔的問著一旁沉溺在自己思緒里的他。
毫無疑問,她與樓下的那個她很像!
溫溫的,淡淡的,很柔很柔。
偏頭,淡淡的看了一眼她。
“走吧!”輕道一句,攜著小手往樓下的他們走去。
很遠很遠
奈奈便看見了他們的身影。
心抽痛了一下……
搭在慕容隱手臂上的小手微微有些顫栗。
感受到身旁小女人的異樣,偏頭,看了一眼面色有些慘白的她。
眸光閃過一道明顯的疼惜。
小女人又該心疼了!
緊了緊手臂上有些發涼的小手,將灼灼的溫度試圖傳遞給她。
“慕容總裁……歡迎你的到來!”尉遲寒禮貌的伸出右手,很紳士的握手。
余光不著痕跡的瞟了一眼對面低垂雙眸的小女人。
心有片刻的游移……
慕容隱淡淡的淺笑,禮貌的回握:“謝謝!”
“您好!”尉遲寒身旁的小女人噙笑朝他微微點頭,以示禮貌。
“這位是?”慕容隱很是詫異,如此端莊賢淑的女伴從來都不是他尉遲寒一向的風格。
“這位是單氏集團的千金——單洋洋,我的未婚妻!”
后面一句話,尉遲寒莫名的頓了數秒,看了一眼對面的她,才微微道出口。
一旁的‘未婚妻’羞澀的垂頭,小臉泛起一抹幸福的紅暈之色。
而對面的她……
他的話音才一落,她渾噩的頭腦中頓時一片死寂的空白……
眼神有些茫然,淚水刺得眼眶隱隱泛痛……
小身子莫名的有些顫栗,本是紅潤的小臉蛋早已慘白如死灰。
心一陣抽搐,胸口好痛……
悶痛,悶痛!
未婚妻……
寒哥哥……說,她是他的未婚妻……
他,真的要結婚了!
那她,是不是該大方的向他們道一聲恭喜呢?可是……可是,她的心明明就這么痛,這么痛!
“寒……寒哥哥,恭喜你們!”奈奈破碎的聲音有些哽咽,蒼白的面容上,染著幾滴淡淡的清淚,然而,嘴角的笑容卻仍舊很甜。
寒哥哥……恭喜你!
恭喜你……
只要你幸福,奈奈就可以……哭著笑!
真的,只要你幸福就好……
……
她唇角的傷,面容上的痛,他全數攬進眼底。
深邃的幽眸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
“謝謝!”低沉的聲音,壓抑著傷痛。
心有片刻的游移……
是不是自己真的太過殘忍?還是……其實是自己害怕了?逃避了?
怕自己愛上了這個溫純安靜的小女人嗎?
……
她,真的,不可以愛嗎?
不可以嗎?
他一聲一聲質問著自己心底最深處,可是,答案,仍舊迷茫……
雪兒的死,就注定了他們之間的結局……
抱歉!奈奈……
我們之間,永遠……不會有可能!
即算,你愛得再深,再痛……
“奈奈……”一旁的隱疼惜的輕喚一聲失魂的奈奈。
傻瓜,忘記吧,好不好?
忘了他,你的心,就不會這么痛……
或許,隱也會好過一點點!
“隱……奈奈有些不舒服,可不可以先離開……”她的話很輕,帶著淡淡的哀求。
對,她要離開……
離開這個壓抑的空間,離開這個有他的空間……
這里的空氣,太傷,太痛……
她怕自己再也無法忍受。
怕自己會當著如此多的人痛哭出聲。
她帶著凄哀的請求,讓慕容隱心驀地一陣撕扯般的劇痛。
“抱歉!尉遲總裁,我的妻子身體好像有些不適,我想我們可能要先行離開了!”慕容隱微微沉著臉,淡淡的點頭,深意的眸光閃過一絲疼惜,而后,扶著身形有些顫栗的小女人,焦灼的離開。
第一次,他說……奈奈是自己的妻子!
原來……感覺竟是如此幸福……
懷里的嬌軀微微一怔,然而,終究也沒有出口回駁。
我的妻子……
名義上,她真的是他的妻子。
身后的尉遲寒,健碩的身形明顯一震。
慕容隱的那句話什么意思?
我的妻子?
他的妻子是……景奈奈?
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
他明明記得前不久,她親口告訴他一直一直深愛著他。
她那么關心自己,疼惜自己難道都是假的嗎?
剛剛她那么傷那么痛的神情難道也是偽裝的嗎?
可是,如果他們不是情侶或者夫妻關系……
那為何,他們的關系總是那么密切?為何他們會同居?又為何她也總是那么那么關心慕容隱?
……甚至于,為何剛剛她連反駁都沒有?
如果不是,她明明可以反駁……
可是,她沒有!
她默認了,默認了慕容隱給予她的頭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