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蒼蒼現在也不知道要怎么辦。
這邊醫療設備什么的都是沒有的,只有——只有她的血。
“小寶,你先出去,媽咪要對你爹地施展治療了,你不方便看到。”盛蒼蒼想起上次救治容寶的畫面,覺得依葫蘆畫瓢。
上一次對容寶能成功,那么,這一次對容溯當然也能成功。
容寶本來還想再問問為啥他不方便看到。
但是看到自家媽咪這么嚴肅, 也知道爹地的病情不能耽誤,只好點頭出去。
到了房門外,容寶心里有些不安。
至于為什么不安,他也說不上來。
盛蒼蒼從衛生間里找出了刮眉刀了,再消毒了一下,然后毫不猶豫地劃破了手掌,并迅速將手掌貼合在容溯的嘴上。
容溯發病的突然,直接昏厥了過去, 臉色慘白,體溫驟降,心跳也好像快要停止了一般,和上次 容寶的發病癥狀很像。
不同的是,容溯的眼睛,鼻子,耳朵,嘴里還在流血, 加上他慘白的臉色,整個人看起來很可怖。
盛蒼蒼以前在醫院里見得多各種血腥場面了,容溯這種樣子她倒是不覺得害怕,只是覺得有些心疼。
血一旦從盛蒼蒼的身體里流出來,那種彌漫在整個房間里的香氣便開始變得濃郁起來。
容溯的嘴唇觸及到盛蒼蒼的手掌,自動含=住了她的手掌,一點點吸血。
盛蒼蒼有些疼,皺緊了眉頭,但好在這種疼對她來說還能忍受。
她低頭盯著容溯看,心里忍不住在想,他會醒來么?
不,是他會恢復記憶么?
上一次嚴重發病之后,容溯失去了記憶, 那這一次呢?能恢復記憶么?
盛蒼蒼有些期待,忍不住自己擠壓了一下手掌,讓鮮血流出的更快一些,同時她摸著容溯的額頭,感受著他的體溫。
體溫在一點點的恢復增高,比起之前來,好好的多了。
看他的臉色也在逐漸恢復正常,眼睫毛顫動了幾分, 隱約有馬上要醒來的痕跡。
“容溯,容溯?”
盛蒼蒼輕輕喊了喊他,容溯皺了皺眉,一下睜開了眼睛,她立刻將手也收了回來,立刻用旁邊的消毒酒精棉擦拭按壓止血,一邊看著容溯。
“你現在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好點?”
容溯剛醒過來, 似乎腦袋還有些渾渾噩噩的不清醒,他看著面前面色有些不太對的盛蒼蒼皺了皺眉。
嘴里有一股腥甜的味道, 他忍不住抿了抿唇,舔了舔這味道,像是——血的味道。
容溯坐了起來,一眼就看到了旁邊的酒精棉上面被血染后了,然后他也聞到了這空氣里濃郁的香氣,類似蘭花的香氣,和盛蒼蒼身上的味道很像。
再看盛蒼蒼手掌還用酒精棉按著,一下伸手拿起她的手來看。
“你剛剛做了什么?拿刀割了自己掌心喂我喝血?”
容溯的聲音有些低沉,讓盛蒼蒼捉摸不透他是怎么想的,但還是忍不住縮了縮手。
“這沒什么,我總不能看著你發病不管。”
容溯盯著她的手掌看了一會兒,然后取過了一邊的藥包,拿開她的酒精棉,看到她掌心的傷口,抿了抿唇,開始給她包扎。
盛蒼蒼看著他的眼神,有些說不出來的緊張。
“我這真的沒什么,一會兒貼幾個邦迪也就行了。”
容溯還是沒說話,只是加快了給盛蒼蒼包扎的動作。
盛蒼蒼不知道他現在恢復記憶了沒有,只覺得他這個樣子很眼熟,一樣的陰郁冷清,卻又霸道直接地對她好。
這樣的他,竟然讓她有些 懷念起來。
盛蒼蒼沒再說話,安靜乖巧地接受他的包扎,動作算不上多溫柔,但可以看得出來,他很小心翼翼,好在,她也不是個多怕疼的。
容溯將盛蒼蒼的手直接包成了粽子。
盛蒼蒼看了兩眼,倒是也沒有說什么。
“我的怪病,多久發作一次,你一直要這樣喂我血?”然后容溯面色嚴肅地看向盛蒼蒼,開口問道。
“這是第一次,從前也沒有過,這不是在外面,不在實驗室,很多都不方便。”
盛蒼蒼自然是隱瞞了一點東西的,比如,就算是在實驗室,束手無策就是束手無策,最后還是要 用到血。
她的血,是她目前知道的唯一有用且立刻見效的東西。
容溯對于盛蒼蒼這話是不怎么相信的,她多半就是在騙自己。
“以后不要這樣了。”
他看了一會兒盛蒼蒼,忽然伸手將她抱進自己懷里,將他按在胸前,動作有些緊,有些用力,像是要將她嵌進自己身體里。
盛蒼蒼愣了一下, 忽然鼻子就酸了,眼睛也酸了 ,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腰,頓了一會兒,沒說話。
容溯以為她不會說話了,沒想到過了一會兒,她的聲音輕輕的,“我不想你死,也看不得你這樣痛苦,如果我能救你,我肯定要救你的,總不能讓容寶沒有了爹地。”
她的聲音雖然輕,可語氣里卻透著堅定,不容拒絕的堅定。
容溯抱緊了她,沒再說話。
他們都有自己的堅持。
過了好一會兒,等外面容寶敲門追問了,盛蒼蒼才從容溯懷里起來,然后別開頭起身去開門。
容寶一抬頭就看到媽咪眼睛濕漉漉的樣子,再往前一看, 就看到了爹地坐在床上,氣色已經看起來好多了。
他嗅了嗅空氣里的味道,好香了,就和那一次他在實驗室里醒來一樣香香的。
容寶眼珠子一轉,就去抓盛蒼蒼的手,這一看,就看到了媽咪的一只手被包扎成了粽子。
他上次看到那些血,就有些猜測了,這一次看到,更加印證了自己的猜測了。
“媽咪,你是不是用血救了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