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桃走在前面,她似乎是在等人,又似乎是聽到了前面的爭吵,被震驚得沒敢朝前。
然后,盛蒼蒼就聽到了很多人趕來的腳步聲,嘩啦啦地朝著這邊涌過來。
她趕緊找了輛車,躲避一下自己。
云桃趁著這個時間已經過去了,原先那兩道激烈的爭吵也戛然而止。
正因為這樣,云桃現在的聲音就顯得特別清脆高昂。
“墨哥!我懷孕了!”
那一聲墨哥,那一聲我懷孕了,簡直就像是個驚天炸雷一樣,把這剛剛平靜下來的地下車庫都炸響了。
盛蒼蒼探頭看過去,看到剛才那些熙熙攘攘跑過去的人群人手扛著攝像機,顯然,他們可不是來偷拍的,他們是正大光明來抓現行的。
“操特么的你說什么?!”
那聲平靜之后,便是一道非常雄渾的暴怒的聲音,緊接著,是各種閃光燈亮起。
云桃的聲音帶著絲顫抖,不知道是興奮的,還是害怕的,“墨哥,我懷孕了,是你的孩子。”
這墨哥又是誰?盛蒼蒼心想,前天在幼兒園里,這云桃還抱著錢總的胳膊一口一個我沒辦法了,我好不容易才抓住錢總的語氣,這就懷了別人孩子了?
盛蒼蒼完全就像是個吃瓜群眾一樣,遠遠的聽著。
“墨先生,這位小姐說懷了你的孩子,你又在醫院里出現,是不是就是在等她檢查結果的?”
“墨先生,您年紀也不小了,是否是真的考慮要結婚生子了?”
“這位小姐看起來年紀比你小很多,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墨先生,您身后的人是您的經紀人還是助理?”
“是……姜舒小姐么?是容夫人么?”
有人問了這么一句,盛蒼蒼聽后,吃瓜的心情瞬間收起,她瞪圓了眼睛,站直了身體。
姜舒?
剛才在這里吵架的其中一個人難道是姜舒?一個是那位墨先生?
“都給老子滾犢子吧!老子還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誰讓你拍她的?給老子滾一邊去!”
那道雄渾氣憤的男聲再次響起,伴隨著云桃的哭喊,“墨哥!你不能拋下我,我已經有你的孩子了!”
“老子都沒碰過你,神特么的有孩子了,滾一邊去!”
云桃就開始哭,拉扯著那個男人的袖子,“墨哥,墨時驍!你不能仗著你是大明星,是影帝就欺負我一個女孩子!”
盛蒼蒼三觀炸裂了,想起了之前出門看到云桃和墨時驍在九澗別墅區說話的樣子。
她感覺粉了墨時驍多年的心都在動搖了,墨影帝再怎么脾氣不好,她作為純演技和顏值粉都不在意,可他眼光差到去睡云桃的話,那這就有點讓人難以再粉下去了。
“墨時驍,讓一讓。”姜舒不同與之前的冷淡的聲音響起。
她什么都沒說,掃了一眼那一群記者,直接挺直了脊背,轉身就走。
墨時驍想追,被那群記者一下子圍堵住了,不管他怎么開口罵人,那群記者都趕不走。
盛蒼蒼有點看不下去了,叫了醫院保安來地下車庫。
保安匆匆過來后,她才離開。
先去了婦科問了周清眉情況,然后快速回到辦公室的盛蒼蒼撫了撫胸口,今天可真是吃了個驚天大瓜。
墨時驍,當紅影帝,拿獎拿到手軟的大滿貫影帝。
姜舒,容老爺子現任妻子,年輕貌美,比容老爺子小了三十歲 。
姜舒和墨時驍之間,顯然是有些關系的,她甚至有些懷疑今天姜舒會來醫院,是不是也和墨時驍有關?
然后就是云桃,云桃懷了墨時驍的孩子……這怎么看都不可能。
墨時驍在娛樂圈里什么樣的美女見不到,至于去和云桃發生什么關系?
再接著就是姜舒來找方孜,如果方孜對她說的是真的,那姜舒為什么要這么做?
盛蒼蒼發現,這瓜吃著吃著,竟然還和自己有一點點聯系,不由皺了皺眉。
隱隱的,她覺得有一根線將這一切都串聯起來,可是,線頭到底在哪里,她卻看不清,線頭串聯之中又缺了什么線,她也看不清。
盛蒼蒼想了想,又拿出了手機,結果就看到醫院地下車庫的一幕早就連視頻帶照片被搬上微博。
微博直接爆了,各大v像是準備好了一樣攻擊墨時驍,墨時驍的鐵粉們舌戰群v,而云桃和姜舒的名字也上了頭條。
盛蒼蒼忽然想知道容溯現在知道這件事了沒,不知道他是什么感覺。
*
可此時,容溯沒有心思去注意網上的這些消息。
容氏大廈的頂層辦公室里,此時氣氛劍拔弩張。
李言琛就站在辦公室中間,氣勢凜冽,眉宇鋒銳,平日在盛蒼蒼面前總是顯得沉默寡言的一張臉此刻卻是犀利冷冽。
“容溯,我不想和你廢話,我只問你,夏姮的尸體,是不是還沒被毀,是不是就在你這里?!”
這件事,他早就有懷疑了,從當時在醫院里曾看到過容溯的身影開始,他就對容溯一直保持有懷疑態度。
到后來這發生的這么多事,夏姮告訴他的那些事,還有他的猜測,加上從小被賣出去的因為夏姮的死暴斃了的陳豐和他的孿生兄弟陳志成的死。
他一直是懷疑夏姮的尸體還保存著,更懷疑就在容溯手里。
容溯就靠在沙發上,手里拿著一份公文在看,他眼睫垂著,有些漫不經心,可眼尾處的寒光卻同樣冷銳陰鷙。
“我很忙,李法醫沒什么事的話,可以離開了。”容溯的目光都沒抬起來過。
李言琛卻緊盯著容溯,“你偽造了夏姮的尸體被燒焦,讓人分辨不出她的樣貌,以為那具燒焦的尸體就是夏姮,夏家人都被你騙了,你這么偽造的原因只有一個,夏姮真正的尸體,就在你這里。”
容溯啪得一下合上文件,抬起臉來,目光陰沉冷酷,他即便是坐在沙發上,可依舊氣勢迫人。
“李法醫是夏姮的什么人?有什么資格在這里質問我?”
李言琛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隨之臉色也白了一下,身體隱隱也快要站不住。
資格。
這兩個字,就像是能夠打垮李言琛的大山,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要是談論資格,那么,他沒有資格。
李言琛深呼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英俊剛毅的臉上一片冷然,“我是法醫,經手夏姮一案,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我對她的死持有懷疑態度,這就是我的資格。”
容溯只是輕輕一笑,他站了起來,一步步靠近李言琛。
“你在我面前,沒有提夏姮的資格。”他臉上是笑著的, 只不過,那笑意不達眼底,他的眸子黑漆漆的,刻著森氣斐然。
李言琛早就有所懷疑了,就等著容溯說這句話,他沉肅的聲音含著冷峭。
“你到底和夏姮是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