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蒼蒼剛到門診處不到半小時,就有護士匆匆趕過來。
辦公室的門一下被推開,直接打斷了盛蒼蒼的話,她有些不悅地看向門口方向。
“盛醫(yī)生,你母親過來了,她的腿初步判斷骨裂,情況有點嚴重,她現(xiàn)在不肯聽其他醫(yī)生的診治,也沒家屬過來負責,她強烈要求你過去給她開刀治療。”
護士說這話的時候,眉頭皺著,是十分不滿的。
盛蒼蒼握筆的手一頓,一下抬頭看了過去。
“盛醫(yī)生請快點過來吧,門診這里馬上就有醫(yī)生接手,你母親鬧的很兇。”護士說著有些不耐煩起來。
那些候診的病人聽到這些,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滿起來。
“怎么這樣的,好端端的換醫(yī)生。”
“不是說這醫(yī)生早上還得了一面錦旗么?結果自己媽來醫(yī)院 醫(yī)鬧了?”
“換醫(yī)生換來換去的,耽誤我們病人多少時間啊!”
那些議論聲很多,盛蒼蒼卻不得不站起來。
“不好意思,你看,接手我的醫(yī)生過來了,讓他給你看吧。”盛蒼蒼抬頭看到接手的毛方過來了,立刻滿是歉意地對自己面前的病人說道。
那病人皺著眉頭,是有些不滿的,可看到換的是毛方毛醫(yī)生,也就沒說什么了。
毛醫(yī)生是這里的老醫(yī)生了,比這個年輕的盛醫(yī)生可出名的多。
盛蒼蒼跟著護士快步離開這里。
一路上, 盛蒼蒼和護士都沒有說話,兩人之間的氣氛都是凝滯的。
盛蒼蒼一路就到了急診科,在急診科的病床上看到了慘白著一張臉的方孜。
她似乎才哭過,臉上都是淚,只不過是過了一晚上而已,她看起來憔悴了很多,黑眼圈也很濃,美貌都打了很多折扣。
盛蒼蒼站在幾步之外,一時沒再朝前。
“我要我女兒,我要蒼蒼來……”方孜嘴里還在不斷念叨著。
“盛醫(yī)生已經(jīng)過來了,病人你請冷靜一點!”剛才帶了盛蒼蒼過來的護士對著方孜說道。
方孜一頓,抬頭就朝四周張望過去找盛蒼蒼。
“蒼蒼,你過來。”她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的盛蒼蒼,眼睛里立刻都是淚水,嘩啦啦的往下流。
盛蒼蒼在心里嘆了口氣,抬腿過去。
不管如何,她是一名醫(yī)生。
“媽,你哪里不舒服?醫(yī)院里的醫(yī)生都很出色,不一定就需要我給你看。”盛蒼蒼的語氣說不上多好,甚至是有些冷淡。
方孜的眼睛就更紅了,“蒼蒼 ,你是不是在責怪媽?媽錯了,媽不該幫著你爸,那壺茶,的確是你爸要我給你喝的,但我沒想到,你爸這么狠心,竟然這么對你,我以為他只是想讓你睡死過去,你爸跟我說的時候,我就氣死了,我和他大吵一架,小夢也不聽我的話,我從樓梯上摔下來,他們都不管我……”
她哭著說著這些,“蒼蒼, 媽對不起你,是媽錯了,你別不理媽。”
方孜哭的眼淚鼻涕流了一臉,旁邊的護士和其他病人都看到了。
有個也在急診這邊的病人忍不住說道,“哪有母女有隔夜仇的,你媽都哭成這樣了,這位醫(yī)生,我看什么事就都算了吧,她畢竟是你媽啊!”
盛蒼蒼沒說話,她看著柔弱哭泣的方孜,一時心情復雜。
她或許真的很冷血,這個時候,她心里想的竟然是,從前方孜對著以前的盛蒼蒼是不是也曾這樣哭過,也曾讓盛蒼蒼為難過。
“媽,我沒怪你。”盛蒼蒼壓低了聲音,走上前準備檢查她的傷勢。
方孜見她一過來,立刻抓住了她的手,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樣,“蒼蒼,媽只有你了,你爸和你姐因為我?guī)湍阏f話,都不理我了……”
盛蒼蒼沒說話,只檢查她的腿,小腿都腫了起來,有些青紫,她問一邊的護士,“拍片了么?”
護士搖頭,“她不肯拍呢。”
盛蒼蒼轉頭看著方孜,“別的先別說了,先看病吧,我?guī)闳ヅ钠!?br>“好,好。”方孜怔怔的看著盛蒼蒼明顯冷淡的臉,忙點頭。
接下來,盛蒼蒼帶著方孜去拍了片,又等待結果出來,她的腿,是需要立刻手術的,骨裂有點嚴重。
今天醫(yī)院的手術都排滿了,手術室沒有空的,最快也要明天,明天早上可以加做一臺手術,所以,盛蒼蒼先帶著她辦了入院手續(xù)。
做完這些,差不多就已經(jīng)是中午了,盛蒼蒼叮囑了這病房的護士多照看兩下,就準備走了。
方孜又拉住了她,“蒼蒼,你,陪媽一會兒……”
“媽,我是這的醫(yī)生,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你有什么事就找護士。”盛蒼蒼唇角微微笑著,說道。
方孜看著她臉上疏離的笑,嘴唇翕動了兩下,卻是只說道,“那你忙完來看我。”
“好。”
盛蒼蒼滿口答應,轉頭卻離開了病房。
現(xiàn)在門診那有毛方接班,所以盛蒼蒼先回了外科辦公室,回去的路上就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佟綿。
佟綿看到她也很高興。
“李言琛不是出院了么,他怎么樣了?你怎么今天還來醫(yī)院了,昨天在我媽那,過的怎么樣?”
盛蒼蒼快步過去,推著佟綿回辦公室。
辦公室里這會兒沒人。
“昨天過的很開心,我們陪著夏姨,夏姨的心情也開闊很多,就是提到你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眼睛濕、潤,我催著李言琛來醫(yī)院了,他昨晚上還是有些燒的,他來吊水了,你呢昨天生日過的怎么樣?”
佟綿瞇著眼睛笑,顯然,就如她說的那樣,昨天過的不錯。
“我也挺好的。”盛蒼蒼頓了頓,笑著說道。
“我聽說有人給你送錦旗了,真好,對了,我昨天去夏姨那,還聽說了一些蘇梅蘭和你那渣爹的八卦呢,他們雙雙入獄了,還有你那個繼妹,被退婚了,現(xiàn)在在圈子里就是個笑話,據(jù)說她都明碼標價自己去賣了,周家也被氣的不輕。”
佟綿想到那些個賤人過的不好,心情就特別爽。
盛蒼蒼也笑了起來,“聽到他們過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佟綿見她笑,忽然想到李言琛,試探性地開口,“蒼蒼,你跟我一起去見見李言琛這悶葫蘆吧,昨天從夏家回來,他就沒開口說過話了。”
“他怎么了?”盛蒼蒼低頭翻看自己的病人的幾份病歷。
“也沒什么,就看起來不太好,你跟我一起去看看他……”佟綿說道。
盛蒼蒼點頭,看完手里的病歷,才起身跟著佟綿走,臨走時,手機沒帶,放在了桌上。
容溯親自來了醫(yī)院,他來的有些早,車子在停車場停下時,看了一眼時間,才十一點半。
他直接給盛蒼蒼打電話。
電話無人接聽,容溯當時就皺了眉頭,放下手機,下了車往外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