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蒼蒼摸了摸鼻子,想到之前還是在醫院里悄悄流行的謠言,當時她還可以義正言辭地否認自己和容溯之間不可描述的關系,可現在……
“九爺,我有一個建議。”
“說。”
盛蒼蒼想了想,說道,“我們成為男女朋友的事情,不要公開了吧。”
反正也是假的,她在心里這樣補充道,還能省去不少麻煩。
容溯的臉色卻如同陰雨忽臨,一下子沉了下來,“做我女朋友委屈你了?”
“不是,怎么會呢……”盛蒼蒼抬頭看他,見他現在一張俊臉滿是寒霜,半點笑意也沒了,盯著她,她心里莫名發怵,后退了半步,可容溯一下伸手撈住了她的腰。
“你父親不贊成我們在一起這件事,我想他年紀也大了,所以……就不要刺激到他了。”盛蒼蒼覺得自己有理有據。
容溯挑了挑眉,忽然低頭拿出手機,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他很快又收回手機。
他湊到盛蒼蒼的耳邊,幾乎是咬著她的耳朵說的。
“晚了。”
晚了?
盛蒼蒼還想問他什么晚了,容溯已經越過她往臥室走,她想追上去,但口袋里新手機一直在震動,只好拿出手機翻看。
‘您已被加入容氏一家人群’。
——誰?小叔拉了誰進來?
——二哥,你不會看昵稱的嘛,這一看就是小叔的新女朋友呀!
——嗯,小叔動作快。
——哇!蒼蒼阿姨你好,我是圓圓,你見過的哦!
盛蒼蒼看到群里并不算多的聊天,一路往下拉到了最后,看到了容溯的那條信息。
——女朋友。
盛蒼蒼瞬間就覺得手機燙手,下意識就想丟出去!
這是容家的群,群里剛才不停說話的那幾個,就是容家小一輩的。
“容溯是真的瘋了吧……”
盛蒼蒼咬了咬牙,又打開手機看了一眼群,女朋友這三個字對于盛家來說意味著什么,難道他不清楚么,盛知仁和盛黎夢知道了的話……
她深呼吸一口氣,想到一件事,立刻打開了群成員,一眼就看到了盛黎夢,她不由頭疼。
這下好了,都不用鋪墊,這事直接就公開了。
雖然是假的,但是,除了她和容溯,根本沒人知道這事是假的。
盛蒼蒼抓著手機就沖進了臥室,臥室里,并不見容溯,但地上是他脫下的衣服,浴室里傳出來的是他洗澡的水聲。
她腦中又有一根弦繃緊了,她急匆匆抓了睡衣去了隔壁客房沖澡,以光速洗完澡沖回臥室,直接往床上一鉆,直接裝睡過去。
容溯擦著頭發從浴室里出來,眼睛一瞥就看到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了的盛蒼蒼,他挑了挑眉,沒做聲,又擦了兩下頭發,將毛巾一丟,直接關燈上床。
盛蒼蒼只感覺身后一道帶著涼意的身體緊貼著過來,她心情忽然緊張起來,她不斷告訴自己——夏姮,你緊張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不過就是陪著他睡覺而已,不要緊張!
容溯像是沒察覺到他身體的緊繃,手懶洋洋地搭在她的腰上,下巴靠在她肩膀上,聞著她身上不曾故意遮掩的香氣,整個人都是放松的,前幾日喉嚨里干癢的癢意也被壓了下去,那股血腥味也不再彌漫上來。
他閉上眼睛,將臉徹底埋在她脖頸里。
正當盛蒼蒼覺得自己身體放松下來,心想他總算還是老實的,看來上一次盛黎夢真的在騙她,他還是不行的,就快要睡著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就在她耳邊,輕輕說道。
“你想去醫院,就去吧。”
她一下清醒了幾分。
可很快,這房間里就沉寂下來,好像她剛才聽到的是幻覺一樣。
……
……
早上,沐澤開著車過來,容寶背著小書包,牽著盛蒼蒼的手,跟在容溯后面上了車。
他就坐在容溯和盛蒼蒼中間,臉上一直在笑,那樣子,活像撿了八百萬似的,讓盛蒼蒼無奈。
從九澗出來,第一個到的就是醫院。
“小阿姨,晚上見。”容寶的小臉蛋從車窗里露出來, 他伸出小胖手對盛蒼蒼道別。
那半道拉下的車窗,也正好映出容溯那半張俊美的臉,盛蒼蒼看了他一眼,很快收回來,也對著容寶搖手道別。
沐澤透過后視鏡看著逐漸往醫院走的盛蒼蒼,又看了一眼在后座上明顯心情不錯的父子兩,心里再次感慨,九爺和小寶不愧是親父子,審美才會都這么一致。
一直將容寶送去幼兒園后,沐澤才開口說道,“九爺,老爺子讓你帶盛二小姐回去一趟。”
“不去。”容溯皺眉,一口回絕。
沐澤也不過是和九爺報告一下,對于九爺回不回去也不在意,他又接著說道,“在法國的時候,穆凜單獨和盛黎夢見面了,兩人一起吃了個飯,期間沒有任何不正常的對話和接觸。”
“盛黎夢……”容溯冷著聲音,眼神都陰鷙下來,提起盛黎夢,他的神情難看。
沐澤想了想,“盛黎夢知道九爺的病,還有實驗室的秘密,她的身體,也是實驗室改造過的,目前查到的信息里,除了這一次法國之外,她和穆凜之間沒有過接觸,還不能肯定她和夏姮被放血一事有關。”
太巧了,穆凜和容溯的身體癥狀類似,如今卻是大好,而夏姮剛被放血死了沒多久。
雖然查不出任何和穆凜相關的線索,但他是如今最有嫌疑的人,至于盛黎夢,還找不出一根線將她和夏姮和穆凜之間聯系到一起。
“讓她離開實驗室。”容溯直接開口,他神色冷酷,眼神陰沉,他從來不是一個有多少耐心和善心的人,“關在盛家,看起來。”
沐澤想起盛黎夢為了九爺吃了那么多年苦,注射那個藥液需要承受的痛苦不是常人能忍受,而她十年如一日,不由嘆了口氣。
“九爺,你的病,還需要她。”
“不用。”容溯閉上眼,斬釘截鐵。
沐澤吃驚地回頭看他,“九爺……”
這些年,要不是有盛黎夢在,九爺的病情不會穩住,雖然沒有好轉,但至少是穩住不發作的厲害的。
容溯閉上眼睛,“我需要的不是她。”
他卻只給了沐澤這么一句,沐澤聽了,皺眉細細揣摩了幾遍,沒懂。
九爺需要的不是盛黎夢又是誰?總不能是夏姮,夏姮已經死了,即便尸體保存住了沒腐爛,她終究還是死了啊。
沐澤想不明白,就沒多想了。
容溯沒想到的是,現在,盛黎夢卻是在容家。
她穿著米色的羊絨連衣裙,外面披著深藍色大衣,典雅又端莊,一頭又黑又直的長發柔順地披散在腦后,她端端正正地坐在容老爺子面前。
“老爺子,從法國回來后,我一直想告訴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