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丫頭,你倒是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不是最近得罪了什么人?”丁母問道。
白嫣開的鋪子她也常吃,有沒有問題一眼就能看出來,那點心向來做得細致,從未見著有一絲偷懶,足以看得出點心師傅的人品。
這樣的人,叫她相信的是個偷雞摸狗的無賴之輩,就是嘴上答應了,心里也不可能答應。
必然是得罪了什么人,才會有了這么一出事來。
白嫣與丁菁華對視一眼,看出了后者眼中的認同,才開口,將這一切都完完整整的說了個清楚,就連之前得到的線索,也都一無保留,全都說了出來。
“那可真是要人了,要說衙門里的姚衙內,我到底聽過,聽說下林鎮來了個來頭不小的人物,原來是這人。”丁母托著下巴琢磨了一陣,“只怕這事不好辦。”
與此同時,方才那丫鬟已經帶著人過來了。
她身后站著一女子,婉約端莊,穿著身與眾人相同的下人服,走到眾人面前,微微屈膝行了個禮。
“丁夫人好,小姐好,白姑娘好……”
她一一報的名行了禮,沒等她說完,丁母舅揮了揮手,說道:“事態緊急,便不用行那些虛名頭了,你可有將東西帶來?”
“丁夫人說的是點心么?奴婢帶了些過來,還是昨日吃剩下的。”
她取出隨身帶著的小布包,送到眾人面前來,上頭打了個松松的結,纖細的手指解開,不多時就見到兩塊點心放在其中,略有幾分干澀,尤其是如意卷,點心上已經裂出一條縫隙。
“當真是昨天買的?”
“對。”她點了點頭。
“時候也不早了,你們快點去衙門吧,我這兒也就不相送了,抓緊時間。”丁母說道。
她帶上兩塊糕點,也不再多廢話,就直接去了衙門。
一行人匆匆趕到衙門門口,抬頭看了看天色,還差兩炷香時間,就到了與縣令約定的時間,幸虧是趕上了。
“掌柜的,咱們不要耽誤時間了,快點進去吧。”沈大爺說道。
她點了點頭,看向懷中的包裹,這可是證據啊,找了許久才找到的證據。
到了后堂,堂中一片靜謐,除了守在門口的衙役,就沒有一個人影。
她抓住一個衙役問道:“縣令大人了?”
那人推了白嫣一把,沒好氣說道:“縣令大人也是你想見就見的,乖乖等著去。”
郭正看不過去,擼起袖子,指著他的鼻子就說道:“你這人怎么這樣,我們只是問一下情況怎么就動起手來了?”
“怎么,衙門里頭,你還想動手?膽子夠肥呀!要是不想呆,就都滾出去。”衙役氣勢十足,穿著一身制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洋洋得意的模樣,讓人恨不得一拳打上去。
他挺著肚子,語調囂張:“你們一定要規矩都不懂,我留你們在這兒等著,已經夠神明大義的,還敢提要求?不愿意待,那就滾外頭去!”
“你!”
白嫣立即上前拉住郭正,現在別說衙役了,就是外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是那么好惹的,況且現在他們深陷害命案之中,。此時不應該再惹出任何事端。
她從懷里掏了點,悄悄的塞到那衙役手中,小聲的問道:“不知可否勞煩大哥替我們去傳個話,你就能當孝敬大哥跑腿了。”
“呦,還是你個小丫頭有眼色。”他瞥了一眼他身后的幾人,清了清嗓音道,“都在這兒等著,一個都別跑,要是弄壞了衙門里任何一樣東西,可有你們陪的!”
“掌柜的,你給他錢做什么?這種人就是欠教訓!”郭正沒好氣的說道,朝著他背影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沈大爺去拉住他,壓低了聲音恨恨道:“差點就讓你敗壞了事情,幸虧掌柜的聰明。就算是發脾氣,你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平日鋪子里你隨便發個脾氣沒人說你什么,但是這可不一樣,這是衙門!”
“衙門怎么了?衙門不就是為百姓做事的地方么,難不成還要借機欺負我這個良民不成?”郭正不悅道,“我就看那人不順眼,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狐假虎威,看著就欠揍。”
“行了,你們都別吵了,有什么話回去再說。”她回頭小聲呵斥了句。
白嫣一說話,兩個人就都閉嘴了。
過了會兒,縣令果真來了,她立即將一直隨身帶著的點心奉上,說道:“縣令大人,這就是昨日做的點心。”
縣令看也不看的點心,直徑走向高位坐下,身側一人遞上杯茶水,他便就著那個人的手喝了口。
“你說這是昨日,就是昨日的,你要我如何信你?”
早知道他會這么說,她也不慌張,淡然說道:“大人不妨找些有經驗的點心師傅來,經驗豐富的老師傅,一眼就能看出點心放置了多久?我相信,我找來的點心足以當做證據。”
“你說的點心?”他抬頭看向白嫣,冷笑道,“只是一個點心而已,你又能如何證明這點心是死吃的那一塊?”
末梢血管漸漸冷卻,一股從腳底板升起的寒意遍布全身。她只是坐在高位上的那人眼眸,如看籠中鳥一般,欄中猴般戲虐。
“這是我們從別的地方找來的,又怎可能是死吃的那一塊?死者吃的早不就沒了么?”郭正連忙說道。
“你也知道?”他挑眉,“這點心既然跟死者沒有任何關系,又如何能證明你店里的點心并不是害死別人的兇器!”
語氣漸漸加重,到最后半句時,幾乎半吼著出來,嚇得眾人背后冷汗直流,連郭正也再不敢說一個字。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嘴角微微一笑,似乎是得逞。
“我給了你們三個時辰,如今時間已經到了,本官給你們的最后機會,你們也沒有好好珍惜,拿來了這么個破玩意兒。”他輕蔑的掃了眼白嫣手里的點心。
“犯人沈良,你伺機在點心中藏毒,害死無辜良民,本官受謝民婦之命受理此案,已接到狀書,”他抬起胳膊,身旁衙內適時遞上一張薄紙,密密麻麻寫滿了字,“至此,犯人沈良,你還有什么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