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嫣正換衣服,她衣柜里就沒多少衣服,除了身上這套就只剩下另外一套換洗的了。如今這條褲子破了,若是不縫補,連個換洗的衣服都沒有。
幸虧他褲子已經換上,沒有讓李氏看出破綻。
“我現在就去。”
白嫣一瘸一拐的要出去,快到李氏就站在門口,似乎不打算離開。
白嫣便問道:“大娘母,萱一姐的腳好了么,我剛才可聽她叫的那么大聲,不會還還有事吧?我可聽說鎮上有些大夫不靠譜,開始給人治得好好的,等人走了,那病就又出來了。”
她本就是住在鎮子上的大小姐,家里要是有人生病,請來的郎中可都是醫術高明的好郎中,K可比那鄉間的赤腳醫生要好得多了。她畢竟是見過世面的姑娘,李氏一下子就相信了,心里一驚,那寶貝閨女以后可是要嫁到大戶人家去的,可不能出了什么差錯。
她連忙回到大屋,瞧見白萱一躺在床上發呆。
“娘,飯做好了?”她摸了摸肚子,餓得有些厲害了。
她早上睡過去了,因此就沒吃早飯,現在都快中午了,當然餓得厲害。
李氏心疼的坐到床邊問道:“你可還感覺有哪里不舒服的?”
白萱一想了想,扁扁嘴:“腳疼,剛才那塊可疼了,到現在也沒好。”
李氏一想,壞事了,肯定是遇上了個騙子!那些醫術高明的郎中可清高了,哪有這么倒貼上來的?鐵定是個騙子,只怕連那赤腳醫生都不如!況且他還來了兩趟,要了兩次上門錢。
李氏又是心疼錢,又是氣憤大伯有眼無珠,找了個冒牌郎中回來。花了這么多錢,白白浪費了不說,自家閨女腳脖子腳還沒有治好。
“等你爹回來,我一定好好說道說道他!”李氏頗有些氣憤道。
白萱一不知發生了什么,一臉莫名其妙:“娘,發生什么事情了?”
李氏將那些聽來的話,如數重復了一遍。白萱一也不知所以然,感覺自己腳脖子依舊疼的厲害,不過沒有之前那般鉆心的疼,動都動不了。
可那郎中明明說能好,這都躺了這么久了,哪里還應該是這個樣子?
“爹肯定是找了個冒牌郎中回來,咱要是找對了郎中,我現在肯定已經好了!都怪爹爹!”白萱一氣憤道。
大屋陷入憤懣之中,白嫣這邊倒是情況好轉。
白小鳳之前給了白嫣一把鎖,她這回正好派上用場,等李氏離開,她就將門鎖上,然后去了廚房做飯。
快中午了,就算李氏不來催,大伯回來也是要吃飯。
她做飯做了一半,白小鳳就割豬草回來了,原來這些活都是她做的,重新做起來也是輕車熟路。
她攪拌好豬食喂了豬,就來廚房給白嫣幫忙打下手。家里吃飯的人多,每次做飯不能少,白萱一他們餓不到哪里去,額得只會是她們兩人。
白嫣煮了一鍋飯,蓋著鍋蓋悶了一會兒才開鍋,趁著柴火燒出來的余溫,會在鍋底悶出一層脆脆的鍋巴,白嫣唱過以后,特別喜歡吃那個。但凡是她煮飯,她都會給自己留上那么一點。
白小鳳看著她鏟著鍋巴,一臉驚喜:“啊,是鍋巴!”
“你也喜歡吃?”白嫣問了一句,她點了點頭,目光一動不動的盯著。
白小鳳道:“對啊,但是白萱一也喜歡,每回都是只能讓給他。”
她瞅著那鍋巴,眼睛一眨不眨,眼珠子都快掉鍋里去了。
白嫣將剛才盛好的一碗遞過去,道:“快點吃,可別讓他們看到了。”
白小鳳瞪大眼睛,驚喜道:“這是給我的?”
白嫣點點頭:“恩,吃去吧。”
“你不吃么?”白小鳳沒有立即接,她可知道白嫣方才話里的意思,明顯是她也喜歡吃。
白嫣繼續鏟著鍋巴:“沒事,我這還能鏟出不少,你先吃吧,早點吃完,省得待會大娘母進來看到就沒得吃了。”
白小鳳立馬高高興興的抽出一雙筷子,夾著鍋巴就往嘴里塞。她高興的眼睛都瞇起來了,笑瞇瞇的嚼著鍋巴。
鍋巴很香,很脆,吃起來幾乎沒什么粘牙的異樣感,又帶著股醇厚的米香味,熱騰騰的吃下去,充斥得滿嘴都是。
白小鳳嘴里塞著鍋巴,含糊不清道:“你也吃,我去替你望風!”
白嫣點點頭,給自己也盛了一碗,兩人對視一眼,高高興興的吃著鍋巴,逛吃鍋巴沒什么好吃的,她掏了一點咸菜,兩人各自分了。
白小鳳不用,她就倒了點菜湯,那樣味道也不錯。
兩人很快吃完了鍋巴,正好大伯回來,白嫣妝模作樣的將菜端來端去,作出忙碌的樣子。白小鳳作勢伸頭看了一眼,朝廚房里揚聲道:“爹爹回來了,白嫣,飯做好了么?”
白嫣應和了一聲:“做好了,現在就端到大堂去吧。”
大伯看著頗有些滿意,想著還在屋里睡覺的白萱一,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就從小寵到大的閨女,怎么就比不上那兩個姑娘?
不過他也沒開口,進大堂的桌子前坐下,白小鳳跟著就將菜端了過來。她畢竟是他女兒,自家親爹喜歡吃什么,她多少也知道一點。就將那幾道菜,特意端在白老大的面前。
白嫣盛好飯,跟著白小鳳兩個人一起將所有的飯菜端到大堂。大屋這會兒卻依舊沒有任何動靜,似乎還不知道開飯了。
“去叫你娘出來。”大伯聲音冷冷的,透著一股不高興。
白小鳳手腳麻利的放下碗筷,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就連忙朝大屋跑去。大堂中只剩下白嫣,她乖巧的將碗筷擺好,大伯出聲攔住。
“放下吧,沒必要弄那些,先坐下來吃飯。她們待會兒出來要吃飯,自個兒會拿。”白老大說到后半句,語氣帶著點兒不高興。
白嫣點點頭,端著最少的一碗飯坐在最角落,那里離菜最遠。
她其實不餓,剛才已經在廚房吃了一碗鍋巴,現在吃少點省得撐著了。可這一舉動被白老大看在眼里,頗有些不是滋味。
當年被二弟捧在掌心上的大小姐,如今在他家里竟然以及乖巧到這個份上,這種習慣都已經養成,難道還不讓他愧疚的么?
日后他跟二弟見面,要如何面對他?
白老大越想越不是滋味,見到李氏獨自一人走了過來,聲音越發冷淡:“萱一呢,咋就你一個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