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心心后，紀盛延沒有在御海閣多留。

他怕何夕的病情反復，馬上開車回去，卻在半路上接到助理打來的電話。

“紀先生，太太醒了。”

一句話差點讓紀盛延闖了紅燈。

車胎壓著斑馬線，紀盛延握緊方向盤說，“看好何夕，我馬上回去。”

掛斷電話后，紀盛延飛快的將車回到醫院，沖進重癥監護室的走廊。

“紀先生。”助理迎面走過來。

“何夕怎么樣？”紀盛延問。

“太太的情況有點奇怪，醫生正在里面做檢查。”

聽到“奇怪”兩個字，紀盛延心房一顫，他等不及要去見何夕，三步并成兩步走到玻璃窗前。

眼前的一幕讓紀盛延恍然失神。

“何女士，請你抬一下左邊胳膊。”醫生看著何夕的反應，拿著筆在病歷上記錄，“好，右邊也抬一下。好。盯著我的手指，眼睛跟著指尖看。”

何夕按照醫生的話，一點點做著動作。

雖然她的反應看起來有點僵硬，但基本還是能做到醫生要求的動作。

何夕醒了。

紀盛延目不轉睛的盯著玻璃窗里的她，看著何夕一點一點的活動身體。

“何夕終于醒了。”

紀盛延懸著的心終于平復下來。

隔著玻璃窗，他聽不到里面的聲音，但他能看到何夕向外張望的目光。

她看到他了，目光在他臉上打量。

很快，里面的醫生拿著病歷出來，表情看起來有點為難。

“醫生，我太太的情況怎么樣？”紀盛延馬上走過去問。

“紀先生，紀太太的情況確實比之前好了很多，神經系統和語言系統也沒有問題，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紀太太她……”醫生頓了一下，“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紀盛延猛然愣住。

一陣沉默后，他猛然抓住醫生的胳膊，“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記得自己是誰了！她是何夕，我紀盛延的妻子！”

醫生知道何夕是紀盛延的妻子，整個A城的人也知道，可何夕不記得了。

“紀先生，您先冷靜一下。”

之前醫生就被紀盛延嚇到過，這次看他這么激動，馬上安撫說，“紀太太昏迷的太久，之前也發生過類似的暈迷情況，可能大腦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刺激，暫時的失憶也不是不可能的。以紀太太目前的情況，我們還是建議繼續留院觀察。”

何夕真的失憶了，紀盛延的心好像墜入谷底，低沉的問，“她知道我是誰嗎？”

醫生說，“我們在發生紀太太不記得自己之后，問她認不認識玻璃窗外的您，她看了一會兒，說不認識。為了維持病人目前的情況，我們沒有說出您和她的關系。”

原來何夕把她也給忘了。

紀盛延無力的站在醫生面前，一句話都沒有說。

幾個醫生見狀，一個個閃身走出監護室外。

透明的玻璃窗里，何夕靠在病床上，臉上的氧氣罩已經摘了，整個人看起來比之前好了很多，可唯獨看紀盛延的目光，陌生的讓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