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尸王臉上的皮肉開始緩緩的脫落,那原本看起來就很稚嫩的嬰兒頭顱,此刻更是變得白皙無比。
每剝落一層皮,嬰兒的臉就更白一分。我以為脫了幾層皮,尸王就會重新進攻。但尸王臉上的皮肉一旦剝落起來,可就沒完沒了了。一直到最后,嬰兒臉上的皮肉一直剝落的血肉模糊!
根本就看不清這是一張嬰兒臉了,只能說這是一個血粼粼的頭顱,那臉上掛滿了鮮血,唯一還能分辨的就只有兩顆大眼珠子。
二爺扔掉兵器,從后腰中拔出彎刀,雙手背在腦后,用刀刃刮掉了自己一撮頭發。
趁著尸王還未完全蛻變之時,二爺捏著那一撮頭發,猛的一下就塞進了尸王那血粼粼的頭顱上。
也沒聽二爺念的什么咒,尸王在蛻變的同時已經暴怒了!
“快退!”二爺喝了一句,尸王不顧一切的朝著我追了過來。二爺趁著這個機會,彎腰撿起地上的毛筆,再搓掉毛筆上的毫毛,再次插到了尸王的后腦勺上。
“吼啊!”尸王兩個血紅的眼珠子都恨不得瞪出來,他眼中似乎要噴出火焰了,此刻轉頭朝著二爺看去,舉著大關刀,吼叫連連,誓要把二爺斬于刀下!
二爺邊退邊說:此乃雙心尸煞,先毀他頭顱,再毀他肉身!我已經用頭發克制他繼續的蛻變了,小西裝,看你的了!
不得不說,我要是那個尸王。我就是追到二爺的家里,我也得弄死他。二爺數次偷襲尸王,讓尸王徹底激怒了。
西裝大叔瞇眼看著尸王,此刻靜靜的蟄伏在一側。我也能趁機喘口氣了,不過二爺倒是被追的上躥下跳,疲于逃命。
我盯著尸王。小心翼翼的挪動自己的位置,生怕與尸王近了,再次吸引到他的注意力。我發現這雙心尸煞當真了不起,也不知道是用什么辦法制成的,在追逐二爺的時間里,他被砍掉的左臂竟然緩緩的生長了出來。
西裝大叔收好了佩刀,緩緩的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
我心中一喜,知道他要出絕技了,在與囚龍九頭鴉對準的時候,西裝大叔只用過一次軟劍。那也是為了保命之舉。
他的軟劍耍的行云流水,劍芒四掠,當真了不得。
“吼!”尸王右手舉著大關刀,圍繞著四面妖龕,追的二爺根本停不下來。西裝大叔瞇眼,瞅準時機,一個箭步沖上去,到了尸王的身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使用軟劍的,隨手這么一甩,那軟劍的整個劍刃,就像一把繩子似的,瞬間綁住尸王的脖頸!
“給我掉!”西裝大叔咬牙怒喝一聲,往后狠狠的一扯,軟劍從尸王的脖頸上,硬生生的從劍尾割到了劍頭!
劍芒掠過,整個大殿里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噗通。
一聲響,尸王做出了一個點頭的動作,但這顆血粼粼的嬰兒頭一旦點了下去,就再也抬不上來了,順著他的胸腔,就掉在了地上,順勢往前滾落了幾米,在地上畫出一道長長的血印。
頭顱被斬,尸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了,就像是被徹底封印了一樣。西裝大叔松了口氣,正要收起軟劍,二爺大吼一聲:小心點,他還有一命!
話音剛落,那無頭尸王根本毫無預兆的,轉身就是一記橫掃千軍。這一記我看的真真切切,回身一斬,如萬馬奔騰!
西裝大叔也瞪大了眼睛,眼看無法躲過,就要被尸王也斬下腦袋的同時,二爺甩手扔出彎刀!
彎刀在空中打著旋,就像一記狼牙月,在尸王關刀還差一絲就砍掉西裝大叔脖頸上之時,那把彎刀,恰好就從后邊飛到了西裝大叔的脖頸前!斤夾圍弟。
砰!
大殿里迸射出一記絢麗的火花,尸王這一刀,砍在了二爺的彎刀上!
西裝大叔驚魂未定,彎腰的一瞬間,揮舞軟劍,將劍刃纏在尸王右手上的一瞬間,猛然用力一拉,頓時砍掉尸王的右手。
伴隨著右手一起掉落在地上的,還有尸王手中的那把大關刀!
“阿布,快用你的匕首,去刺這尸王的心臟,那里就是他第二條命的關鍵所在!”二爺靠在頂天柱上,累的氣喘吁吁。
我也小腿上拔出西裝大叔給我的那把匕首,眼看尸王右手被斬,無法提起關刀進攻,這就是滅掉尸王的最佳機會!
拔出匕首的一瞬間,匕首上寒光吞吐,閃爍不定;蛟S這真是一把好刀,能夠感知邪煞之物!
有句話叫做趁它病要它命,電影里演繹的鏡頭大多數都是假的,是為了襯托英雄情結,在這生死關頭,沒人講究道德不道德,我弄死他,我活。我弄不死他,我死!
性命攸關,來不及多想,我一個箭步沖過去,抓緊手中匕首,狠狠的就刺向尸王的心臟位置!
噗嗤一聲,這把刀狠狠的切入尸王的心臟之上,無頭尸王的進攻為之一頓。
我拔出了匕首,再次狠狠的插了進去,尸王揮舞一下左臂,仍然準備進攻我,但他的速度已經變得很慢了。
彎腰躲避的同時,再拔出匕首,最后一次咬著牙,以千鈞之力狠狠的把匕首戳向了尸王的心臟!
這一次,我將刀柄都刺了進去!
尸王再也不會動彈了,胸口噴出一道鮮血,整個身軀直挺挺的朝后躺了下去。
我們幾個人,都是蹲坐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二爺嘆了口氣,說:原來這百鬼抬蟒袍穿在了這尸王的身上,怪不得,怪不得...
我從尸王的胸口,拔出匕首,走過去問:二爺,怪不得什么?
“二十年前,我就來找過一次百鬼抬蟒袍了,但是我們一共來了六個人,死在這里了五個,我僥幸逃脫。我們六個兄弟,個個本事過人,一路斬妖殺鬼,沖到了龍樓寶殿,只可惜在那里遇見了萬牙陣...”
大家都沒說話。
二爺繼續道:所以這一次來的時候,在反天剎的最底部,我不從東西兩面帶你們進入,而是走南面,當年我們來的時候,東西兩面已經走過了,相對于南面的通道來說,那兩邊簡直就是地獄。
我點了點頭,二爺說過,反天剎的北部通道,是直接通往鬼域島海底根基的,那剩下的三個通道才是進入海底鬼宮的關鍵所在。
看著身上的蟒袍,我嘆了口氣,如今這件百鬼抬蟒袍能穿在我的身上,也算是先輩們用血肉和性命淌出來的一條路。不然我是不會這么輕松拿到手的。
在返回的道路上,黎元江面如死灰,眼睛無神;蛟S在得知自己父母死因之前,他還抱有什么念想,現在,已經徹底絕望。
一個人,心死,人便死。
西裝大叔拍了拍黎元江的肩膀,安慰道:小黎,人死不能復生,想開點吧。
黎元江眼中含淚,點了點頭,側頭問:二爺,我父母的尸體會在哪里?
二爺說:這個不清楚,海底鬼宮有一點是最詭異的,死在這里的人,尸骨會消失不見,具體去了哪,誰也不知道。
黎元江嘆了口氣,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為什么會死在海底鬼域,但這已經是一個鐵打的事實,無法挽回。
等我們走到了水下通道口之時,重新整頓好裝備,二爺吩咐了幾句話之后,我們這就準備下水。
我怕黎元江心態不好,在這海底容易出事,就安慰著說:兄弟,要不我先把你送出去吧,你在鬼域島上等著我們。
畢竟人家是來尋父母的,現在找到了,也沒必要跟著我們犯險了。
黎元江沒說話,二爺一拍額頭,倒是說了一句:對!小黎,你趕緊返回,看看漁船還在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