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水潭中深處了一只黑色的手臂,這手臂就像是埋在墳塋土丘當(dāng)中很多年頭早已腐爛的那種,除了上邊沒有生蟲,其余的造型真的就像是一只僵尸的手。
那只手伸出來的一瞬間,我渾身一哆嗦,直接往后跳了一步,能在這種黑泥潭中出現(xiàn)的,絕非善類。
我打起十二分精神,盯著那只腐爛不堪的手臂,從大拇指的位置來看,這是一只右手,而就在我覺得這應(yīng)該是一個完整的人之時,那手臂漂浮到胳膊肘的位置就停了下來,隨后開始緩緩的轉(zhuǎn)動。
等著手臂的掌心對準(zhǔn)我的時候,我赫然一驚,因?yàn)檫@腐爛的手臂上,在掌心之中竟然生長著一顆人類的眼球。
那顆眼球我很熟悉,因?yàn)槿祟惖难矍蚋鷦游锏氖遣煌模热缯f貓眼,其瞳孔可大可小,尤其是在深夜中,貓眼的瞳孔更是可以擴(kuò)散到整個眼球的百分之九十的面積,所以貓在黑夜里視力也能很強(qiáng),只要有微弱的光源,它們就能看清田鼠。
可人眼不同,人眼的瞳孔雖然會隨著光線的強(qiáng)弱變化而調(diào)整,但絕對比不上動物的,人類的瞳孔變化不明顯,那只手掌上的眼珠子,絕對就是人類的眼珠子。但那眼珠子盯向我的時候,并未做別的事,而是就這么一直看著我。
我正不知道要發(fā)生什么,忽然身后傳來一陣吱吱吱的叫聲,回頭一看,赫然大驚。
一只綠毛猴子,手腳并用在地上攀爬,快速的跑到了泥潭當(dāng)中,隨后坐臥在那只腐爛黑手的旁邊,而黑手就像是這只猴子的主人一樣,用手心輕輕的觸摸綠毛猴子的腦袋。
綠毛猴子很是溫順,任憑那只手觸摸自己,我暗暗心驚,此刻看清了這只猴子的造型,我忽然想起了一種生物。
一種建國之后就消失了的生物。
旱魃。
在建國之前,當(dāng)時就有一種打旱魃的風(fēng)俗,只要有些地區(qū)干旱,必然會找原因,這時候巫婆或者神棍就開始掐算了,但是,現(xiàn)在說他們是巫婆神棍,那是因?yàn)榇_實(shí)有那么一批人冒充,不懂裝懂。
而小時候聽我奶奶講,民間確實(shí)存在這種高人,他們能夠準(zhǔn)確的找到旱魃,比如說旱魃能帶來旱災(zāi),又或者說旱魃會害人,其實(shí)后來我長大后,從其中的例子里也分析過,從科學(xué)的角度上,我也大概覺得旱魃是真正存在的,只不過他是真實(shí)的生物,并非鬼神。
我覺得旱魃很可能就是猴子,只不過是得了某些傳染病的猴子,以前我奶奶給我講過一個故事,說是在一個山村里邊,鬧旱魃。鬧的很兇,很厲害,來了很多人都治不住,最后來了一個云游四海的赤腳醫(yī)生,卻恰恰制住了這所謂的旱魃。
事情是這樣的,那小山村里,可謂有山有水好風(fēng)光,而且家家富庶,由于隱居山村之中,與世隔絕,在民國初年也并未波及到什么,反而村子里的人過的很是安逸。
當(dāng)時村子里的人自己種糧食,反正有吃有喝,除了在稍微太平點(diǎn)的時候,派人出去采購點(diǎn)食鹽一類的必需品,所以村子里一直過的都還很不錯。
但就有一天,村里最小的孩子們開始患上了一種怪病,得這種病的孩子,身上都會起疙瘩,這些疙瘩發(fā)青,時間久了就潰膿,而且奇癢無比,但又不敢撓,如果撓破了,膿液流到什么地方,青疙瘩就長到什么地方。
當(dāng)?shù)氐尼t(yī)生常年沒出過大山,頂多就看個頭疼腦熱的,別的病基本上搞不定,給村里孩子們抓了很多中藥,喝了好些天也不見好。
又過了一段時間,村里的大人也漸漸起了這種青疙瘩,這些疙瘩剛開始是青色的,很疼。等成熟潰膿之后是淺紅色的,奇癢。漸漸的整個村子都得了這種傳染病。
后來村里人說在山上砍柴的時候,曾經(jīng)意外看到過一只綠毛猴子在掏蜂窩,此眼一出,村里神婆立馬就一口咬定,這就是鬧旱魃。
旱魃分很多種的,有的旱魃來到旱災(zāi),有的旱魃帶來水災(zāi),有的旱魃帶來疾病,甚至有些旱魃更能帶來刀兵劫,所謂刀兵劫,便是戰(zhàn)爭的意思了。
村里人求助巫婆,說怎么也得破一破,不然整個村子的人都要滅絕了,巫婆組織了一批村里的壯漢,開始搜山,終于在十幾天之后抓到了那只綠毛猴子,巫婆命令眾人將這猴子的頭上扣一個碗,這碗必須是瓷碗。而且碗不能落地。
大家伙一聽,都傻了。猴子最容易動的,看這旱魃的外形,那明顯就是一只綠毛猴子啊,弄個瓷碗扣它頭上,它能乖乖聽話嗎?那顯然不能啊。
最后沒辦法,眾人將綠毛猴子綁在了一個十字架上,讓其身體徹底固定,這才將瓷碗蓋在了旱魃的頭頂上。
巫婆取了一根麻繩,開始抽打旱魃,每抽打一次,那倒扣著的瓷碗里就會流出綠色的液體,而且腥臭無比,據(jù)說當(dāng)時聞到那股味道的人,個個嘔吐了三天。
這綠毛猴子,也就是旱魃,它也不叫,但神婆抽打的次數(shù)越多,那瓷碗里流出來的綠色液體就越多,最后這猴子睜著眼睛死了,但在他死后,村里的危機(jī)徹底爆發(fā)。
所有聞到過那股臭味的人,耳朵開始發(fā)疼,耳朵里開始流出青色的液體,同樣是腥臭無比,當(dāng)時的醫(yī)生哪里能醫(yī)治這種病,只得抓了幾副平時治病的中藥湯劑,但沒人能治好,反而鼻孔里也時常流出青色的鼻涕,味道也是難聞。
這些人的身體狀況每日愈下,眼看村里的壯漢都無法下地勞作,連吃飯都快成問題的時候,村里老人帶上干糧和盤纏去大山外邊求助,當(dāng)時民國初年,各種幫派以及教會遍地開花,亂世之中才是這些教會滋生的天然環(huán)境。
當(dāng)時請了許多人,來到村子里都是設(shè)局騙錢,隨后消失的無影無蹤,村里的老人也都絕望了,家家戶戶也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后來有一位年逾半百的赤腳大夫,本身也是自家窮,加上戰(zhàn)亂連連,軍閥割據(jù),也不敢留在家里了,所以四海為家到處流浪,有吃的就吃一口,沒吃的就餓著,反正那個年代能活著就是天大的喜事了,誰還講究吃穿。
這赤腳大夫進(jìn)了村,想討碗水喝,可發(fā)現(xiàn)家家戶戶死氣沉沉,進(jìn)村子一問,才知道這里的人患了一種怪病,然后他問清楚原因之后,立馬將全村人召集到一起,說他可以治這種病。
有一個經(jīng)典的故事叫做狼來了,其實(shí)這個問題闡述的道理很簡單,就是信任二字。
大家被騙一次,行,我還信你。被騙兩次,我再信你。被騙三次,抱歉,你哪怕對我說實(shí)話,我也認(rèn)為那是謊話。
這赤腳大夫的話沒人信,他就帶著一個年輕小伙子上山,問村里人都在哪里挑水吃。然后這小伙子帶著赤腳大夫走遍了山區(qū),這赤腳大夫可是個奇人,僅僅用了半晌的時間,就治好了小伙子的病。
當(dāng)然并不是立刻好的,而是花了一下午采摘了一些奇怪的雜草,熬了之后給這小伙子喝下去,那些毒泡立馬就減輕好多。
村里人這才相信,這才紛紛站出來,要說這位奇人,年輕之時也是幫派中人,當(dāng)時山頭眾多,在清末民初的亂世,人人自危,誰還管百姓死活?往往許多綠林好漢占山為王,燒殺擄掠,此人看不慣,便脫離了香堂,他本身家也窮,回家也沒必要,所以便流浪江湖。
后來我問我奶奶:那高人是怎么治好村民疾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