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蘇悅送,蘇瑜想起了約好的趙師傅,就趕緊拿出手機打過去,告訴他不用他送了。趙師傅很有點惋惜,卻也爽朗愉快的說了再見。
“媽媽,走幾天,就要期末考試了,我們還有課沒有學完。”
蘇揚的話再次把剛才故意營造出來的輕松氣氛打入了塵埃,蘇悅的眼睛里頓時又有了淚水,不想蘇揚看見,就趕緊起身,進了衛(wèi)生間。
蘇瑜躲不過去,好在她早就有了準備,偽裝點兒笑容還是能偽裝出來的,于是一邊慈愛地笑一邊說,“回去后看情況再定,不過,媽媽想留下陪姥姥姥爺過年,你知道嗎?自從媽媽和爸爸結婚后,已經(jīng)有七年,媽媽沒有陪姥姥姥爺過年。
一個人活著,文化知識是非常非常的重要,可你知道嗎?在媽媽心里,還有比文化知識更重要的,那就是一個人的品德,你可以沒有高深的文化,但絕對不能沒有優(yōu)秀的品德。寶貝,你知道什么是品德嗎?”
“我知道,就是是個好人,好人就是善良的人,善良有很多,所有的善良里,第一條是孝心。媽媽我懂了,你是說,期末考試考不好不要緊,首先要去孝順姥姥姥爺對吧?”
蘇瑜的淚水掩映在眼睛里,抬手婆娑著兒子的頭,“對,寶貝一點就明白,媽媽有你這樣的兒子,媽媽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媽媽。”
蘇揚雙臂摟住蘇瑜的脖子,“兒子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兒子。”
衛(wèi)生間里的蘇悅手緊緊地捂住嘴,不讓哭聲傳出去。
西川市飛機場離濱河區(qū)很遠,開車要走一個來小時,時間眼看就到了,可秦牧野還是沒有回來。
看來喬欣欣不同意。
“寶貝,也許你爸爸直接去機場也說不定,咱們先去,在機場等他。”
“好吧。”蘇揚明顯有著失望。
蘇瑜的心又是一疼,忍住淚水,牽起蘇揚的手,一邊慢慢地走,一邊看,結婚就住在這里,整整七年,點點滴滴,銘刻一輩子。
只是蘇瑜蘇悅根本沒想到,記者們早就守在別墅大門外,因為這里是高檔住宅,保安的素質(zhì)高,不然,記者們早就蜂擁進來了。
而秦牧野來不了,也是因為秦氏大樓門前,堵滿了記者,秦牧野無法下樓來,手機不得已也關機了。
“怎么辦?”蘇悅問。
“我和寶貝從南側門繞出去,到前面的那個街口等你。”
“好,那我先出去。”
蘇瑜和蘇揚下了車,轉身快速地拐到了通向南側門的夾道上。
“媽媽怎么啦?”
“門口有記者。”
“記者?和我們有關系?”
“嗯,有點關系,寶貝,先別問了,我們快點出去,到了機場媽媽再告訴你因為什么好嗎?”
蘇揚就不再問了。
娘倆人很快就到了南側門,凡是塞爾維亞里的住戶,都有一把南側門的鑰匙,可蘇瑜要離開這里了,所有,鑰匙一把都沒有帶,全都放在別墅里。
她給忘記了。
南側門是整個別墅區(qū)里最偏僻的地方,夏天多少還有點人氣,冬天里,幾乎沒人來這里。
出不去,回不去,蘇瑜有種天要滅她的感覺。
“媽媽,有人來了。”蘇揚拽了下蘇瑜聲音高興地說。
蘇瑜馬上睜眼看過去,果然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腳步急匆匆地過來,蘇瑜心里叫喊了聲謝天謝地,天不滅我了。
男人看見蘇瑜母子倆人怔楞了下,不過沒啃聲,拿出鑰匙開了門,等蘇瑜母子倆人出去后,趕緊又鎖上了門。
“謝謝!”蘇瑜說了聲。
“不客氣。”男人說完轉身腳步更快速地朝著右手方向的小路,可以說是飛跑著離開。
蘇瑜要是知道,這個男人以為門口的記者是來堵他的,因為這個男人和小三兒的親密照在一個小時前上了網(wǎng),他才走這南側門的話,蘇瑜還說謝謝嗎?
蘇瑜牽著蘇揚的手也快速地朝著和蘇悅約好的街口奔過去。
秦牧野沒來。
在蘇瑜檢票前,蘇悅抱著蘇瑜哭了個稀里嘩啦,蘇揚的臉色越來越表現(xiàn)出孩子不該有的狀態(tài)來。
所以,在蘇悅抱住他哭時,蘇揚的聲音冷沉沉地響在蘇悅的耳朵邊,“他們離婚了,對吧?”
蘇悅的哭聲戛然而止,身子僵住了。
“干媽,我會想你的。”蘇揚松開蘇悅,仰頭對蘇瑜說,“還要和干媽再告別一下嗎?”
蘇瑜忽然覺得兒子有點怪怪地,看了看他,然后扶起還蹲在地上的蘇悅,抹去她臉上的淚水,“好啦,又不是不見面了。”
說完再次又抱了下,轉身牽著蘇揚的手,過了檢票口,上了飛機上,蘇瑜最終沒忍住,給蘇瑯打去了電話,因為喬欣欣最后的威脅,讓她實在放心不下蘇悅的安全。
只是電話關機。
蘇瑜想了下,發(fā)了條信息。
之后把手機關掉了。
可蘇瑜怎么也想不到,蘇悅返回去,闖進秦氏大樓,把喬欣欣打了個半死,后來又拿起桌上的裁紙刀,朝著秦牧野刺過去。
如果不是秦牧野防備她,躲得快,后果不堪設想。
120抬著喬欣欣走了,秦牧野對著還在惡狠狠地瞪著他的蘇悅無奈地說,“你這樣做,你想過瑜兒了嗎?我已經(jīng)讓她痛不欲生,難道你還想讓她生不如死嗎?”
蘇悅慢慢蹲在地上,雙臂抱住膝蓋,嚎啕大哭,邊哭邊罵,“秦牧野,你個王八蛋,地球上每天都在死人,怎么不死你這個混蛋玩意兒。”
秦牧野慘慘地笑著,“我也想死,死了就了了,可我有權利死嗎?”說完,頓了頓,拽起蘇悅,“我還要去醫(yī)院守著喬欣欣,蘇悅,你最好祈禱喬欣欣沒事,不然,死的就不是你和她兩個人了。”
秦牧野說完,走出辦公室,又拿起電話給蘇瑯打去,他介紹的人昨天沒來,今天還沒來。
“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后再撥。”
沒人知道蘇瑜離開西川市,秦氏大樓門前的記者,見120開來已經(jīng)在猜想了,又見從里面抬出來的喬欣欣,馬上認為是蘇瑜在和喬欣欣大打出手造成的。
這一下,輿論更高潮迭起了,報紙慢一拍,可網(wǎng)絡卻是快速的,一條條地,半小時不到,全都是秦氏地產(chǎn)的新聞。
秦氏大樓門前,記者包圍著秦牧野。
“秦總,你真的和夫人離婚了嗎?”
“秦總,是不是因為喬欣欣你才離婚的?”
“秦總,喬秘書是不是您的夫人打傷的?”
“……”
秦牧野一個也沒有回答,在公司保安的權利營救下,秦牧野上了他的車,迅速朝著醫(yī)院開去。
***
網(wǎng)絡是年輕人的,老年人很少去碰,尤其是那些普通的老年人,所以蘇爸蘇媽家里沒有電腦,西川市發(fā)生的一切,二老一概不知。
早上十點多,蘇爸接到他的家鄉(xiāng)江海市的電話,他唯一的一個親人,曾經(jīng)養(yǎng)大他的一個嬸嬸病了,想在最后見見他。
蘇爸就趕緊讓鄰居的一個孩子去給他們老倆口買了明天早上七點鐘的火車票。
“老伴兒啊,落葉歸根,我想回去了。”
蘇媽哀嘆了聲,“想回去就回去吧,反正女兒家不在這里,她看我們,銀海市,江海市,都一樣的。”
蘇爸握住蘇媽的手,“老伴兒,謝謝你。”
蘇媽笑了。
正在這時,有人敲門,蘇媽起身開門,看見站在門口的人,驚震了下,之后哭了。
蘇瑜上前緊緊抱住蘇媽,淚流滿面。
蘇揚哀嘆了聲,側著身子進了房間里。
客廳里坐著的蘇爸,看見進來了小家伙,愣怔了下,馬上爽朗地笑起來,邊笑邊叫喊著,“楊兒,我的好外孫子,快快快,過來讓姥爺看看,半年不見,長大個兒。”
“姥爺。”蘇揚撲倒在蘇爸懷里,眼淚也就刷刷刷,憋了一路,憋不住了。
這時候,蘇瑜挽著蘇媽的胳膊也進了客廳里,聽見了蘇揚壓抑的哭聲,蘇瑜的心更是疼地要命,她已經(jīng)感覺到,兒子大概知道了。
卻懂事的選擇了不問。
“爸,你還好嗎?”蘇瑜也過去,挽住蘇爸的胳膊,哽咽著問。
“好好好,我和你媽都好。”蘇爸笑著說,“這個時候回來,沒吃飯吧,老伴兒啊,趕緊去做啊。”
“對對對,做飯,我去做飯。”蘇媽抹著眼淚進了廚房。
本來下了飛機回到市區(qū)里,想先吃飯,可蘇揚不吃,蘇瑜只好帶著他先回家來。
蘇揚哭了會兒,就不哭了,拿著自己的東西,進了每次回來他和媽媽住的房間里,直到蘇媽做好他愛吃的揪片湯,才又出來。
見兒子悶悶不樂地進了房間去,蘇瑜的淚水流了出來,這次回來是常住,無法隱瞞,蘇瑜抱住蘇爸也哭了起來。
不年不節(jié)的,更何況蘇瑜從來不在過年時候回來,而且現(xiàn)在還是蘇揚上學時間里,娘倆卻回來了,蘇爸的心里就已經(jīng)犯嘀咕了。
而且娘倆先是蘇揚哭,現(xiàn)在女兒又哭,再笨,也知道出事了,只是大小的問題,吵架?還是……
蘇爸的心一揪,不敢再想下去,可又不能不問,只好朝小問題上說話,“丫頭,和牧野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