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歸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腦袋埋在他的胸膛里,聲音悶悶的傳了出來:“嫣兒,動手吧。”
嫣兒眼底閃過一抹不忍,但還是把銀針放在火上烤了烤,繼而便取了一點金蟾蜍的舌尖血,然后快準(zhǔn)狠的扎在了林歸晚右手中指的指頭上。
一股刺痛從手指頭蔓延至全身上下,林歸晚抽了兩口氣,另一只手緊緊的揪扯住封喻川胸口上的衣服,手指頭上不僅僅有銀針給予她的疼痛,更有體內(nèi)蠱蟲飲食金蟾蜍舌尖血時的陣痛感,一下子就讓她的冷汗冒了出來。
封喻川緊緊的把她摟在懷里,眼底陰云密布,恨不得能夠替她受罪。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金蟾蜍的舌尖血已經(jīng)徹底被林歸晚體內(nèi)的蠱蟲吸食干凈后,嫣兒才把那根銀針拔了出來。
林歸晚這才算松了一口氣,等嫣兒為她的手指頭上完清清亮亮的腰之后,她才有力氣抬起頭對嫣兒道謝。
“客氣什么。”嫣兒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嗔怪的看了她一眼,繼而才道:“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好。”林歸晚展顏笑了開來,轉(zhuǎn)眼看了一旁的封喻川一眼,發(fā)現(xiàn)他沒有一點想要起身送一送嫣兒的心思,便只好轉(zhuǎn)頭對著屋外的雪焉道:“雪焉,把嫣兒送回臥房。”如今宅子里多了一個封念謹(jǐn),所以萬事還是要小心一點為好。
嫣兒無奈的搖了搖頭,把東西收拾好后便起身走了出去。
封喻川抱著林歸晚在床上躺了下來,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揮手熄滅了燭火,壓低了聲音道:“睡吧。我在這里守著你。”
林歸晚嘴角勾出一抹笑來,腦袋在他的懷里蹭了蹭,然后便乖巧的閉上了眼睛,一夜無夢。
與此同時,啟月已經(jīng)登上了白橡國的碼頭,找了間小客棧住了下來。
次日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林歸晚便聽到屋外傳來一陣接著一陣的爭吵聲,她頃刻間就醒了過來,臉上帶著一抹剛睡醒時的迷蒙,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就聽到封喻川在她耳邊道:“先睡,我出去看看。”
話音一落,他便想要直接起來,但林歸晚卻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口,然后道:“我們一起出去。”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后坐起了身。
兩個人梳洗了一番后才起身出了門,臥房打開時外面的爭吵聲已經(jīng)停止了,只有嫣兒站在院子里,以及地上那碎了一地的早膳。
林歸晚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默默的嘆了一口氣,這一看就知道是嫣兒和封念謹(jǐn)吵架了,當(dāng)真是讓人心累。
“吵醒你們了?”嫣兒平復(fù)了一下自己的氣息,轉(zhuǎn)頭的時候便看到了站在臥房門口的兩個人,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她早早就起來準(zhǔn)備好了早膳,準(zhǔn)備過來和林歸晚他們一同用膳的時候,卻遇到了封念謹(jǐn),兩句話還沒說完就又吵了起來,連東西也都摔了。
林歸晚搖頭說沒事,吩咐婢女把地上的東西收拾干凈,然后拉著嫣兒在院子里坐了下來,辦事感慨的道:“我算是知道封念謹(jǐn)為什么要住進(jìn)來了,多半就是來欺負(fù)你的。”她一邊搖頭嘆息一邊為嫣兒把脈。
自從嫣兒上次吃了帶有紅花的點心后,胎氣便一直不太穩(wěn),這兩天估計是被封念謹(jǐn)給氣著了,胎像更加的不穩(wěn)。
“嫣兒。”林歸晚的神情難得嚴(yán)肅,嫣兒聽得一愣,有些緊張的看了過去,咽了咽口水后才小心翼翼的問:“怎么了嗎?”
林歸晚皺眉看了她的肚子一眼,半響后,才有些擔(dān)憂的道:“你的胎像很不穩(wěn),嫣兒,再過三個月左右你就要生了,如果這個時候胎像不穩(wěn)的話,嗎生產(chǎn)的時候就會更加的危險。”
頓了頓,她又道:“我知道封念謹(jǐn)?shù)牡絹碛绊懥四悖悄憧傄獮槎亲永锏暮⒆涌紤],能夠控制情緒的時候,盡量控制。”紅花的事情她沒有說出來,生怕嫣兒更加擔(dān)憂,況且那紅花究竟是誰在做手腳還沒有查出來,所以還是不要讓嫣兒多慮為好。
“我……”嫣兒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最后卻只能低低的嘆了一口氣,壓低了聲音道:“我知道了,以后我會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緒。”話音一落,她便伸手撫在了自己的腹部處,頓了頓,又道:“至于封念謹(jǐn),我也不想管了。”
她吁出一口氣來,有些煩躁的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繼而道:“昨日封念謹(jǐn)說了,蠱蟲是林風(fēng)眠下的,所以想要給歸晚解蠱的話,估計還是要找到林風(fēng)眠,和那個張道士才成。”
“等把南海的事情都解決了,我就會帶著歸晚回皇城。”封喻川接了嫣兒的話頭,又道:“你放心吧,不管蠱毒是誰下的,我都會幫歸晚解蠱的。”
“這便好,只是可惜,玲瓏燈估計是當(dāng)真找不到了。”嫣兒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林歸晚正準(zhǔn)備開解幾句的時候,院門口突然傳來一個有些陰沉的聲音:“你們在找玲瓏燈?倒真是讓人驚訝。”
“你怎么這么陰魂不散?”林歸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心里的怒火壓了下去,掀起眼皮看了院門口的封念謹(jǐn)一眼。
封念謹(jǐn)眼底閃過一抹陰狠,但卻很快消失不見,緩步走了過去,掀開衣擺在嫣兒的身邊坐了下來,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邊倒茶一邊道:“你們找玲瓏燈做什么?”
封喻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再故意瞞著,直截了當(dāng)?shù)谋愕溃骸爱?dāng)然是救父皇,難不成還讓他一直被你控制著嗎?”
“現(xiàn)在可不單單的被我一個人控制。”封念謹(jǐn)幽幽的看了封喻川一眼,半響后,又輕笑了一聲,緩緩道:“封喻川,我可從來都沒有想過,你喜歡的林風(fēng)眠竟然是那樣一個有心計的女人。”頓了頓,他又道:“當(dāng)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封喻川在他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候就立馬轉(zhuǎn)頭看了身邊的林歸晚一眼,發(fā)現(xiàn)她臉上的神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后,才總算是松了一口氣,淺蹙雙眉看了封念謹(jǐn)一眼,這才淡淡開口:“我也從來沒有想過,你堂堂一個太子爺,竟然學(xué)會了鄉(xiāng)村野婦嚼舌根的那一套。”
林歸晚‘噗呲’一聲就笑了出來,緩了一口氣后才總算止住了笑意,無奈的搖了搖頭,想著還是把話說清楚為好,便抬眼看向封念謹(jǐn):“說吧,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