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純粹就是在哄林歸晚,他什么時候跟木揚提過練武場的事情了?好在和苗疆王提起來的時候,苗疆王就說過這苗疆王府內的練武場隨便用,這會兒他愛可以借此來哄一哄林歸晚。
習武的頭等大事,在封喻川的話音落下后,林歸晚的表情果然松動了一些,不再那般的冰冷了,甚至嘴角還隱隱的有些笑意,好在她很快便意識到了自己在想些什么,連忙即使是抑制住自己的笑意然后右手握成拳放在嘴邊低低的咳了兩聲,繼而便開口道:“你不要以為轉移話題,你喝酒的事就算了……你干嘛!放開!”
她話音還未落,便被封喻川一個箭步閃身過來摟抱在了懷里,繼而便低頭在她的耳邊啄吻了一口,然后討好的道:“我真的沒有喝多少,那還是木揚逼著我喝的,歸晚,你饒了我這一回吧,我以后可是再也不敢了。”
難得看到這般耍賴又撒嬌的封喻川,林歸晚很想克制住睜開,但還是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笑聲過后,她便把腦袋抵在了他的肩膀上,低低的道:“我也不是不允許你喝酒,只是你現在傷還沒有好,你要是因此落下什么病根了,我可是會恨死我自己的。”
封喻川這才意識到自己當真是叫林歸晚傷心了,不由得便把她抱了起來,然后轉了個身,自己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又把她牢牢實實的放在自己的懷里坐好,仰頭親了親她的嘴角,低低的道:“是我不好,叫你擔心了。”
他喜歡喝酒,一日不喝便悶得歡,喜歡上林歸晚之后已經盡量在克制了,但是一旦有酒擺在他的面前,還是會忍不住的想要喝那么兩口,因此便導致了林歸晚開始生氣。
他低低了嘆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她的臉蛋,又道:“我以后喝酒之前一定向你請示,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林歸晚在心底暗笑一聲,臉上的神情卻更加的悲傷了一些,甚至還抽了兩口氣,讓自己的聲音軟化下來,低低的嘆道:“真的嗎?”頓了頓,她又道:“那你要向我保證才可以!
她委屈巴巴的神情實在是讓封喻川的心軟得一塌糊涂,著急忙慌的便道:“好好好,我向你保證,我以后喝酒前一定先跟你匯報,你要是不同意,我便打死也不碰!笨吹矫媲暗娜松袂楹孟襁不是很滿意的樣子,他便又緊跟著補了一句:“君子一言九鼎駟馬難追!
林歸晚這才覺得自己松了一口氣,輕輕的吁了一口氣出來,伸手拍了拍封喻川的臉,然后笑瞇瞇的道:“乖,你都已經發誓了,要是膽敢做不到,你看我不揍死你!”
封喻川一怔,這才知道原來林歸晚是在裝模作樣,不由得便低低的笑了出來,無奈的搖了搖頭,卻也只能道:“什么時候這般會演了,倒真是叫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哼了一聲腦海里想到和封喻川待在一起的木揚,不由得便問道:“你剛才和木揚在聊些什么呢?你們兩個居然還有話可以聊!
軍隊的事情自然是不可能告訴林歸晚的,現在還不是時候,不過手札的事情就算不得是什么事情了,他眉頭一挑,在林歸晚的臉上偷了個香便把兒時和木揚的那一段淵源以及手札的事情說了出來,當然,也沒有錯過他父皇做的那件糊涂事。
“所以,木揚沒有武功只能做一個舞文弄墨,賞歌奏曲的文人,是因為……皇帝!彼谡f出最后兩個字的時候有些許艱難,她真的沒有想到皇帝揮手這樣一個因為一個微不足道的原因便對一個小孩子下手的人,當時木揚才幾歲。渴臍q,還是一個懷有夢想,對未來生活充滿憧憬的人,沒想到竟然就被生生的折斷了翅膀。
她驟然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話出來,第一次有些懷疑,自己費盡心力的想要給皇帝找藥去治病這件事究竟是對的還是錯的。
封喻川看到她的眼神便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由得在心里低低的嘆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她的眉心后道:“我……也不知道這件事。”
他眼底也有一些艱難,伸手緊緊的把林歸晚攬在了自己的懷里,半響后,才又沉聲開口道:“歸晚,我是當真不知道這件事,起初聽到的時候,我也不太理解,但是后來……”他艱難的咽了口口水,繼而又道:“我想明白了,那個時候正是各個封地都在蠢蠢欲動的時候,所以父皇做出這樣的事情,雖然太過于殘忍,但也是……”
“情有可原對不對。”林歸晚突然打斷了他的話,說完這句話后,她便把自己的腦袋埋在了他的脖頸處,看看吧,這就是她和他的不同,兩個人的世界觀和價值觀完全就是不一樣的。
封喻川生在帝王之家,凡事都為了權勢而考慮,但她最先考慮的是人,人的生命才是最為重要的。
他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哀切,不由得便伸手緊緊的摟抱住她,說出了自己沒有說完的話:“父皇的做法情有可原,這是我把他當成一個帝王,當成一個父親來看的,但是這樣的事情要是發生在我身上的話,我絕對不會那么做。”
他偏過頭親了親她的側臉,輕聲道:“或者說以前的我會認為父皇的做法很對,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歸晚,有你在,我考慮得更多了!彼懒謿w晚不喜歡把人的生命看得太過于輕賤,所以他一直在努力的去改正自己的觀點,去平等的對待每一個人。
林歸晚改變了他,所以他生平第一次覺得,皇帝那個為了他好,為了盛朝好的決策做的是,錯誤的。
她似乎因為他的這番話而微微一怔,半響后,突然從他的脖頸處抬起頭來,眼底的神色有著濃濃的震驚,過了好一會兒后,才低低的開口問道:“真的嗎?如果換做是你,你真的不會做和你父皇一樣的決定?”家國天下,對于每一個帝王來說,一條人命完全不算是什么大事,更何況只是一身武功。
封喻川堅定的搖了搖頭,低低的道了兩個字:“不會。”
她突然覺得,封喻川和以往她所認識的人不一樣了,也許,他真的會是一個很好的帝王,也許,在他當上帝王之后,她跟在他的身邊也算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