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歸晚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經(jīng)過剛才發(fā)生的一切,她竟是覺得自己的臉皮也跟著厚起來了,她一邊拉著他往前走一邊道:“誰想你了,明明是你自己太拖拉了,趕快去和劉婆婆他們道個別吧,然后我們該出發(fā)了。”
封喻川跟在她的身后,眼底閃過一抹深色,繼而便笑著道:“你還沒有告訴我呢?你的面膜研制得怎么樣了?成功了嗎?還有那些時令呢?那么大一箱子的東西,難道你都用完了嗎?”
他的手被她緊緊的拉著,自然能夠感受到自己問出這些問題后她身體驟然間的僵硬,一時間,他眼底的病不由得沉郁下來,難不成她那段時間內(nèi)的失蹤和那些‘時令’有關,還是說,和那些面膜有關?只是,不就是研制一下面膜而已嗎?怎么就得跑出去呢?跑出去就算了,為什么還不讓他知道?
封喻川的眉頭越皺越深,林歸晚卻已經(jīng)回過神來,她勉強的笑了一笑,繼而道:“‘時令’我全都熬成了汁水,還沒有調配到面膜里呢,準備等幾天再來重新研制一下。”
把這件事揭過去,她眼尖看到不遠處的劉二娘和柳中,眼底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心想總算是遇到救星了,她怎么能夠忘了給這一大箱消失不見的‘時令’和本該拿出手來的面膜找借口呢?還好她腦子轉的快。
她掙開了封喻川的手,往劉二娘所在的方向跑去,眼底帶著十足十的欣喜:“二娘,我把喻川帶過來了,劉婆婆和劉伯伯呢?”
封喻川眼底的效用斂去,嘴角卻是勾了起來,他何嘗感受不到她急切逃走的心,不由得便有些壓抑的憤怒。
‘她究竟在做些什么’這個問題濃重的積壓在了他的心里,都快形成一塊心病了。封喻川勉強穩(wěn)住自己的呼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后才邁步往前走去。
柳中看到封喻川時眼底沒有一絲情緒,少了那種針對皇家人的憤慨,卻也沒有多出一抹滿是抱負的心緒來,昨日在這客棧里歇下后,劉二娘便同他說起了往事。
他很愛自己的妻子,他的妻子雖然知道了他的身世但并沒有責怪他瞞著她,他的妻子也很愛他,很擔心他,希望他過得好,希望他能夠施展才華,完成抱負,是他自己,困住了他自己。
此刻看到封喻川,發(fā)現(xiàn)自己心里的那一絲憤懣消失之后,他竟是覺得有些好笑,原來笑出芥蒂也只是在一瞬之間而已,不過如果換成是別的皇家人的話,他可能連看也不會多看一眼吧。
林歸晚和劉二娘說了一會兒的話后便帶著封喻川去和劉婆婆,劉老伯道別,順便給劉大勇和劉大嫂留了足夠的銀子,囑咐一定要在江南尋找一個好地界,要是能把酒樓開起來那便當真是一筆大收入了。
況且酒樓的設計她也有所想法,順帶著叮囑了劉二娘說要多幫襯著劉大勇,找到酒樓的位置后不要急著裝修,要等她的畫紙送過去才行。
這酒樓的林歸晚出錢建的,大家自然都聽她的話,因此便沒有一絲異議的同意了。
馬車一分為二,林歸晚抱著和劉生依依惜別的阿若上了馬車,在把車簾子合起來的時候,聽到另外一邊的馬車下,柳中喊了封喻川一聲,她眼底不由自主的流露出笑意,看來找劉二娘去當說客還是很有用的。
封喻川倒是沒有想過柳中會叫住他,一時間竟是有些訝異,但還是笑著走了過去,柳中看到走過來的人微微皺起了眉頭,半響后,似乎是狠下了心來,終于做出了決定,啞著聲音道:“大哥大嫂那邊我會幫襯著照顧,你要是有需要我的地方,也盡管吩咐。”
不知道柳中為什么會突然答應成為他的謀士,封喻川眼底閃過一抹壓抑之色,但更多的是笑意,半響后,竟是彎腰行了一個禮,躬身道:“在下在此謝過柳先生,也恭請柳先生成為在下的謀士。”
柳中自認自己的受得了這個大禮的,只有這樣禮賢下士的人才能夠登頂高位,但他還是伸手把封喻川給扶了起來,然后道:“喻公子過獎了,在下不過就一個書生而已,不足掛齒。”
頓了頓,他又道:“喻公子需要在下的時候送一封信過來便可以了,在下竟然應了公子,便一定會萬死不辭。”
封喻川眼底閃過一抹笑意,和柳中又說了兩句話之后便告辭騎上了自己的馬,兩群人分道揚鑣。
與此同時,盛朝的皇宮大院內(nèi),在皇帝寢宮侍疾的皇后淡淡的看了不遠處的封念謹一眼,似笑非笑的道:“太子爺還不知足嗎?如今這個朝堂,整個皇宮都在你的控制之下,你又為何要這般的一驚一乍?”
她剛才只是親自給皇帝喂了一下藥水而已,便引來了封念謹一連串的質疑,不由得便覺得有些好笑,難不成生怕她把皇帝給毒死嗎?她現(xiàn)在可是千念萬盼著皇帝活著呢。
分封念謹穿著一身繡著金龍的太子朝服,看了皇后一眼后道:“母后,您不要責怪兒臣,兒臣只是思慮父皇罷了,再者,父皇病重,兒臣覺得您在這里不太方便,太醫(yī)來往間多有顧忌,所以希望母后您能移駕回宮。”
“太子,你才是多慮了。”皇后淡淡的開了口,身姿做得筆直又端正,看著封念謹?shù)难凵窬拖袷窃诳匆粭l狗,鄙夷中帶著蔑視,開口道:“陛下病重,本宮自然是要侍候在身邊的,你雖然代理朝政,但這后宮還是本宮的地界,你遠在皇宮之外,實在是管不得這后宮內(nèi)的事。”
頓了頓,她又道:“聽本宮一句勸,凡事不要做得太絕對,你雖然控制了前朝,但這后宮,向來就是和前朝密不可分的,你總要為自己留一條后路,別把本宮逼得太過,要不然……”她抬眼直勾勾的盯著面前的人看,眼底帶出了一抹笑意,道:“要不然,本宮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封念謹盯了皇后看了好一會兒,才笑瞇瞇的行了一個禮,繼而道:“母后過慮了,兒臣府中還有事,便不多留了,還請母后好好的,照顧父皇。”話音一落,他便轉身離開。
皇后在他轉身的時候再次開口道:“本宮聽說風眠懷孕了,把她叫進宮里頭來讓本宮看一看吧。”